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莲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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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幻觉

阴沉沉的天空刮着刺骨的西北风,这样的鬼天气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除了风,一切都是静止的,整个城市似乎被冻在了冰块里。

这是我遇到的最冷的一个冬天。

我裹着被子坐在马桶上,感受着冰凉的马桶在我温暖的屁股下慢慢的被焐热,然后歇斯底里将肚子里的废物一泄千里。

拉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胡萝儿,我的学妹,一个充满了热情,时刻都在活跃着的神奇女子。

我将屎憋了憋,接了电话:“喂。”

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胡萝儿清纯的声音欢快地喊着:“周临风!你在干嘛?”

我说:“拉死。”

其实我说的是“拉屎”,在说话上,我有一个硬伤,三个翘舌生母我都会说成平舌,就连我的名字,我也会说成邹临风,怎么也改不过来。

电话里传来胡萝儿噗哧的笑声,她笑着说:“那么,亲爱的邹大苏(周大叔),请问你现在拉完了吗?”她故意学着我的样子说话,我知道她是在拿我的硬伤笑话我,她经常这样。

我说:“拉完了,很大一坨,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冻成甜筒了。”

她又噗哧笑了,这次笑得很大声,边笑边说:“那你把它吃了吧,味道一定很特别。”

我也笑了,不想再跟她胡扯,转回了正题,问:“你这丫头片子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问候一句吧?”

她说:“这么早?现在是中午了好吧,大苏!”

我说:“啊!中午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四十分,果然是中午了,外面昏暗的天已经快让我的生物钟紊乱了。

电话那边胡萝儿嘁了一声,说:“都三十了,别再做宅男了,快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我说:“我要碎觉。”

她说:“再睡你就挂了,我到你楼下了,外面在下雪。”

我听了精神一振,问:“大不大?”

她说:“特大,我们来堆雪人儿。”

我说:“等我!”

然后我挂了电话,没有刷牙没有洗脸,穿了衣服咚咚咚就下去了。我有些兴奋,一直阴沉的天气终于算是下雪了,整个城市等的就是这场雪,雪后就是天晴,所有人都在盼望着久违的太阳。

到楼下的时候,胡萝儿穿得有些夸张,并不是她穿的有多厚,而是她穿的实在是,太少了。

纤细的长腿只穿了一件肉色保暖裤,外面裹着一个牛仔超短,上身一件黄绿格子羽绒衣,十分单薄,显出了玲珑的身材,脖子上围了一条黄色毛绒围巾,尾巴上挂了两个拳头大的毛球,上面已经沾了雪花,头上也落满了雪花,十分可爱。

她搓着手在呵气,看到我出来,立马奔了过来,像只活泼的兔子,到了我面前,她突然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凑到我面前闻了闻,皱着眉头啧啧,不说话。

我感觉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女孩子的味道还真是个美好的东西,我笑着说:“你闻什么闻,我身上没屎味。”

她继续闻,摇着头说:“不是这个味。”

我说:“男人味。”

她嫌弃的瞟了我一眼,说:“尸体的味道,再睡你就该拉去火葬场了。”

我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有一股发霉的异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很微妙的腐烂气息,就好像我刚从一堆死老鼠里面爬出来一般,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也没换过。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着一种属于他自己的独特味道,有的人是好闻的香味,就像很多人的体香,男人的体香,女人的体香,这种与生俱来的活体香味是好东西,对异性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甚至有些人死了之后烧成了骨灰都还带着香味。

而有的人却是难闻的异味,比如一些女人的腋臭、臊味,男人的汗臭味以及后天抽烟染上的烟草味,尤其是一些人一段时间不洗澡,那气味更是直接会被放大一百倍,刺鼻难闻。

而我,有点特殊。

我似乎处于两者之间,我身上干净的时候是那种莲花的香味,很浓。但是只要我三天不洗澡,这气味便会立马消失,进而慢慢的变成一种异味,一种尸体腐烂的异味,仿佛从第四天开始我就已经死掉了,身体在一点点的溃烂。

不过幸好这味道不是很强烈,不像胡萝儿这样凑上来闻基本上闻不着,我也懒得去在意这些,哪个男人没有一点点特殊的味道,这很正常。

胡萝儿嘟着嘴,她肯定又在鄙视我。

我算是一个不是很成功的文艺青年,在一家杂志社写专栏,一个人单身,日子还算过得去,比一般人混得好,也比很多人混得不好,因为是自由职业,所以平时的空闲时间非常多,大部分时间我除了采风写作之外就是吃喝拉撒睡,加之没人管我,我便丧心病狂的将我懒惰的天性发挥到了极致,没心没肺。

懒,不是很多人的天性么。

你们去问一问,冬天里,有多少人不是个把星期洗一次澡的?

我抖了抖身上的尸气,朝胡萝儿看过去,此时,她的视线已经转向了外面的天空,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出去,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嘴张成了“O”形。

这雪是真的大,大得有些夸张,就像有人用簸箕在天上往下面倒。

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出毛病了,猛然看到那些拇指大小的雪一下子变成了黑色的蛇,满天都是,全部往地上落,我天生就怕蛇,登时心里一咯噔,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的时候,又全正常了。

“周临风,快来帮我。”这时前面的胡萝儿喊了我一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后滚了一个快有她半个身子高的大雪球,在那推得小脸发红。

我甩了甩头,想可能是我这几天作息没规律,精神紊乱,产生幻觉了,便没多在意,诶了一声,就过去帮胡萝儿推球去了。

过去的时候,只见这丫头的小短靴已经全部踩到雪里面去了,那比我手腕还细的小腿上沾了雪花,化成了水把她的保暖裤都打湿了,我看着都冷得直打哆嗦,她却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对于这个小我十一岁的学妹,我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宜昌人,我们学校著名的学霸,16岁就毕业了,三年前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小姑娘见我就说,学长,我是胡萝儿,你的学妹,我很崇拜你。从此就我就再也没有摆脱过她。

对这个小学妹,我的感觉很奇怪,不是因为她对我异常的了解,而是因为,我总觉得曾经在哪见过她。

“丫头,你又不是屎壳郎,推个粪球干嘛?”看她推得脸蛋儿发红,我一笑,调侃了她一句。

“堆雪人儿啊。”胡萝儿说着又瞟了我一眼,“快帮忙呀,再不推,就要冻在地上了。”

我将胸脯一挺,一把将她拉开,说“看学长神力”,呸了两口涎水,用力一推,结果居然纹丝不动,边上的胡萝儿瞬间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我苦笑下,嘿了一声,再次使出浑身气数,不仅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了,就连先前拉屎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所有力气一股脑儿全部往那个雪球上招呼,直憋得我差点气绝身亡。

最后这球孙子好歹还是动了,我连忙换气,胡萝儿则跑到后面来顶我的背,这丫头跟头牛一样可劲了顶,顶得我胸口气血翻涌,连呼“丫头,丫头!悠着点悠着点!再顶大苏就散架了”。

胡萝儿在后面呵呵直笑。

我们把雪球往下坡推,一下就省力了很多,这个坡有点长,待滚到下面的平地的时候,便再也推不动了,此刻,大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接近一米五的大雪球。

胡萝儿围着雪球走了一圈,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笑着说:“公元2016年1月20日,邹大苏下了一个蛋。”

说完,她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然后拉着我跟她和雪球合影。拍完之后她又一把将手机塞给我,叫我跟她和雪球拍几张。

我翻了翻白眼,给她和雪人来了几张特写,拍完之后她立马抢过手机去看,翻了几下照片之后,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指着手机上说:“大苏,拜托,你怎么拍照的,模式都用错了,全部搞成底片了。”

我说:“不可能,我拍的时候绝对是彩色的。”

胡萝儿将手机伸了过来,嘟着嘴说:“你看,我还骗你不成。”

我往手机上一看,果然,上面的图片并不是真正的显像图片,而是只有黑白蓝三色的底片,我把手机拿过来,连翻了几张,发现我刚刚拍的都变成了这些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底片,我发誓我拍的时候绝对是完好的彩色照片,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子?

在手里模式里面看了一下,发现有底片转化的功能,便选了一张图片点了转化,转化的过程中,图片是由下而上呈现出来的,先出现的是雪地,然后是雪球的底部和胡萝儿的腿,胡萝儿的脸在最上面,按照由上而下的顺序,先出来的应该是胡萝儿的下巴。

但是,照片洗到下巴部分的时候突然停了。

接着,手机屏幕猛然闪烁一下之后瞬间黑屏,我以为是手机卡了,于是准备去按开机键,而就在我按下开机键的时候,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手机屏幕再一次闪烁之后猛然变红,那种红不是普通的红,而是真真正正的血红,并且非常写实,我甚至能感觉到有血从手机里流了出来。

与这种恐怖伴随而至的,是手机里面突然传出来的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叫声,我吓个半死,手一哆嗦,手机直接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