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杀人时,风吹河灯看不穿。
在京师某处居民的房屋,突然之间无故起火,因为火势太大都惊动了周围的邻居,而邻居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之后接上就流传着一首童谣。
江山不夜月千里,李唐皇室无所谓。
天火现,百里荒。
此时不改朝堂姓,更待何时兴作为。
李家龙,落魄命。
不怨天,怨自己。
老杨家天下重现。
还没到上早朝的时间,高力士就急忙去通知李瑛,淡淡的说道,“某个组织派出了人手。”高力士这么多年总是有心腹的,不管他还是不是在这个位置,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这并不奇怪。虽然李瑛在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但这已经说明现在他和高力士是同进同退,彼此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行动了,想必同一时间你也有份参与吧。”
“没错,我和他们都在参与,皇上就不用了。”这个时候作为主帅的李瑛应该稳坐中军帅帐,不能随便走动。这个道理想必李瑛是明白的,也就不用他高力士多说了,免得惹这位小哥有耍性子,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李瑛和高力士都是同样的聪明人,都想得明白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少出一口气大局重要。
张涛拿出了一千两银子还了债务,没有回到京师还是在扬州。总督胡传奎连夜找他想找他做生意,“那可不行,上次我的钱太少了。”张涛断然拒绝,赚了一万九千两都还不够,还倒歉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这已经让张涛心疼了好半天,张涛本来就是一个财迷,现在还让他做这种赚的少的事儿,他当然不干。
不过不干归不干,但面子上的事儿毕竟还是要做的,谁叫他也是官呢?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到京师,只要皇上没有开口开除他,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是官。
官字两个口,一个是官官相护,另一个是为自己张口。这两样都是不能少的,否则还能叫做‘官’字吗?
“事情都是谈出来的。”总督虽说是看见了张涛脸上的不满,但却没有丝毫担心这笔买卖会谈不成,仍然继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徐霈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扬州,期间他生了一场大病,在把身上所有值钱的家物事,还有马匹典当了之后又随便的打了一份工,这才有能够坐船到达扬州的钱。徐霈刚刚下船,随便找了一件茶摊要了一碗茶,就听见旁边有几个人正在谈论新任钦差沿途明察暗访,不顾救命恩人只要政绩不要脸面。
徐霈心中冷笑,已经明了这个人是张涛。
徐霈在喝完碗中的茶之后,向这里的人随便打听了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衙门在哪儿?徐霈去了拿出一份朝廷的行文,立刻就变成了第二个到来的钦差。
扬州刺史仁怀求说道,“徐大人,为何张大人已经到了一个多月您才到,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难不成遇到了妖魔鬼怪。”唐朝的宗教文化尤其以佛教见长,这是因为武则天的喜好,如今武则天已经死去可是这份影响已经深入人心,所以一过唐朝后面的风气就不一样了,这大概就是盛极而衰的道理吧。
仁怀求这番话似乎是另有所指,徐霈和张涛是两种不同的人,如果是张涛是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会在心中记下这个家伙的名字,然后在上面画个圈或画个叉,以后在自己在扬州的期间绝对不会给他机会,可徐霈就不一样,徐霈脸上笑笑就玩了。
“召集上佐、判司和录事参军。我想知道这里的一些其他的情况,比如说最近政令发布后,预计还有多少盐税没有到账的。”上佐指长史、司马,没有具体职事,辅佐刺史处理州事,但又往往成为安排闲冗官员的职位。徐霈可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耽误自己工作进程,再说生了一个月的病之后,比之某人已经慢了一步,要是再慢一步也许这辈子都再也赶不上。
溢流堰一直都在大雅客栈里面给老板剥瓜子,一剥就是整整三个多月,自从他送上一幅画之后,就有人专门留意他的任何举动,不管是做什么。
溢流堰对此也有所察觉,他此时蹲在墙角继续剥着瓜子,笑了笑这是他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别人好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自然他这样做是有着他必须这样做的目的,他以为这个人是他的学生,可他并不知道想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是世家所派,是那个王家王氏兄妹的那个王家。他们家派人对他监视,只是因为最近才肯定了他是当今帝师。他们打算看看这个老狐狸到底打算做什么?自己一个人隐姓埋名就算了,竟然还去做这种在他们看来就连下贱都算不上的工作,王家如今的家主认为一个帝师在京师天子脚下,竟然都还在做这种工作,所图谋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有价值的东西,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因此王家家主动用了多年以来不曾动过的,特殊手段去让人解决这个问题,不惜一切代价要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王家家主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位帝师,这几个在暗中监视着溢流堰的人,也没有接触过他根本就不清楚这个家伙的价值,但他们都是从小被家族洗脑,永远只记得忠诚于家族不惜一切为家族奋斗的崇高目标。
这就是所谓的家族论:族规伦理观念法律
防卫教育械斗
祭祀谱牒
这就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家族子弟所接受的精英教育,一切以家族为前提从此一生将为家族服务,做得好是应该的,做的不好那就是你自己的错,与他人无由。就算家族中有人用谋略让你没法做好,也还是你的错因为你辜负了家族的教导,你让自己的脸上刻上了‘失败’两个字。
徐霈在仁怀求给他安排的钦差行辕里,美美的睡上了一觉。“你来了?”张涛在第二天登门拜访。两人见面真可谓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彼此的眼睛都快速闪过了一抹光彩。
“你能来,我怎么能不来?”
“我是受君命。”
“巧了,我也是受了君命。”两人刚一见面就跟斗鸡眼的,谁也不肯轻易退那么一步,就这么僵着,都站在房间门口,这个房间外面的边沿处刚好可以站上三个人,此时也正好三个人。林春天还是跟着张涛,扬州人现在都知道了这位姓张的钦差有一位好仆人,为人忠心耿耿为了主人的前途宁愿牺牲自己,真是伟大的节啊。
“什么时候启程的,竟然拖到了现在,怎么有收获都给我这个老朋友说说。”
“没收获就算有也不给你,皇上还在等着我回话呢?”徐霈的病好了,可身体还虚着,就这么站在原地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了,看样子马上就要晕倒了,还别说真就晕倒,幸好张涛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快去叫大夫。”
“是。”
林春天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在假山后面躲着的仁怀求,“还站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去请大夫,钦差大人生病了。”仁怀求身边的小厮一脸的精明像,立刻跑远去了。
“怎么,那一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还真是上面派下来的钦差大人?”仁怀求一副不相信任的话。
“还信不信。”林春天这几天心中正窝着火呢?主要是某人还是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能够闭口不谈就绝不开口说话,弄得林春天一个劲的那叫什么,哦,对叫郁闷。没办法今天终于有人主动把出气筒送上门,当然是放开怀抱好好出一番火气。还真别说这一出气啊,心里是真舒服。真不知道这位仁怀求大人,如果此时知道了林春天心里的真实想法的话,他会怎么样?是被气得中风还是像普通人一样摔几个杯子?这还真难琢磨
“在你看来,你我本应该是敌对的角度,可是我不忍,真拿你没办法,你说本该是我们俩好好的斗上一两场,我做完事情的时候,你却才来而且还病了,这病好了身体还是这样惨兮兮的,真是好让人头疼啊。”张涛的脸上没有表情,确说出了真心话。
大夫来了后,张涛站在旁边等待着看诊的结果,“心想,如果你不行了,我就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一切,就算是了了这段因果。”大夫诊完脉,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但是在这儿之后,身体却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营养补充和休息,是以稍微劳累就立刻病倒。”
“有劳了,大夫,林春天,去送送大夫。”张涛知道自己已经是扬州城内,人人厌恶的其中一员而且还是如今最讨厌的,可他仍是丝毫不在意。他知道林春天在扬州人人人都夸他好,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话还真是说的没错,这位主人不介意当仆人的有何资格说介意。
“是,大人。”这位大夫若有深意的扭头深深的看向林春天,眼睛里眸光闪动似乎内有深意。
“大人,昨天徐大人向我们询问我们收上了延期的盐税?”仁怀求不像是会向人求助的,语气却像张涛多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的哪些盘盘绕绕,只是没有点透罢了。
“我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没少了我的就行。”
“大人,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那就再加两个人,林春天和这个病人。”张涛很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自然仁怀求在和他讨价还价,那么他就不介意自己再在上面加上两人份,反正只要自己不吃亏,这就是他的为人守则。
仁怀求以为自己算盘打得很精明,哪能和人家张涛相比,顿时就落了下风,再加上张涛是现任钦差自己的这个亏还真的吃,不过他脑袋一转,马上就想出了折中的办法,小声说道,“大人您看能不能这样,加一人就是这位病倒的钦差大人。”
“我收五人份。”张涛看见他还不知趣又在原有的价码上加了价。如果说仁怀求先前不懂,故意和张大人讨价还价,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懂了,不敢再还价天知道等会儿这位大人又要狮子大开口,吐出什么价到那时候自个的身家,起码都要缩水三成。
“好,成交。”
“一言为定。”仁怀求说完抬起手,手心对着张涛,张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实在是没兴趣和这样的一个不识趣的人击掌为盟。
这一天林春天都在为躺在床上的徐霈熬药倒药渣子,忙都忙不过来,还好这个时候某位大人总算是展现出了男人的心胸,给林春天放了一天假,还留下话说只要徐霈身体没好就可以一直待在那里,张涛这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力,面部表情也是应着话的,可一向胆小害怕被主人报复的林春天,可不敢随便把他这句话给当真。
“徐大人啊,你可要快点醒来啊,我们家主子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虽说他现在让我过来伺候你,可说不定没过多久最多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就得跑回去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说我不仗义啊。”说完赶紧求诸天神佛保佑这位好官赶紧起来,林春天不知道徐霈是不是个好官,只是他个人觉得他主人实在是太坏了,能和他主人作对的官就是好官,这主要是价值观有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林春天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刚刚到了下午太阳光最盛之时,千呼万唤的某大人终于是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