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台洒进来,陈若男睁开惺忪的睡眼,轻轻地呢喃一声,摸了摸额头,依旧有些疼,这是醉酒的后遗症。
“我喝醉了!”她猛然一惊,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根本不是什么千杯不倒,而是喝不了几杯就会烂醉如泥,所以她平时滴酒不沾。
可昨晚情绪波动太大,她根本没有多想就灌起了酒,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这是在哪里?”她转着脑袋,看到熟悉的场景,不禁松了口气,“原来是家里,那是谁送我回来的?秦川,是他吗?”
她悚然一惊,立刻掀开身上的被子,发现自己还是穿的好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有没有做什么流氓的举动?”她努力回忆着,却依旧没有一点印象,心中不由忐忑,“若是他真的做了流氓的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她咬紧了牙关,昨天喝醉之前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她没有紧张,反而松了口气。
她最后哭了,醉了,但正是因为如此,她彻底地放下了心中多年的疙瘩,往事如烟,让它随风去吧。
“哼,若是下次再遇到颜丽,我肯定不会像昨天那么窝囊。”她挥了挥拳头,又恢复了飒爽的英姿。
她走出卧室,发现早餐已经摆在了餐桌上,而秦川正要出门,见她醒来,转身过来,说:“早餐在桌上自己吃,冲一个热水澡就舒服了,另外,不能喝酒以后就少喝点。”
面对秦川的关心,她不禁有些不适应,原本想问他昨晚有没有做什么流氓的事,最终却无法开口,只是无声地点点头,眼看着秦川出门。
“他……似乎也没那么坏。”她痴痴地呢喃道。
一品茶楼,几位老大齐聚一堂,昨天大家已经消化了胜利的喜悦,利用白天的时间巩固了战果。
如今马三龟缩在自己的别墅不出来,虽然失去了很多场子,但也约束自己的手下没有反攻。
这一个反常的讯号令大家有些疑惑与不安,所以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莫非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没有使出来?”孙二娘狐疑地说道。
关云飞摇头,面无表情地说:“若是他真的有手段,就不会这样安静了,马三不是这样的人。”
苏沐也点头赞同,道:“马三肯定是黔驴技穷,山穷水尽了。”
“可即便如此,他身后的佛爷也不会善罢甘休。”秦川却并不这么乐观,昨天晁星的出现已经表明了这种迹象。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秦川,孙二娘咧嘴一笑,道:“秦兄弟,你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男人,我若是年轻几岁,肯定死缠烂打倒追也会嫁给你。”
苏沐哑然失笑,促狭地说道:“孙二娘,你是老牛吃嫩草啊,可别吓着秦兄弟了。”
“哼,沐疯子,敢说我老,小心我收拾你。”孙二娘嗔怪道,却没有真的生气。
关云飞沉着脸,说:“秦兄所言甚是,所以我估计佛爷的行动也就在这几天,其实佛爷明白这一切的关键就是秦兄,这也是为何智多星会专门来江宁招安。秦兄,我看你从今天开始就要万分小心,危险恐怕已经接近了。”
秦川赞同道:“我也这样认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如今敌不动,我们却也不能安静下去,必须趁着这个势头继续扩大战果。”
“马三的场子基本上都被我们扫光了,还能怎样扩大战果?难不成杀到他家去?”孙二娘不明所以地说道。
秦川嘴角微扬,道:“孙二娘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就杀到他家去。他不是想做缩头乌龟吗?我们就让他缩头乌龟也做不成。”
苏沐与关云飞互望一眼,显然都明白了秦川真正的目的,他是要趁着佛爷行动之前彻底铲除马三,或者至少更多地消耗马三的力量,以便利于将来与佛爷摊牌时有更多的筹码。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这次不用带太多人,毕竟是大白天,人多眼杂。”秦川说道。
孙二娘迟疑了一下,说:“难道真的把马三干掉?”
秦川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几人一共带上三十来个精兵强将直奔马三的家普罗斯旺别墅区。
别墅门口,保安神色戒备,明显比平时紧张许多。以前由于马三住在这里,保安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没人敢来这里闹事。
可这些保安听说马三爷最近栽了,所以连这些保安也不禁人人自危起来。
但碍于职责所在,保安依旧拦住了秦川等人,他们可没有像马三冲撞一号公馆那样大摇大摆冲进去,而是让保安室联络马三。
不一会儿,保安就把电话递给了秦川,说马三爷要与他说话。
“马三,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竟然躲起来让保安来保护。”秦川戏谑地说道。
“哼,秦川,你不要欺人太甚。”马三在电话中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欺人太甚,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出手在前,下狠心要除掉我,我这只不过是自保反击而已。”秦川反驳道。
马三哑口无言,这一切确实是他动手在前,他原来根本没有把秦川放在眼里,认为他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杀了也就杀了,没想到踢到了一块巨硬无比的钢板。
其实,马三也在暗自后悔,当初若不是自己哪根筋短了路,答应替刘东解决秦川,也不会闹出这一系列事情来。
真是遇人不淑,若不是刘东已经死了,马三恐怕也会亲自一枪崩了他。
“那你究竟想怎样?”半晌,马三问道,他没有从佛爷那里获得太多有用的讯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面对秦川时心中的底气不禁有些不足。
“你若是换做我,你会怎么办?”秦川反问道。
马三沉默了,若是换做他是秦川,肯定会斩草除根,彻底把江宁这块大肥肉据为己有。
地下世界最容易树立威信的办法只有一条弱肉强食,吃掉一个大势力,那这人的威信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地树立起来。
毫无疑问,马三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也知道秦川是要用他来立威。
“看来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秦川淡淡地说。
“秦川,不要欺人太甚,你若要真的除掉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不如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解决办法。”马三心思一动,决定使用拖延战术。
他相信佛爷不会真的放弃他,所以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缓冲时间。
“好,那就让我们进去,大家坐下来谈一谈。”秦川答应了。
秦川一行人走进了普罗斯旺别墅区,直奔马三的别墅,远远地就看见别墅内外黑压压的一群人,面色不善,显然都是马三的马仔。
马三真是小心谨慎,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自己。
三十多人在众多马仔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走进了别墅,许多人看向秦川的眼神耐人寻味,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马三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厅内,马刚坐在他旁边,豹子毕恭毕敬地站在身后,当看到众人进来后,几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马三故作镇定,斜睨了一眼,说:“带这么多人,是今天就要杀了我么?”
秦川哈哈大笑:“你这里是龙潭虎穴,若不多带点人,万一你杀了我怎么办?”
马三冷哼一声,心说我若是杀得了你,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秦川与苏沐几位老大大大咧咧地坐下,秦川故意扫了一眼马刚的右臂,嘴角泛起若隐若现的笑意。
马刚心头凛然,下意识地想起了那晚被藏獒攻击的场景,不寒而栗,那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
马三瞧了苏沐三位老大一眼,阴测测地说:“三位真是好本事,以前没瞧出来,这次竟然齐心协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苏沐丝毫不惧地说:“马三爷,以前大家作为邻居,相安无事,可这次是你故意挑衅在先,所以怪不了我们。”
“哼,多说无益,说一下怎么收场吧?”马三不耐烦地说。
众人都看向秦川,秦川干咳一声,说:“既然大家都是一条道的,你是前辈,大家也敬重你,可这次你做的事确实不厚道。不过我们都是实在人,看着你年事已高,也不适合打打杀杀了,所以江宁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来处理,想必你也有足够的钱可以安享晚年了。”
“次奥,你们想的太美了吧。”马刚越听越怒,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众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把视线聚焦在马三身上,这一切必须让他定夺。
马三脸色未变,心中却怒海惊涛。
他打打杀杀几十年才挣了偌大的家业,对方随随便便就想抢过去,他怎会甘心,又怎会答应?
“你们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马三冷冷地说道。
苏沐冷笑道:“苛刻?你想杀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苛刻。现在知道苛刻太晚了,其实我们还是太仁慈了。”
关云飞和孙二娘默认,他们很明白若是自己先前失败了,马三绝对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而是会斩草除根。
但马三的情况不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还是有一定的实力,最关键的是他身后有佛爷,若是真的赶尽杀绝,那势必会让事态扩大的更厉害。
最终,几人才商量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过,看起来马三似乎并不会接受,这次逼宫登时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