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骨裂声中,皱紧眉头的胖子就这样随手扼死了掌中的老头,听任尸体滑到了灼热破败的大地上。
眼前是几百只漆黑冰冷的枪口,还有同样数量冰冷苍白的面孔,站在包围圈中的陈烨却连“屠龙”都扔在了远处,孤身一人的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只有一对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手,还有一个正在用最高速度思考着的冷静大脑。
在灼热燃烧的火光映照中,陈烨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平和地摊开了双手。看似轻松的神情中,却压抑似地燃烧着银黑两色的烈火!!!
像以前那样彻底焚尽自己的力量,用星座君王的力量去毁灭身边的一切敌人,然后拖着比普通人还要羸弱的身体逃生。决定胖子这个计划成功率的只有两点,是否还有足够的力量,是否能够在敌人把他打成蜂窝前逃回自己的本阵。
蹂躏之后便是豪赌了嘛,自己的运气总是喜欢和赌字沾上那么点关系。
在心底苦笑的胖子,就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强弓,瞪着眼前成百上千的敌人。在他的不远处,一名长着三角眼的男人,正死死地瞪着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空中突然响起了隐约的金属轻鸣,就像是拨片与琴弦相触般,清韵而又悠长。
在沉重迷离的黑暗中,夜莲曼妙的身形就像是灵猫般一闪而现,从衣肘内突出的两柄银刀在空中留下刺眼的寒芒,刻着精致花纹的暗槽内,带着一抹妖异的殷红。
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平整光洁的伤口,敌人的第二指挥官软倒在了地上,借力而来的夜莲一个美妙的翻身,准确地落在了陈烨的身后。
收回肘刀的女孩手里紧握着“恶魔的链锯”,只是这一次枪口并不是指着面前的敌人,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撒出大量银弹带来一片腥风血雨,而是悄无声息地指向了胖子的眉心。
微笑着的女孩扣下了板机,一颗银弹顿时直扑向陈烨的额头,然后突然在空中炸成了殷红的碎片,就像是藤蔓般迅速地开枝散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花蕊。
“连眉头也不动一下,真没意思。”
十六片透明的红色叶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飞舞的叶轮上闪动着斑驳的光影,正是敌人子弹所留下的残痕。那些被直接挡飞了的流弹,顿时扫倒了一大片人群。在混乱的枪声和惨叫中,看着胖子那依旧微笑着的面孔,夜莲不由嘟起了粉红的嘴唇。
“就不怕我一枪杀了你?”
“害怕的话,我干什么要请你。”
看着女孩手中冰冷的银枪,胖子轻轻拨开了依旧指着自己的枪身,笑容中透着一丝复杂。站在生死关头的他,根本没有想到夜莲这个终日只把钱和利挂在嘴上的女人,竟然会选择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办法,直接冲进数千人的包围之中。
“不过你会来,我同样没想到。”
“你死了,还欠我的三百多万找谁给我?”
“啊,果然是这个理由,你这个女人,就不能给我个可以暂时满足我小小虚荣心的回答吗?”
“Nuts,你什么时候变智障了。”
“Damn damn ****……又是一发S级子弹,和你这头猪搭档简直就是赔本买卖。”
花轮外的异民们已经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来击碎这道屏障,同时分出另一半死命地阻拦着西玛他们前进的脚步,嘴里低声诅咒着的夜莲不由卸下了右手枪的弹匣,满脸心痛地看着里面晶莹的子弹。
S级子弹中收纳的正是血墙术“十六花叶”,虽然不及“九龙壁”那么霸道强悍,却依旧是属于极其高端的货色。不过这类法术永远只是为了单对单战斗准备的,从没想到过要同时来应付数百人的围攻,这些脆弱的花叶在子弹的洗礼下能够维持多久,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这道屏障中坐等着它的消失,然后再彻彻底底地大干一场。夜莲重新将还剩八发的S级子弹匣装回了枪中,一想到等下为了保命可能不得不疯狂使用这贵到离谱的子弹,就满脸的黑线。
按道理来说讲究均衡饮食的自己,绝对应和“吃错了药”这句话完全绝缘,但自己就像是吃错药似的,竟然会一个人孤身冲过来营救这个丑陋下流肮脏无耻,用尽世上形容词都没法描述的家伙。
烦躁的女猎人不由死命地跺着脚尖,用一种异常凶恶的眼神盯着外面的异民,顿时吓住了几个正在开枪狂射的敌人,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本已身陷绝地的女人竟然会这样满脸杀意地看着自己。
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感觉有些发热的耳垂处,突然变得更为火热,浑身一颤的夜莲望过去,眼前却全是是胖子那张大得有点夸张的面孔。
终于忍不住心底欲望的胖子在轻吻了夜莲的耳垂后,又狠狠衔住了她的薄唇,粗暴地索求着那种甜蜜柔软的享受。
话说生死际往往会产生出异样的冲动,这种冲动往往强大得可怕,但消退的到来,却也是这么地迅速惊人。
在生死一线所分泌的兴奋物质消散之后,望着面前那有点红肿的樱唇,舔了舔嘴角的胖子不由僵硬在了原地。自己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当时外刚内柔可以让自己予取予求的西玛,而是可以随意一脚踢穿别人脑袋的邪神。
不过对胖子来说,随之而来的既不是锋利的鞋跟,或是更加干脆利索的一枪爆头,而是泪珠。
“我会让你负责的!猪头!”
没错,是泪珠,恶狠狠地扔下了这句充满威胁和阴森的台词,夜莲并没有用银弹给胖子来次全身按摩,也没有用鞋跟来帮他疏通一下血液循环,而是眼眶竟然有些发红地转身望着那群还在努力击碎屏障的敌人。
一脚没踢中铁板也没踢中木板的胖子,呆呆地站在她身后,一个寒战之后连忙把眼光投向了远方。幸运的是,西玛好像正埋头于指挥武士作战,而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标准的自寻死路式动作。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边在心底琢磨着那句“我会让你负责的!猪头!”到底和多少美元票面等值,胖子一边重新开始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开战的那一刻。
在弹雨和不知什么类型的法术攻击下,“十六花叶”渐渐失去了原本那种灵动的鲜红,庇护着两人的屏障开始枯萎了。已经失去活力的血术再也挡不住纷飞的子弹,在最后一发子弹的敲击下达到了限界,顿时碎裂成了漫天飞舞的红色残片。
飞雪般的残片中,所有以生命作为赌注的人,全部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等着最终翻牌的时刻。
突然间,空气中起了一阵异样的震动,随着夹杂硝烟的热风,传来了低沉悠扬的号角声。这充满杀伐之气的号声,就像是一柄沉重的战锤般狠狠拍击着每个人的脑海,顿时打断了即将到来的厮杀。
“我族的战争号角?”
瞪大了那对满是疲劳的墨玉眼眸,西玛惊讶地望着远处,甚至忘了调度手下的冲锋。微微发白的天空下,余火已经无力驱散带着海水咸味的晨霭,景色显得是如此朦胧。
那迷离的晨霭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如巨人般魁梧结实的身形,然后变的越来越多。
如藤蔓般的甲片组成的青色盔甲,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护肩飞翘向上,一缕缕的分叉如同张扬的鬃毛。狼形的狰狞头盔后,是一根根像血管般的管线,这些身披青甲的武士每人胸甲前都有着一个舞动的白色恶魔纹章。
绣着狼爪的青色旗帜耸立于迷雾之中,在这充满邪气和压迫的旌旗下,是用盾牌连成的山岗。五百名“冬夜的魔人”出现在了迷蒙的晨霭之中,露出了自己充满杀意的邪恶身姿。
这支完全在意料之外中出现的军队,轻松地瓦解了张口结舌的敌人阵线,没有丁点的暴力展示,但那面在晨风中飘摇的旗帜,却暗示着未来所有可能的一切。
任何胆敢反抗这面旗帜的人,都会受到最冷酷无情的打击,所有适合作战的男子都会被杀得干干净净。狼人千万年来的威名就是一切暴力的化身,让任何人尝试去冒犯他们之前,都不得不考虑一下将会承受怎么样的结果。
乱成一片的日本异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异变,无论需要多少条命,哪怕只剩下几十人甚至全灭,他们还是能够依靠杀掉陈烨来保全属于自己的一切。而去挑衅狼人的话,甚至连他们的族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已经失去最后一点抗争心的进攻者们,没有任何抵抗的就解散了自己的包围,给狼人的队伍让出了一条路。
依靠最原始的暴力来维持最现代的规则,无论狼人还是血族,都没有任何差异。这些进攻者只能选择旁观,等狼人与陈烨的一切结束之后,再按结果而决定自己的动向。
“又多了一个下注的?”
手里把玩着“断金”“破法”这两柄短刀,胖子眼光阴晴不定地望着远方,来的真是他最熟悉的狼人“冬夜的魔人”,也正是伊丽莎白的母族。看来海恩已经如他所料地完成了一切,就等那个他期望中的结果了。
果然,不出意料之外的是,两个满头金发的灿烂身影,出现在了青色骑士的阵形之中。一个是海恩·凯奥斯·奥古斯都,冬夜的光骑士。另一个则是伊丽莎白·冯·约塞赫芬,冬夜部落最骄傲的百合,美丽的公主。
“啊啦,王子和公主的组合嘛,真是让人耀眼的有些受不了了。”
左手拄着胖子厚实的脊背,也不管尖锐的肘尖顶进肥肉里,把胖子弄得满脸痛苦的神情。似乎已经调整完情绪的夜莲,看着面前这对在骑士簇拥中快步走向这里的兄妹,语气里满是调侃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和表情,总让人觉得有种说不清的嫉妒。
胖子却是陷入了沉思状态,只是双眼呆呆地望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女孩,她身上还披着那套精致轻巧的盔甲,所有的甲片都为了她特意镀成了海一般的深蓝,还有护胸上那朵小巧精致的宝石百合。缀着长剑的皮带里,正插着那枝代表着“暗夜游民”家族武力指挥权的短杖。
在她想起一切并且被海恩接走之前,应该正心急火燎地想要救出自己吧,望着女孩脸上重新恢复的过往那种略带高傲的冷漠,胖子一时间忘掉了自己所有的心思与计划,只是保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看着海恩那张充满杀气的面孔,还有那朵小巧精致的宝石百合。
“我只是来复仇。”
白皙美丽的拇指按住了缀着珠宝的剑柄,伊丽莎白的面孔上充满冬夜冰霜般的冷漠,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卑微地倒在自己脚下,现在却满身血污地站在自己身前,身上带着让人无法形容的气息,阴沉而又让人害怕的稳重。
却是这个让自己最看不起,还在面颊上留下伤口的男人,把自己从阴暗可怖的奴隶船上带走,虽然凶恶,却又不失温柔地照顾着自己。那种温柔甚至曾经很多时候,让孤立无助的她,甘愿成为他身边最宠爱的小狗。
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一下抹掉那种让她感觉到作呕的感情,从小经受贵族教育的狼人公主在心底诅咒着自己,还有面前这个胖子。那邪恶的过去,竟然让自己有了这种恶心的念头。
“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初衷是什么?”
“报仇,当然是报仇,看着曾经踩着我的人,现在被我庇护和奴役,你不承认是种很高档的享受吗?”
“你对我做的一切,虽然是让人受不了的侮辱,但对异民来说。”面前这个依旧在强撑的胖子说出了自己预料中的答案,但隐藏在心底的某种东西,却死命让伊丽莎白去否认。“完全有更多的办法可以用,你的却不像是报仇。”
“更多的办法可以用?尊贵的狼人公主,您想说的是什么?”
突然换成了敬语,陈烨闪烁不定的眼睛却没有回避伊丽莎白的直视,那对充满着银黑风暴的瞳孔,相反让狼人公主选择了退让。
“我接受的教育让我无法形容,如果想乞求活命的话,我认为你应该直接选择坦白的态度。”
剑刃突然与剑鞘发出了刺耳的磨擦声,伊丽莎白一把死死攥紧了掌中的剑柄,语气脱离了教育而养成的优雅和冷漠,燃烧着一种粗暴的怒火。
面对着光骑士,狼人最骄傲的君王之一海恩,还有五百名最精锐的“冬夜的魔人”,这个该死的胖子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选择了继续保持着对自己的戏谑。光是这种态度,就足够让自己把他彻底地毁灭一百次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一种情况,可以让她拥有像现在这种愤怒到极点,却又无从发泄的怒火,只有眼前这个混蛋无赖到了极点的家伙。
难道他就不知道,就算自己不追回属于的荣耀,但只要“冬夜百合”还活着,部落一样有理由而且必须去替她行事,将这个侮辱她名誉的家伙撕成粉碎,用鲜血来替自己洗涤蒙受的一切耻辱。
家族都况且如此,更别说溺爱着自己的海恩了。伊丽莎白从兄长的身上明显感受到了飞速流动的气息,海恩就像是一只准备扑食的猛兽,渴望并且准备着随时撕开面前这个让他作呕的胖子。
“虽然我承认最终结局好像的确是和初衷不太一致,但我的确是想对你报复,让高傲的百合呆在我这个卑贱的家伙身边。”
“够了,你这个卑贱的家伙!!!”
双掌上突然燃起了太阳般的金色光泽,猛然跨出一步的海恩,将右拳笔直轰向了眼前的胖子。这个家伙竟然敢对自己欺瞒着有关于茜茜的一切,就像没事人似的和自己达成那些交易,每天用那对肮脏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妹妹的长发和身体,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他死上一万次了。
“哥哥,我的耻辱,我来复仇。”
在伊丽莎白的声音里,海恩痛苦地收住了充满愤怒的拳头,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闪来的夜莲正嘲笑似地晃动着手中的“恶魔的链锯”,用冰冷的枪口示意着崩你没商量的念头。
虽然夜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来保护这个刚刚非礼自己,抢走了初吻的混蛋,但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地行动了起来。满心矛盾的女孩看着这个自己知道极其不好惹的狼人君王,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三百万美元,让身后这个自己保护的混蛋英俊了不少。
“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了?”
“当然。”
右手凝结起了纯蓝的斗气,伊丽莎白望着依旧保持着旧态的胖子,猛然冲到了他的面前。望着她那张充满愠怒的面孔,闭上双眼的胖子一时间甚至忘忆了自己的盘算,静待着女孩的复仇。
黑暗中,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斗气撕裂的痛楚,但脖子上依旧像是被锐器所穿,痛得让人发抖。
不会吧,她竟然真的砍了?
感觉失算的胖子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张娇美艳丽的面孔,正充满怒气地紧贴着自己的面孔。
满心愤怒的狼人公主竟然选择了这么一种胖子从没想到过的复仇,紧紧拥住陈烨那肥胖丑陋的身体,然后用尖锐的牙齿死死咬住了他的脖颈,像是发泄似地折磨着他的皮肉。鲜血顿时顺着伤口直流入了她的嘴里,带着满口的腥甜。
这就是狼人女子的脾气,直爽、刚硬、泼辣中又充满了温柔,狠狠扯下胖子一块血肉的伊丽莎白猛然后退了几步,用手臂擦掉了嘴角的鲜血,狠狠瞪着目瞪口呆的海恩,还有那五百名鸦雀无声的“冬夜的魔人”。
“今天,我‘冬夜的百合’ 伊丽莎白·冯·约塞赫芬,已经取回了属于我的荣誉!以后如果还有任何说我被人损害过名誉的话,那就是对冬夜部落黄金家族的一种侮辱!!!”
狼人公主竟然就用这种办法替陈烨处理掉了所有的危险,既然她亲口承认了这一切,那狼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来寻仇。
“殿下,这有点太儿戏了吧……”
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老者迈到了海恩身边,低声提醒着自己的主人,身边还有将近两千人的活口。冬夜公主竟然搞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实在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胖子这边的人谅他也不敢主动宣扬,剩下的,就只有这些碍眼的家伙了。
“茜茜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海恩眼中只剩下了茫然的怒火,老者的话倒让他想起了另一种危险的可能,实在让他没有心思再去管别的麻烦了,“别和我说,五百冬夜的魔人,消灭不了这两千不到的杂牌军。我绝对不能让茜茜,变成低贱异民茶余饭后的笑料。”
“是,殿下。”
充分领会了海恩的意思,原本僵硬的场面,顿时变成了一场意外的杀戮。
还在旁观的进攻者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五百名实力非凡的“冬夜的魔人”竟然会变成了“暗夜游民”的帮手,一边倒的战局再也没有任何悬念,没有准备的异民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就结束了一切,在配备红外光电设备的属下打扫完战场后,满脸憎恶的海恩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带着伊丽莎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战场,消失在了露出地平线的晨光之中。
虽然还是心底里盘算了很久的结局,望着远处的陈烨却流露出一丝怅然,手掌紧按着满是鲜血的脖颈,嘴里隐约有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就在离杀戮场不远的地方,一个矮小的身影闻着刺鼻的血腥,沐浴在了温暖的晨曦里。在六名紫袍人的护卫下,穿着红色宫装的龙珀,正张着一对水晶般清澈的瞳孔,远远望着所发生的一切。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身穿宽大白衣的老者,正是龙氏家族的族长,龙伯颐。
“真是让人失望的结果。”
“我倒认为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听着老者那满是失望的语气,瞳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揶揄,龙珀露出了那种招牌式的恶毒笑容,“给一堆虫子再好的武器,你也不会指望他们去猎杀大象吧?就算狼人不介入,我一样会赌这个小胖子是最终的胜利者。”
“那下次再换一批亡命之徒好了,人命不比子弹值钱。”冷笑一声的龙伯颐卷起长袖,就像怀疑似地望着面前娇媚的男孩,“你确信,他与龙若琳的计划息息相关?”
“没错。”
“那就必须杀了他,哪怕是花再大的代价。”说到这里,老者不由仔细望着龙珀的瞳孔,这个男童模样的龙氏成员拥有着就连他都不敢小看的城府,“希望你没有搞错。”
“你在怀疑我?”
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底露出戾气的龙珀突然一把抓住了老者的长袖,声音就像是受着什么无形的压抑般扭曲和嘶哑。
“我比你更不想让她复活,不想看见她重新出现在东方,为了那个,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不要回忆那血腥的夜晚,龙珀!”发现了龙珀那明显已经失控的表现,龙伯颐连忙一把抖开了长袖,望着这个永远逃不出那一夜折磨的男孩。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最高评议会长老,而只是一个沉浸在恐惧阴影中的孩童。
“所以,我一定会杀了他,我要背叛她,我要清除掉一切噩梦的可能……”
双眼失去焦距的龙珀,就像是一个坏掉的玩偶般,不断神经质地重复着这几句台词。望着已经明显被噩梦附体的龙珀,龙氏族长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消失在了明亮刺眼的阳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