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义的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朱温当然清楚,洛阳的重要性朱温当然更是知道,可现在朱温正与秦宗权开战,虽说秦宗权已经不比往日,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掉以轻心。
可朱温还是决定出兵救援洛阳,他隆重接待了张全义的妻儿,把他们安排在自己的府中居住,以示自己对张全义的重视。
张全义的儿子不过十来岁,还有一个女儿,才五六岁的年纪,生的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朱温和张小惠等人都十分喜欢这个小女孩。这小女孩名叫张婷,朱温索性跟张全义的妻子提议两家结亲,给朱友裕和张婷两人订了娃娃亲。
张夫人当然欣然同意,感动的跟什么似的,心道:“还是人家朱温讲义气,跟老爷多少年没见面了,老爷来求援,人家不但答应下来,还把让女儿做他的儿媳妇。人家归为郡王,兵力强盛,可却一点儿架子没有,比老爷那个什么莫逆之交的李罕之强了不知多少倍。”
既然张夫人答应了下来,两家自然是皆大欢喜,当天大摆宴席,先把两家结亲的事情公布了,等解了洛阳之围后再正式给张全义下聘礼。
朱友裕和张婷两个小孩子倒是很合得来,两人在一起玩的很开心,不时有笑闹声从两人身边传出来。看见这一幕,张小惠和张夫人两人对视一笑。
朱温却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让妻子好生陪着张夫人一家,自己却集结兵力,命葛从周、张存敬、丁会、牛存节等四人带领两万人马星夜兼程赶赴洛阳,解救洛阳的危机。葛从周为帅,丁会为副将,张存敬为先锋,牛存节为排阵使,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洛阳。
这边抽调了两万兵力出来,对付秦宗权就有些吃力了,朱温不放心在前线的朱珍,自己亲自前往蔡州前线坐镇指挥,一时间秦宗权也无力反攻,不过双方都互有忌惮,形成了对持的局面。
蔡州日渐窘迫,粮草也有些接济不上,秦宗权这些年由于不事生产,下辖各州县一片荒凉,根本没有粮食的来源,所有粮食财物都是靠到邻镇打劫的。可现在根本无法北上,在襄阳的赵德諲已经投降了朱温,别说供应粮草了,竟然还时常派兵来骚扰,让秦宗权十分气恼。
秦宗权听说淮南军乱,就命弟弟秦宗衡为帅,孙儒为副帅,带领一万人马乘机攻打淮南。
等秦宗衡的队伍来到淮南境内的时候,秦彦和毕师铎已经丢了广陵,撤出了扬州的地界,正向北逃窜,恰好遇见了秦宗衡和孙儒的大军。这时秦彦和毕师铎的联军也不过三千人,一路丢盔弃甲刚脱虎口,竟然又遇见了狼群,被孙儒的人马包围。
秦彦和毕师铎见大势已去,只能举起了白旗投降。
秦宗衡很高兴,一仗没打就收服了三千精锐,战将十几员,心里那滋味就别提多高兴了。
秦宗衡听说现在杨行密刚刚占据了广陵,恐怕还没来得及做出有效防御呢,急忙跟孙儒商议,火速进军广陵,一行人日夜行军,在第二天黄昏赶到了广陵城外。正如秦彦所说,杨行密的人马还正在从城外的营寨中往城中搬运辎重粮草,被孙儒的骑兵队一阵冲杀,这数百士兵和民夫哪里抵挡的住,片刻之间就被全歼。
杨行密急忙紧闭城门,放下千斤闸,吊桥高高吊起,孙儒和秦宗衡也无奈他何,只能占据了杨行密原来的八座营寨,里面还有小部分的粮草辎重没有撤入城中,正好被他们所用,营寨都不用建了,倒是省了不少事。
杨行密哪里知道秦彦和毕师铎这么快就杀回来了,待到斥候回报说秦彦投靠了孙儒,心中更是大怒,秦彦、毕师铎怎么说也都是当年跟随师父起兵的大将,如今竟然投靠了秦宗权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可怒归怒,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毕竟大军围城可不是好现象,自己虽然带了不少的粮草过来,可偌大一个广陵城无数军民都要吃喝,哪里能够支撑的了多久?既然被人围城,想运粮草进城简直比登天还难,真没想到自己打跑了秦彦、毕师铎,成功占据了广陵,却没成想竟然跟对方换了位置。
秦宗衡虽为主帅,可他哪里懂得行军打仗,一切还都是以孙儒马首是瞻,孙儒并不急于攻打广陵,毕竟广陵是一座大城,当年在隋朝的时候也是陪都,城墙坚固,护城河也很宽很深,真想打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孙儒的一万人马大部分都是骑兵,虽然他们骑的并非什么良马,因为淮西驴子比较多,马匹较少,可这难不倒淮西军,这些年来他们倒是利用这一点让马匹和驴子交配,搞了很多骡子出来。孙儒这些骑兵大多数都是骑的骡子,骡子脾气暴躁,身躯比马匹更高大,所以这些淮西的骑兵骑在骡子上就更显得威武不凡。
孙儒利用骑兵的优势掳掠附近各州县,只是掳掠一些小的村落和县城,并不攻打州府那些高墙大城,现在淮南各州府都实行坚壁清野,根本不敢出城迎战,只求自保而已。
可这种局面并没有支撑多久,因为朱温听说秦宗权派孙儒带领万余人进兵淮南,就命朱珍、李唐宾、霍存等人加紧了对蔡州的攻势。
秦宗权立刻就感到了压力,急忙命人飞马通知秦宗衡和孙儒,让他们尽快回军,应付朱温。
孙儒也很生气,他清楚的认识到这时秦宗权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覆灭只是迟早的问题,朱温兵力强盛,还有能爆炸的那种铁球(炸弹),还有能喷火喷铅弹的烧火棍(步枪),自己凭什么跟人家打?去了不过是送死而已,没看见卢瑭、张晊都是什么下场吗?
孙儒当即有了计较,跟秦宗衡商议道:“大帅,秦彦、毕师铎、郑汉章他们三人虽然投靠了我们,可毕竟不是我们的嫡系,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不如设宴款待他们,席间埋伏刀斧手,一举把他们杀了,收编他们的队伍,岂不干净利落。”
秦宗衡本就是一个草包,哪里有什么主见,当即道:“一切就凭孙将军安排也就是了。”
第二天在秦宗衡的大帐中设宴款待秦彦等人,果然席间孙儒摔杯为号,刀斧手尽出,当场斩杀了秦彦、毕师铎、郑汉章等人,秦彦等人武艺高强,可身上兵刃都解了下来,空手对付数百人的围攻哪里能行?当场就身首异处。
秦宗衡笑道:“还是孙将军厉害,这么容易就吞并了他们的三千人马,不知我们何时启程回蔡州啊?”
谁知孙儒冷笑道:“我看这里很好,为何要回蔡州?”
秦宗衡脸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刀光一闪,一颗大好头颅就滚出了老远。脸上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孙儒吩咐道:“把这几人的首级送到朱温在蔡州的大营,就说我孙儒愿意归顺宣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