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岳回头一望,只见两个的穿红色军服的缇骑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缇骑是锦衣卫内负责缉拿犯人的卫队,每天游寻于京城各个街道,捉拿擅议国事者。
柳岳不认得缇骑,此时被他们用刀架在脖子上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问道:“为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一个名高个子的缇骑笑道:“刚才是谁说袁崇焕的死是中了奸计?”
柳岳心道,感情是刚才的妄言被他们听到了,于是辩解道:“在下刚才胡说而已,万不可当真!”
那名缇骑道:“袁崇焕是圣上钦定凌迟的要犯,今日你竟然在此说他冤枉,分明是对天子的藐视,我看你还是跟我们去北镇抚司走一趟吧!”
听到北镇抚司四个字,柳岳心道,这不是书上常说的锦衣卫大狱吗?这跟他们去了,指不定拿什么小皮鞭,老虎凳的伺候自己呢,估计进去就甭想活着出来了。
想到这,柳岳对着一旁的章慧儿道:“慧儿你先退到一边去!”章慧儿早就被这突然出现的缇骑吓楞了,听到柳岳的催促,立即向后退了几步。
见到章慧儿走开,柳岳立即伸开两拳各打在两名缇骑的腹部,柳岳从小就有膀子蛮力,后来又学了几年技击和擒拿散打之术,一拳下去非同小可,两名缇骑都哎吆了一声,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这些缇骑捉拿过不少的犯人,由他们缉拿的犯人中不少是当朝的达官贵人,也不乏战功卓越的武将,但还从没人赶于还手。今日见柳岳如此放肆,另一名稍矮的缇骑不由得怒道:“好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完挥起手中的绣春刀劈来,柳岳敏捷的闪过,稍矮的缇骑扑了个空,柳岳趁机在他背后踹了了一脚,只见他一声哀嚎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高个子的缇骑见状,向身后高喊一声:“吴指挥,还不来帮忙!”
行刑台附近,一个身穿青色盘补服的中年人应声而出。原来今日处决要犯,为了防止生变,刑部特意向西城兵马司借调了二百精兵驻扎在刑场周围,领兵的正是这位西城兵马司指挥吴孟英。
吴孟英在一旁留意了许久,刚才见到柳岳矫健的身手心里也不由得暗自赞叹,吴孟英对锦衣卫滥抓无辜的作风早已深感厌恶,但此时见到缇骑呼救,也不好拒绝,只好带了几十个兵卒围了过来。
见到一群兵卒围来,柳岳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纵然自己武艺不错,但也经不起这么多人群殴吧。
吴孟英吩咐兵丁退后一步,只身上前道:“让我来试试你的武艺!”说罢一拳打来。这一拳速度甚快,柳岳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接住。
这时吴孟英一脚扫出,柳岳纵身一跃躲了过去,趁势用手锁住了吴梦英的喉部,而这时吴孟英也早已抽出佩刀抵住了柳岳的腹部。
“有刀了不起啊,有本事放下兵器,咱在练练!柳岳对这种不公平的决斗很是不服气。
吴孟英呵呵一笑:“壮士武艺不错,在下佩服,不知道可愿来我西城兵马司任职?”
不等柳岳回答,一旁的缇骑叫嚷道:“吴指挥,赶快把人绑了交我!”
吴孟英道:“这人归我了,你们那里,我自会向你们指挥使交待!”
柳岳心里骂道,我去你们的圈圈叉叉,我又不是货物,你说归你就归你,就是当肉卖,你也得给我点钱吧。
那两名缇骑好像很买吴孟英的帐,整理下衣服走开了。吴孟英拉扯着柳岳欲走。
“我可没答应跟你走!”柳岳挣脱吴孟英的手厉声说道。
吴孟英笑道:“现在你就两条路,一条是去锦衣卫大狱,另一条就是跟我回去,我麾下四百兵卒缺一名营操官教习他们搏杀之术!,我看你很合适!”
“当教练?”柳岳听明白了感情这营操官就是教练啊里不由想到自己不是正想从卢象升那里开溜么,这不正是个好机会。
“教练,不知壮士何意?难道宁愿入锦衣卫大狱也不做营操官?”吴孟英对柳岳的言辞很是不解。
“如果你那的工资还不错的话,我可以考虑!”柳岳想到要养章慧儿,给的俸禄少的话可不行。
“工资?壮士说话好生奇特!”吴孟英有些不解,柳岳亮了亮手中的银两,吴孟英才悟道:“哦,原来壮士说俸禄,这个定不会少!”
听道吴孟英说俸禄不少,柳岳正待答应,忽然看见章慧儿领着顾显跑了过来,原来刚才和缇骑打斗的时候,章慧儿怕柳岳吃亏,就回去找顾显报信!顾显虽然只是卢象升的一个仆人,但是这些年跟着卢象升认识不少高官名士,心想说不定自己可以帮忙解围,于是匆忙的和章慧儿赶了过来。
顾显曾经跟着卢象升去过西城兵马司衙门,所以吴孟英识得他,上前抱拳道:“顾管家,缘何来此!”
顾显说明来意,吴孟英笑道:“原来柳壮士是卢尚书的亲兵啊,怪不得如此好身手!”话毕向顾显告知让柳岳做营操官的事。
顾显见柳岳同意,只好说道:“虽然柳壮士同意任职,不过还是亲自和卢老爷说一下的好!”
柳岳心想也是,这卢象升对自己毕竟有知遇之恩,自己这样贸然离开确实不妥,于是对吴孟英道:“容我我告知过卢尚书,再做打算!”
吴孟英点头,告知了柳岳自己军营的位置,约定傍晚之前相见,然后率兵离开了。
柳岳看了下一旁的章慧儿道:“走,给你买衣服去!”两人跑了几家裁缝店,发四钱银子买了件粉红的裙装,回到卢象升的公馆,柳岳让章慧儿梳洗后换上。
等到章慧儿整理好出来,柳岳呆了,这姑娘哪里还有一丝乞丐的样子,乌黑的秀发,白皙的皮肤,水汪汪的双眸一袭裙装婀娜秒美,比自己见过的明星都有气质。
“柳岳哥哥,你眼里怎么放光似的!”章慧儿见柳岳那种夸张的表情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才贴切。
听她这么说柳岳才回过神来。正准备夸赞几句,却听到一句愤怒的声音传来!
“权臣在内,如何御敌!如何御敌!”卢象升走进屋内愤慨的说道。看来他和别人发生了分歧。
柳岳给章慧儿使了个眼神,让她退下!然后拱手道:“大人为何如此愤慨!”
经过几日的相处卢象升对柳岳甚有好感,所以也不拿他当外人,痛惜的说道:“东虏压境,我等当以力战为己任,可恨那杨嗣昌和高太监却一味的进谏和谈之言,事以至此,只能言战,岂能言和!”
柳岳不知道杨嗣昌是何人!应该是卢象升口中的权臣吧,至于高太监,太监么基本都不是什么好鸟。知道卢象升是无法挽回大明颓势的,战死是他的宿命,柳岳心有不忍,于是又一次劝道:“如今东虏气势正盛,各路援军不至,大人何不厉兵秣马等待时机呢!”
“胡说,如今胡马纵横,鞑子兵锋直逼北京城下,怎能坐视不理!”卢象升气愤的说道,“我已向圣上请战,明日就发兵巨鹿!”
看到卢象升反应如此强烈,柳岳也不再说。
一会儿见卢象升气消了一些,柳岳道:“今日街上偶识西城兵马司的吴指挥,他邀去他营内任营操官一职,我准备去试试!”
“你是说吴孟英么”卢象升道:“虽然他和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是亲兄弟,但是禀性却不相同,他比他弟弟有血性多了,”
听卢象升这么说,柳岳才明白那两名缇骑为何放了自己,原来吴孟英是他们上司的兄长。
停了一下,卢象升又道:“吴指挥的西城兵马司虽然只是一个低级官署,但是职掌京师治安重任,你若决意要去,我自然不会阻拦,我看的出你于寻常人不同,日后必有大作为,只是无论身在何处,都需当记忠国为民。”
柳岳表面点头称是,心里却道为民可以,忠国就算了,反正我的国也不在这!
“什么时候走!”
“和指挥约定傍晚之前去。”
卢象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好像陷入了沉思。
柳岳突然想起了章慧儿,于是说道:“章慧儿无家可归,希望大人能让她暂住在这里,等我有了住所再来接她!”
卢象升道:“我明日就将赶往昌平军营,顾显也会随我一起去,这房子就暂时交给她打理吧!”
柳岳拜谢出门。章慧儿在门外听到要留她一人在这,显然十分伤心。柳岳见后,只能安慰道:“等我挣得俸禄买间房子就来接你,而且相距又不甚远,我会时常来看你的!”说完柳岳心里想道,不知道这明朝北京的房价贵不贵。
章慧儿见柳岳这样说,虽然无奈但也只好答应
。
柳岳告别了卢象升和章慧儿,按照吴孟英告诉他的地址沿路寻去。因为是通向城门的主干道,所以十分宽阔,两边街巷丛生店铺林立,想必曾经也是十分繁华。
路上柳岳见到成群的难民躺在街道两旁的屋檐下,乞讨声和悲哭声不绝于耳,而屋檐后的深宅大院内,不时的飘出酒菜的香味。
柳岳此时才理解卢象升为什么那么愤慨,东虏屡次入关致使数十万百姓罹难,家园焚毁,亲人死去,而这些有钱的达官贵人从没想过如何抵抗敌兵,只知饮酒作乐,依旧歌舞生平。
柳岳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西城兵马司衙门。
西城兵马司是五城兵马司之一,主要负责城内西面的治安,危急时也帮助守备。虽然在影视中见过不少衙门建筑,但是亲临其境还是第一次,这座衙门坐北朝南,门开六扇,整体风格粗犷雄浑,但是门窗画梁之间却又细腻精巧方。柳岳不由得赞叹古代工匠的巧夺天工!
柳岳向门口的兵丁说明来意后,兵卒放他进去,刚进门来到天井,就听一人喝到:“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