书城艺术中国音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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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浔阳江头琵琶声

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六月,白居易因得罪朝中权贵,被贬为江州司马,他的心情十分郁闷。

有一天,他到浔阳江边送别一位朋友,在“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的时候,突然听到水面传来一阵优美的琵琶声,在他们“千呼万唤”的请求下,琵琶女才移船相就,为他们演奏了一曲精美的乐曲。对这一段音乐,白居易有一段精美绝伦的描写: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撚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滩。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这一段描写,是古代诗歌中描写音乐的绝唱。这一位琵琶女,原来是京城中著名的教坊乐伎,十三岁就已经学成绝艺,“曲罢曾教善才服”。她不仅琵琶弹得好,人也长得漂亮,在灯红酒绿的繁华生涯中度过青春年华。现在是年老色衰,“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而“商人重利轻别离”,她只能“去来江口守空船”。抚今追昔,感叹良多。

琵琶女的叙述,引起了白居易的身世之感。想当年,自己进士及第,被授左拾遗之职,很想为朝廷出力,实现报国救民的理想。他写了许多讽喻诗,揭露官吏的残暴贪鄙,同情百姓的疾苦,但因为得罪权贵,差一点丢掉性命,被贬到江州去做了一个专门安置有罪官员的有职无权的司马。琵琶女的琴声和叙述,引起了白居易的共鸣,当琵琶女在大家的请求下再弹奏了一曲凄美的乐曲时,白居易不觉“江州司马青衫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