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放下!”贝铭威立刻挡在姐姐面前,“男人就要有点男人的样子,对着自己的老婆动手很厉害?”
魏泽扬收起手,未敢有异议。
梦婉面上未动,心里想的是,看来在贝家也存在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这一套。魏泽扬现在还在贝叔公司上班,自然更是不敢放肆。
“都给我坐下!”贝铭威一声低吼,“坐下!”
魏泽扬悻悻地坐回到沙发上。
贝铭姍知道自家亲弟弟肯定站自己这边,从鼻孔里甩出一句:“就是个吃软饭的。”
贝铭威冲着姐姐冷起脸来,“这种话是你应该对自己的丈夫说出口的?”
“本来就是。”贝铭姗冷哼。
“贝铭姍你就是个泼妇!”魏泽扬也不示弱。
一个瓷杯立刻从眼前飞过去,接着一声惊叫,魏泽扬捂着头跳起来。
“我就泼妇给你看了,咋地?”贝铭姍拍拍手,很解恨的样子。
贝铭威立刻对管家说:“严叔,去叫人把家里所有的杯子都给我抬出来。”
“二少爷,你这是要?”
“都拿来,让我姐和姐夫砸个痛快。砸光了也没事,叫人立刻去买,拉几车几吨回来,让他们砸个心满意足。”贝铭威反倒是抱着手,靠到沙发上。
“二少爷,这……”管家笑起来,“大小姐和姑爷不过是一时生气拌几句嘴而已,没这么严重,有什么话好好说。今天老爷夫人都不在,吵吵就过了,可别闹太过。”
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还砸不砸了?”贝铭威架起腿问。
都没吭声。
贝铭威这才说:“那好,不砸我就开始说了。你们两昨晚都没回家干什么去了?一个一个说,姐夫你先说。”
“我昨天加班到很晚,怕回来影响大家就在酒店开了房间睡了一觉,然后早上就在大堂碰见你姐了。”魏泽扬说话前摸了一下鼻尖。
一定是在说谎。
梦婉捕捉到了他这一细微动作。朝着贝铭威努努嘴,可是他没看见。
“你昨晚加班有谁可以证明?加班到几点?”
魏泽扬愣了一下才说:“我秘书可以证明。加班到夜里两点。”
“去酒店是一个人去的还是跟别人一起?”
“一个人。”魏泽扬说。
“你撒谎!明明就是和你那狐媚子二奶一起去的酒店。”贝铭姍立刻叫起来。
“姐,你等会再说行吗?”贝铭威不满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说:“姐夫说的是否属实,我自会调查清楚。”
“轮到我说了吧?”贝铭姍主动说:“我昨天早上就跟妈妈说了我有夜戏,晚上要和剧组一起住酒店不回家住。整个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可以为我作证。”
电话响起,贝铭威接了起来,简单说了几句,看着魏泽扬很肯定地道:“姐夫,昨晚公司没有人加班到两点。”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魏泽扬又摸了一下鼻尖。
梦婉深深吸了一口气。
贝铭姍立刻站起来,“魏泽扬我要跟你离婚!”
魏泽扬也站起来,“你以为我怕啊,离就离!”
“那就离!具体的细节你们自己商量。”贝铭威丢下这话,站起来拉着梦婉往楼上走去。
贝铭威,哪有人怂恿人离婚的,况且还是你的姐姐和姐夫。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想什么就说出来,别憋着。”贝铭威像是洞悉她心里的想法,瞥了她一眼,又说:“她们两个是真的过不下去了,离了也好。到底是离婚还是继续过下去,我已经替她们想了很久。现在我觉得还是离了好,谁也别耽误谁。”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梦婉很不满,“姐姐可是娱乐圈的人,离婚对她的负面影响多大啊,万一她自暴自弃岂不更糟?”
“那也得离。”贝铭威说得毫不含糊。
“贝铭威,你到底知不知道舆论可以捧红一个毫不起眼的新人,也可以压死一个人气爆棚的明星大腕?”
“她们的婚姻就像是一个瘤子,本来就是多余的,而且会越长越大,只有割除才能痊愈。”贝铭威开始动手换衣服,“更何况她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哪有这样评价自己姐姐婚姻的?
“贝铭姍到底不是你亲姐。”梦婉撇撇嘴。
贝铭威却说:“正因为把她当做我亲姐姐,我才会这么说。”
七年的婚姻,居然说是一个错误?
那么我们呢?
若有一天我们之间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贝铭威,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坚决地选择分开?
这么想着,梦婉不出声了。只觉得心里揪着难受。在她的心里,虽然从来没有很坚定地想过要跟他白头偕老天长地久,可是也没真的想过要和他分开。
这一刻,想到“分开”,居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小婉,我去公司了。”
愣愣地坐在床边,她都没发觉自己失神的时候,贝铭威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啊?”愣愣地抬起头来,见他奇怪地看着自己,梦婉站起来,“你去吧。”
又不是新婚第一天,这么郑重地跟她汇报,还真是有些别扭。
贝铭威走到门口,又返回来说:“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在家,陪陪姐姐。我看她情绪没那么容易平复。”
梦婉腹诽:你姐姐又不喜欢我,我何苦去她跟前自讨没趣儿?
看到贝铭威略带拜托的眼神,她还是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他走了出去,梦婉又突然站起来,也跟着跑出去。在楼道里遇见人,她刻意放慢了脚步,不想让人看出来她急于追上贝铭威。
刚嫁过来没多久,婆婆就提要求要她每天早晨在贝叔上班的时候送到门外。可是至今为止,她好像一次都没有做过。今天,她突然就很想要送送他。
贝铭威正要上车,司机提醒他才回过身来,见梦婉跟出来,以为有什么事,将包丢给司机,立刻过来,“怎么了?”
“没事啊,刚刚见你领带歪了,但是你走太快了我来不及提醒,所以出来了。”梦婉装模作样地替他拉了拉领带。
低头看了看被扯得更不像样子的领带,贝铭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舍不得我走?”
“快滚吧!”梦婉本就面子薄,被他当着司机的面这么一说,瞬间变脸。
贝叔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留下一串坏坏的笑声,上车走了。
梦婉却愣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缓缓进了屋。
梦婉一进屋,就听见楼上吵闹的声音。她踌躇着到底要不要上楼去。
想了想,她还是给贝铭威打了电话,“贝叔,你姐和姐夫又吵起来了,我可劝不动,要不你先别去公司了。”
“放心。吵不起来。你先吃早餐去,别管了。”贝铭威很淡定。
梦婉还是担心,“那万一动手打起来了怎么办?”
“没有观众,打不起来。”贝铭威说:“我会给姐夫打电话安排工作,别担心。”
梦婉硬着头皮上楼,听见房间有摔东西的声音。她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房间。过了一会,摔门离去的声音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梦婉也懒得下楼去吃早餐,又倒回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会。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出了房间,经过贝铭姗的房间,见房门开着,她便走了进去。
贝铭姗正在对着镜子比划衣服,床上的衣服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看来她已经折腾好一会儿了。见梦婉进来,她打了招呼继续捯饬。
“我看这件就挺好。”梦婉从一堆衣服里,一眼望过去就捻起一件来。
一袭Oscar—De—La—Renta的绿色刺绣装,恬静温婉,就连指尖也是淡淡的一抹绿,和刺绣图案腰带裙装呼应,绿意盎然。
贝铭姗看着她,“这件?”
“试试吧。”梦婉很肯定。
果然,贝铭姗穿上之后很雅致,大气,清爽,像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竟连梦婉都看呆了。
一直都知道贝铭姗是耀眼的大明星,人自然是生得极美。这一回细细看,才真的发现贝铭姗有一身雪白的肌肤,细挑的身材,容长的脸蛋配着一副俏丽恬静的眉眼子。无论她一举手,一投足,总有一份世人不及的风情。她不爱擦脂抹粉,有时最多在嘴唇上点着些似有似无的蜜丝佛陀,她也不爱穿红戴绿,天气再炎热,她都一身素黑。与素爱白色的梦婉,正好相反。
梦婉越看,越觉得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林青霞。
想必她的母亲也一定是个没人坯子。从她和贝铭杰就看得出来。
梦婉也看出来了,多年的大明星生涯,让她有着当明星的后遗症——极度情绪化。至少对着丈夫魏泽扬的时候,她几乎失控了,与大明星的身份和气场不符,她仅仅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敏感又脆弱的妻子。
但是此刻,她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始为下午的活动挑选搭配衣服。
“姐,你都不打理吗?”
梦婉见她的梳妆台上一大堆首饰,有些因时间久远都黯淡无光。
贝铭姗看了一眼,“哪有时间打理,都是助理在弄,最近她也挺忙的没时间理会。”
“每种材质的首饰都有自己的脾气,虽然很多都是戴过一次就丢,但是对于非常喜欢的,若想常用常新,击中它的软肋很重要。”梦婉虽然不爱戴首饰,但是经常看各类杂志,常此以往也就学到了一些首饰保养方法。
“哦?”贝铭姗似乎对她刮目相看,“那依你看,我这里的这些该怎么保养?这些看起来旧的如何才能焕然一新?说起来有好几件我好喜欢的,可是时间一长光泽都不怎么好了。”
“比如说这一套施华洛世奇水晶,不佩戴时最好密封保存,避免长期暴露在潮湿空气中或强烈阳光直接能照射到的地方,防止金属表面与空气接触而氧化变黑质变……”
这一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梦婉和贝铭姗在聊天中不知不觉间亲近了不少,还一起在家吃了午饭。
下午,贝铭姗打来电话说临时更改了行程要去拍杂志封面,让她帮忙送一双鞋子过去。正好梦婉没事,也想要去看看她工作时是什么样子,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到摄影棚的时候,还没开始拍摄,大家都在忙着做准备,现场一片混乱。她一进去,就有人立刻头也不抬地挡住她,“闲杂人员不准入内!”
“我是送鞋子过来的。”
“哪家赞助商?”
“我不是赞助商……”
“赶紧离开!”
梦婉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当她是瘟疫病毒似的,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