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20位民国文化大师的阅世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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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抗战记--我以我血荐轩辕(1)

抗日战争爆发后许多文人悲愤于国土沦丧强敌入侵,痛恨自己不能效命疆场杀敌报国,只好以笔为刀枪,和日本鬼子及汉奸进行搏斗,有的还献出了宝贵生命。

这些可敬的文化勇士,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大义凛然、不屈不挠地以自己所能尽力的方式,抗击了日寇,伸张了民族正气。他们坚持扞卫真理,不为强暴所屈,用鲜血书写了中国文化史、抗战史上的一页。

邹韬奋:《上海血战抗日记》

邹韬奋:《至忠极勇的前线战士——前线慰劳观感之一》

郁达夫:《沪战中的生活》

朱自清:《北平沦陷那一天》

傅斯年:《日寇与热河平津》

傅斯年:《中国人做人的机会到了》

傅斯年:《我替倭奴占了一卦》

夫中国者,倭之母也。使中国日益蕃昌,兴作日多,通商日广,则首先受其厚利者,非倭而谁?十年以来,中国出入口之货籍具在,可覆案也。顾倭狠而贪,未厌厥欲。善夫西人之设喻也,日:埃及人甲养神鹅,一日,鹅生卵,坠地化黄金,甲大喜,以为是腹中皆此物也,到而求之,无所得而鹅死。夫使物类之繁衍,国土之富强,可倒行逆施而得速化之术,且不至于自灭者,则达尔文、锡彭塞二子举无所用着书矣。华人好言倭学西法徒见皮毛,岂苛论哉!彼二子之所谆谆,倭之智固不足以与之耳。《黄石公记》日:“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贼之政,虽成必害。”今倭不悟其国因前事事太骤以致贫,乃日用其兵,求以其邻为富,是盗贼之行也,何西法之不幸,而有如是之徒也。故吾谓教顽民以西法之形下者,无异假轻侠恶少以利矛强弓,其人市劫财物、杀长者固矣。然亦归于自杀之驱而已矣。害农商,戕民物,戾气一消,其民将痛。倘军费无所得偿,吾不知倭之所以为国也。其与我不得已而起,民心日辑合,民气日盈者,岂可同日而论哉?是故今日之事,舍战固无可言,使上之人尚有所恋,而不早自断焉,则国亡矣。且三五百年间,中土无复振之一日。

——严复《原强续篇》

注释:“倭”在日文中同“大和”一样都发音为“yamato”,“倭”字并没有贬义。此名起源于三国时期魏国皇帝曾御封当时日本的君主为卑弥呼(即亲魏倭王),“魏”字去右边的“鬼”字舍去“魂魄”之意,加上左边“”加上往来的“友人”的意思,于是亲魏倭王的所在国家也叫做“倭国”,倭国之名得此由来并延用了较长一段时间。7世纪后半叶(中国唐朝时期),倭国对外国号修正为日本。元明天皇治世时,规定以“和”字替代“倭”字,并以开头附以“大”而始称“大和”。

日海空军于三四两日两次总攻失败后,五日吴淞炮台方面人于休战状态,日舰均远遁于三夹水外,仅日飞机曾二度前往吴淞掷弹,损害尚轻。闸北方面,连日战事仍极激烈,五日闸北方面我军奋勇应战之结果,在天通庵路、福生路等处夺获敌铁甲车三辆,机关枪四架。是日之战有一事尤足记者,为我空军首次遇外敌所得之胜利。日飞机连日在闸北真茹等处掷弹,毁屋伤人,惨无人道。五日晨九时,我军飞机第六第七两队,计战斗机及驱逐机若干架,由南京到沪。适有日机九架于十时在闸北掷弹后,即飞向真茹,图炸国际无线电台,我空军闻警即赶至真茹,与日机在天空作战。我空军自始即占优势,时时居高临下,以机关枪射击,而我陆军高射炮复极准确,上下夹攻,日飞机渐觉不支,十一时三十分,日机一架首被高射炮所中,机身着火,储藏之炸弹爆裂,未几即坠地粉碎。其余两架,亦被击中,受伤后向南翔飞遁,旋即降落,其余六架日机,狼狈遁走,我空军追逐甚急,在虹桥道中复有激战,至下午一时许,我空军始全胜言旋。

——邹韬奋《上海血战抗日记》

苦守吴淞之翁照垣旅,自我军各线撤退后,翁旅长及谭启秀司令悲愤填膺,决以一旅之师,誓死守御,自三月二日起,仍与敌兵在吴淞镇及炮台方面奋勇血战。敌以海陆空军三万余人,四面包围,一方以军舰大炮轰击,一面在陆地猛冲。我方仅-五六旅三干余人,铁血军四百余人,上海市民义勇军一百余人,总计不及四千人,剧战一昼夜,气不稍馁。上海各团体以翁孤军抵抗,众寡悬殊,既无充分械弹,又无接济援兵,因派代表赴淞,请翁旅长暂时后退,以保存精锐,留为最后之奋斗,翁谭初仍坚持,旋经苦劝,始顺从民众之意,暂时退兵,于三日上午九时,一面派前锋继续作战,一面向月浦、浏河方面撤退,当日下午五时许已全部撤尽,大部分已达浏河,时由浮桥(离浏河约十余里)登陆之日军一万余人,正与驻防该地之我方援军激战,翁旅乘机夹击,毙敌七八千人,日军残部纷纷遁上军舰。

——邹韬奋《上海血战抗日记(第三号)》

我们的路程是要经过长沙和南昌,在武汉和长沙途中,火车到岳阳车站时,停了好些时候,我们下车去看看,看见几个伤兵正在苦楚为难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伤兵两脚都受伤,左脚全是血淋淋,缩着不能动,右脚伤略轻,但因无人照料,仍只得靠着一根棍子和右脚,忍痛一拐一拐地走着拖着。有两个偶然经过的军人服务部女同志正在替他们想法,但是也一筹莫展。据说离此地数里有伤兵医院两个,而担架却只有一个!医院因事多人少,就是这一个担架也顾不到此时的需要。因此这几个伤兵如要到离此数里的伤兵医院里去,只有拖着受伤的身体,忍痛再挨过几里的途程!我们实在看得不忍,问后才知道有人力车可乘,便捐了一点车费,招呼他们乘车前往伤兵医院,这几个伤兵称谢不已,其实我们民众对于为国家奋斗的英勇战士实在亏待了他们,听到他们的诚恳称谢,反而增加了惭愧。

——邹韬奋《由武汉出发》

我们不但看到了这架由敌人手里夺取来的重机关枪,同时并看到了无数的由敌人手里夺取来的步枪。这许多夺来的步枪,依枪上的标志,都是敌人在今年制造的最新式的步枪。他们竟已用到今年制造的军械,可见日暮途穷的一斑了。我们在这一线的第x营,完全换上了由敌方夺来的最新式的军械--机关枪和步枪!敌人替我们的全营配上了最新式的武装!不,这不是敌人替我们配上,是我们前线战士用无比的忠勇,替自己配上最新式的武器。尤其使我们敬念不置的,是我们的前线战士不但英勇而已,而且是在极艰苦的情况中作战。当他们上前线守卫沙河的一役,因当地民众毫无组织,虽有米而无人挑来煮饭,他们饿着三天,在倾盆大雨中,还须饿着肚子在战壕里苦战,三天后已不成人形,疲顿不堪,还须调下一部分来勉强挑米烧稀饭度饥。他们一致痛哭流涕地喊出这一句悲壮的话语:“非打日本鬼子,我们能吃这样的苦吗?”他们含辛茹苦,忍痛支持,为的是保卫我们大家所共有的祖国,我们听到这样悲壮的话语,想到我们后方所已尽力者几何,能不惭愧吗?

——邹韬奋《至忠极勇的前线战士--前线慰劳观感之一》

这样一来,军队方面的运输困难问题可以解决,而老百姓方面也不致惧怕一去而不复返的灾难。但是这就需要民众在乎日已有相当的组织与训练,一旦有事需要他们相助,即可一呼百应,不致临时没有办法。否则我们却也不能怪军队,因为军队无法解决运输问题,势必出于拉夫,拉来运输一段无人接替下去,势必一直拉下去,结果是必然的一去而不得复返了。公路破坏之后,就是有卡车也无用,有米无人挑担,给养即发生问题,所以需要夫子,是前线的一个重要问题。

老百姓的“坚壁清野”,与军队的纪律问题也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的军队纪律好的固多,而因为政治工作的不够,纪律欠佳,以强买强卖等事来烦扰老百姓的即届少数,已足使老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任何军队都不信任,所以出于逃避之-途,纪律良好的军队到后,要通过相当的时期和工作,才能把老百姓的信用渐渐恢复过来。据在前线xx 的x集团军总司令告记者,他的军队初到xx时,老百姓都跑光,后来因他的军队纪律谨严,出示公布拉夫者杀无赦,强买强卖者杀无赦,强奸者杀无赦,老百姓便逐渐搬回,虽敌人的飞机大炮降临,人民仍不肯轻易离开他慨叹说:“老百姓惧怕不良的军队纪律,比惧怕敌人的飞机大炮还要利害!”但是要有良好纪律,须加紧军队的政治工作。

——邹韬奋《军队需要与民众动员--前线慰劳观感之二》

到了汕头之后,又听见家里出来底人说,父亲常骑的那匹马被日本人牵去了。日本人把它上了铁蹄。它受不了,不久也死了。父亲没与我们同走。他带着国防兵在山里,刘永福又要他去守安平。那时民主国底大势已去,在台南底刘永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预备走。但他又不许人多带金银,在城门口有他底兵搜查“走反”的人民。乡人对于任何变化都叫作“反”。反朱一贵,反载万生,反法兰西,都曾大规模逃走到别处去。乙未年底“走日本反”恐怕是最大的“走”了。妪说我们出城时也受过严密底检查。因为走得太仓猝,现银预备不出来。所带底只有十几条纹银,那还是到大姑母底金铺现兑底。全家人到城门口,已是拥挤得很。当日出城底有大伯父一支五口,四婶一支四口,妪和我们姊弟六口,还有杨表哥一家,和我们几兄弟底乳母及家丁等七八口,一共二十多人。先坐牛车到南门外自己的田庄里过一宿,第二天才出安平乘竹筏上轮船到汕头去。

——许地山《延平郡王祠边》

注释:刘永福(1837--1917),字渊亭,汉族,广东钦州(今属广西)人,清朝时的军事人物,原是反清的黑旗军将领,1883年率黑旗军参加中法战争,屡次大败法军。甲午战争期间,奉命赴台抗日,但最终失败。1895年5月25日台湾割让后,拥立巡抚唐景嵩为台湾民主国总统, 自称大将军。同年6月自立为大总统。

另,此段“底”字用法见105页《旅印家书》注释,下同。

“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底名言是我们听熟了底。自军兴以来,我们底武士已经表现他们不惜生命以卫国底大牺牲与大忠勇的精神。但我们文官底中间,尤其是掌理财政底一部分人,还不能全然走到“不爱钱”底阶段,甚至有不爱国币而爱美金的。这个,许多人以为是政治还不上轨道底现象,但我们仍要认清这是许多官人底道德败坏,学问低劣,临事苟办,临财苟取底结果。要擦掉这笔“七七”底血账,非得把这样的坏伙计先行革降不可。不但如此,在这抵抗侵略底圣战期间,不爱钱,不惜死之上还要加上勤快和谨慎。我们不但不爱钱,并且要勤快办事;不但不惜死,并且要谨慎作战。那么,日人底凶焰虽然高到万丈,当会到了被扑灭底一天。

——许地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