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本土精彩老神话(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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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自然神话(5)

隔了一阵,江面上云雾弥漫,浪涛汹涌,江心里冒出一条大蛟龙来。它龇牙咧嘴地对阿翁、阿立说:

“好啦,好啦,别在这里打铁了,我背你们过江去!”

阿翁一听,骑上龙背,蛟龙一转身就到了对岸,然后刮起一阵大旋风,把阿翁一口吞下肚子去了。

蛟龙再折返回来,对阿立说:

“来吧,现在我背你过去”。

阿立望望大江对面,不见阿翁,望望蛟龙肚子,胀鼓鼓的,知道哥哥被龙吃了,就说:

“等一等,我得先用铁链把你的大嘴打上嚼子,套上羁绊。不然,我还要打铁。”

蛟龙满不在乎地回答:

“好好好,随你的便吧。”

阿立给蛟龙的大嘴打上嚼子,套上羁绊,手里提着铁锤,稳稳地骑在龙背上。到了江心,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天昏地暗。阿立心里明白,紧紧地勒住铁链,举起铁锤,狠狠地敲打蛟龙脑壳。这么一来,风平了,浪也息了。凶恶的蛟龙只得乖乖地背着阿立过江。

到了江边,阿立依然勒紧铁链,不停地敲打蛟龙脑壳,说:

“快把我的哥哥吐出来,不然,我就打死你!”

蛟龙只得“哇”的一声吐出了阿翁。“这下该放开我了吧?”蛟龙问。

阿立望望阿翁直挺挺地躺在沙滩上,已经死了,十分气愤,一边使劲猛敲蛟龙脑壳,一边喊:

“你不救活我的哥哥,我绝不饶你!”

蛟龙被阿立打得疼痛难忍,连声大叫:

“龙母娘娘!快把神药拿来,快,快,救活了阿翁,我才脱得了身啊!”

不一会儿,红脖子小蛇拿来了神药,在阿翁嘴皮上一抹,说也奇怪,阿翁伸了个懒腰,精精神神地站起来了。蛟龙心想,这下总可以脱身了吧?只听见阿立又高声喊道:“快把神药给我!”

蛟龙无法,只得把神药给了阿立。阿立这才上岸,放走了蛟龙。

阿翁、阿立带着神药,欢欢喜喜上路回家了。

回到家里,他们不知道该怎样收藏这宝贵的神药。锁在柜子里,又怕它发霉,就用簸箕晒在小天井里,不料给一只讨厌的小麻雀叼走了。小麻雀飞了不多远,一滴口水滴在铁线草上,从此铁线草就再也不会死了。小麻雀飞累了,又歇在靛青树上,从此靛青树就再也不会死了。

起死回生的神药,被可恨的小麻雀叼走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呀。阿翁、阿立不顾一切,追啊追,拼命地追那只讨厌的小麻雀。最后,小麻雀飞不动了,神药又回到了他们的手里。

到底怎样保管神药呢?阿翁、阿立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不放心。锁在箱子里不行,晒在太阳底下怕晒化,就在晚上拿到月亮光下晾凉。哪知,第二天一大早打开门一看,神药又不见了!

弟兄俩正在发愣,抬头一望,月亮在天上得意地笑着说:“阿翁、阿立,你俩的神药在我这里呢!天这么高,你们怎么上来?人间再也不会有神药了!”

神药被月亮偷走了,这可怎么办?阿翁、阿立一家,又是气愤,又是伤心。他们决心造座天梯,到月亮上去夺回神药。

弟兄俩就动手造天梯,一边造,一边接。造了好久好久,天梯到底接好了。两兄弟又忙着准备干粮,干粮也准备好了。他们带上干粮,领着猎狗,要上天向月亮讨回神药了。临上天梯时,他俩再三嘱咐妻子:为了不使天梯脚被虫蛀坏,叫她们每天在梯脚浇上两次滚烫的开水。

两弟兄上天去了。起初,两个妻子每天都用开水浇天梯脚,从不懈怠。时间一长,两人就慢慢疏懒起来,每天只浇一次冷水了。

弟兄俩带着干粮和猎狗,不知爬了多少天,干粮也吃完了,到底爬到了天梯的最后一级,只差一步路,就抓得着月亮的边边了。

这时,两只猎狗纵身一跳,先跳到了月亮上,两兄弟也伸出双手去抓月亮。不料正在这时,猛然间“哗啦啦”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天梯倒塌了,阿翁、阿立掉了下来,跌死了。

神药没有拿回人间,被月亮得到了,所以它永远不会死,永远有光亮。猎狗跳到了月亮上,也成了永远不会死的天狗。

天狗为了替主人报仇,就拼命啃吃月亮。天狗啃着的地方,月亮就没有光。所以只要是月亮上哪处不亮了,也就是“月食”的时候,人们就说:“天狗吃月亮了!天狗吃月亮了!”(哈尼族)

月亮仙子。

很早以前,有一座苍翠挺拔的升华山,山下有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人口也不多,人们都靠砍柴耕地过日子。村里有个勤劳的小伙子,名叫山哥。山哥的父母在世时欠了财主“地方鬼”的租,两位老人相继去世后,山哥就被逼到“地方鬼”家做工抵债。

山哥的日子可苦了。他白天在院子里种地浇菜,还要去山上砍柴,累得汗珠一滴滴往下淌,腰都直不起来。到了晚上,“地方鬼”还不放过他,要他去村头挑溪水,规定夜夜挑满三只木桶大的水缸,而且不准打灯照路。

夜里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么黑的天,没有灯怎么看得见路呢?山哥一路上绊绊磕磕,不是踢脚就是撞手,两桶水挑进屋,泼得不剩半桶。“地方鬼”见了非但不同情,反而又打又骂。每次挑满三只大缸的水,山哥总得累到鸡啼三遍。

这件事让天上的月亮仙子知道了。月亮仙子非常同情山哥的不幸,敬慕他诚恳能干、忠厚善良,是个淳朴的老实人,就决心帮助他。

于是,当夜幕降临时,她便变成一个村姑悄悄地来到村子里,提着一盏圆圆的月亮灯,为山哥照路挑水。在月亮仙子热情帮助之下,山哥夜夜总是早早地挑满了水缸。

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两个年轻人相爱了。每夜挑完水,山哥就和月亮仙子坐在山溪边的石头上,吹着飘香的晚风,说着甜蜜的知心话。有的时候山哥会吹起竹笛,笛声悠扬婉转,月亮仙子就唱起动听的歌儿,两人一唱一和,别提多幸福了。直到快天亮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日子一久,狡猾的“地方鬼”觉得蹊跷,怎么山哥夜夜都能很早挑满三缸水?是不是这穷小子学了什么法术?深夜,“地方鬼”偷偷地在山哥后面盯梢,结果让他发现了“秘密”。

“好呀,原来如此!”

“地方鬼”气得咬牙切齿,突然想出一条毒计。他连夜动身,走了三天三晚,来到龙虎山天师府,用金银买通了张天师,求他即刻起程“捉妖”。

这天夜里,秋风飒飒,月光如水。月亮仙子和山哥一个打灯,一个挑水,在坎坷的山道上走着。

忽然,狂风卷起了大片的乌云,风夹带着闪电,霹雳阵阵,乱云飞卷。张天师站在云端,念动符咒,搬来天兵天将捉拿月亮仙子。只见他手握长剑,怒目圆睁,立在云端怪声大叫:

“月亮仙子,你好大的胆子呀!你可知道违反天规,擅自下界,私恋凡人,该当何罪!现在本天师命令你立即回宫!”

月亮仙子坚决不答应,可恶的张天师便长剑一挥,先朝山哥砍来。月亮仙子怒斥一声:“贼道士!莫作孽!”

便飞到半空中,举月亮灯招架,奋力护卫山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咻”的一声,一道闪光飞射夜空,月亮灯被长剑劈去一半。刹那间,如虎似狼的天兵天将蜂拥而上,绑走了月亮仙子。

这时,山哥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是天上的仙女,他朝天大声呼喊:

“月亮仙子—仙子—”

但再也听不到回应了。一对恩爱恋人就这样被无情地拆散了。

如今,在升华山下清粼粼的山溪旁,立着一块有三米高两米宽的半圆形弯石,皎洁银灿。人们都说这就是当年被张天师劈落的那一半月亮灯变的,人们叫它月光石。一到深夜里,月光石就会闪闪发光,纯净的光辉能映亮四周的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溪水波光粼粼,美丽异常。人们说,月亮仙子思念山哥,日夜流泪,日子长了,就形成了这个潭。那会发亮的月光石,也是月亮仙子留在山溪边的,用来照着她的山哥夜间挑水呢。(汉族)

阴晴圆缺。

很久很久以前,在草原上,有一个叫桑巴图的人,他立志要为蒙古族同胞造一种结实的房屋,来防止风吹雨打以及魔鬼的侵害。

桑巴图为了办成这件为人们造福的事,骑着马走遍了高山林海,带着斧头在树林中砍伐最好的木材,又历尽千辛万苦把木材运回到草原。他要用这些木材建造一座最宽绰最坚固的房屋。

可是房屋还没有建好,魔鬼就来了,它看到这房屋是为了防范魔鬼的侵害才盖的,十分生气,二话没说,就把桑巴图还没有建完的房屋砸得七零八落。砸完以后,它怕桑巴图回来后不会轻饶它,便一溜儿烟地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当桑巴图在森林里又选好木材回来的时候,发现房屋已经被毁坏了。而此时又赶上一场特大的暴风雪,天寒地冻,他只好用选回来的木材先搭了一个简易的房子给人们居住,以躲过这无情的暴风雪。安顿好人们都住下来以后,桑巴图问大家:

“我建的房屋是谁给砸坏的?”

人们告诉桑巴图:“就是那个怕你建好房屋,再也没有办法侵害人的魔鬼。它砸坏房屋后,马上逃跑了。”

桑巴图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决心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魔鬼,狠狠地教训它一顿。

桑巴图骑着他的宝马走过了许多高山峻岭,越过无数河流池沼,但是仍然没有找到魔鬼的踪影。这时,恰好风婆婆在他身边经过,他便问风婆婆:

“尊敬的风婆婆,您可见到魔鬼了?”

风婆婆停住脚,低头想了想说:“我去过森林和原野,又刚从山谷的那边过来,可没有见过魔鬼,你去问问彩云吧,或许她知道。”

“好吧,谢谢您了。”

桑巴图又向前走去。他见到了彩云,于是问道:“彩云大姐,你看到那个可恶的魔鬼了吗?”

彩云大姐正低头忙着,听见有人问话,便抬起头回答说:

“我哪能顾得上这个,我一直在地上收集露水,飘得很低很低,所以没有注意。太阳在高空,你不妨去问问太阳公公吧!”

“对,对!我去问问太阳公公。”

桑巴图便去问太阳公公,“太阳公公,您老人家一直在高高的天空,有没有看到害人的魔鬼逃到哪里去了?”

太阳公公笑呵呵地对桑巴图说:“魔鬼刚才过去,我正忙于照耀大地,好让万物生长,没注意魔鬼跑到哪里去了,你去问问月亮姑娘吧!她晚上在天空遨游,看得见四面八方,一定会知道魔鬼的行踪的。”

“对,我去问问月亮姑娘。”

桑巴图马不停蹄又奔向了月亮。

见到月亮,桑巴图问她:“月亮姑娘,你看没看到魔鬼到哪里去了?”

纯真、诚实的月亮姑娘告诉桑巴图:“我看见魔鬼了,它慌慌忙忙地逃到大山的石洞里去了。你往东边去就能找到它。”

“谢谢你,月亮姑娘!”

桑巴图马上按照月亮姑娘指点的方向追去。很快就找到了魔鬼,桑巴图直向魔鬼打去,不一会儿,魔鬼被桑巴图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最后,魔鬼只好仓皇逃走,桑巴图便骑着宝马追了上去。

魔鬼逃到山谷遇到了风婆婆,它就问风婆婆:

“风婆子,你知道是谁把我躲藏的地方告诉桑巴图的?你不说我就一口吞了你!”

风婆婆一看魔鬼的那副凶恶样,就告诉了它是月亮姑娘说的。这下魔鬼可恨死了月亮姑娘,便找到月亮姑娘,恶狠狠地怒吼了起来:

“好一个小黄毛丫头,你竟敢将我躲藏的地方告诉了桑巴图,我非吞了你不可!”

月亮姑娘并没有害怕,而是非常生气,她原来是一张金黄色的脸,一下子被魔鬼气得变成了像银子一样苍白。

她大声斥责魔鬼说:“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能把我怎么样!”

魔鬼气得嗷嗷怪叫,上去把月亮姑娘抓到手里放在嘴中就要吞,这时桑巴图从远处追赶而来。

魔鬼害怕了,没等全吞进去,就又吐了出来,然后马上逃跑了。但它却并不死心,一有机会遇到月亮姑娘,还是不断地吞食她。这就是月亮阴晴圆缺的由来。(蒙古族)

老姜跪月。

有一个人名叫老姜,他的父亲死得很早,他是由母亲拉扯长大的。母亲只有他这棵独苗苗,生怕他吃不饱,穿不暖,好饭好菜让他先吃,脏活重活由自己担当。

这样,时间长了,老姜养成一副好吃懒做的坏脾气。有一天,母亲上坡干活,留老姜在家煮饭。晚上收工回家,母亲又饿又累,心想吃两口热饭,喝一碗热汤。但是,火塘里没有烟火,地上洒着剩饭,锅里只有几根鸡骨头。原来,老姜杀了一只母鸡,把肉剔吃光后,上床睡了。母亲心中好恨呀!她恨儿子私心太重,恨自己不会管教,只好忍气吞声,吃两碗冷饭算了。

过了几年,老姜长大了,母亲要把他磨炼成一个庄稼人,顶门立户,就把他叫到面前说:“姜儿呀,妈老了,手脚硬了,你上坡去薅草吧!”

老姜以为坡上好玩,满口应承,连夜磨锄头。母亲见他像个庄稼人的样子了,心中那股欢喜劲儿就不用说了。

第二天早晨,老姜扛着锄头上坡了。太阳刚刚到头顶,母亲就提着竹篮上坡送晌午饭,走到半坡,看见老姜头上戴着斗笠,在包谷地里摇晃。

太阳辣得烫人,母亲怕老姜口渴肚饿,三脚并成两步走到坡头。她走到包谷地里一看,直气得浑身发抖,原来那是一个稻草人,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衣裳。老姜呢,正躺在地沟里呼呼大睡。母亲生气了,坐在地埂上数天数地大哭起来。

老姜醒来后,心中很是羞愧,跪在母亲面前发誓:

“妈,上有天仙作证,儿今后再不偷懒了。”

母亲见他说得真切,才抹干眼泪,从竹篮里端出饭菜。

过了一天,母亲叫老姜去山上放牛。下午,老姜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

“妈,牛钻地洞了。”

母亲大吃一惊,拉着老姜往山上跑。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放牛坡,果然看见半截牛尾巴露出地上。她抓住牛尾巴用力拉,忽然呼哧一声,牛尾巴拉出来了。母亲因为用力太大,一个仰巴叉翻倒在地上。

这是咋回事呢?好好的一头黄母牛,只剩了一条尾巴。原来老姜几天不吃油荤,肚子饿了,伙同寨上的放牛娃把牛杀了,把尾巴埋在地里,回家去欺哄母亲,假说牛钻了地洞。

无缘无故地丢了一头牛,母亲气得心窝很痛。她拿起牛鞭打老姜,打了两下又不忍心,丢掉鞭子蹲在地上痛哭:“天啦!我命好苦呀!生个不成材的败家子呀!”

哭声惊动了天仙。天仙叹了一口气,地上就布满了乌云,天仙跺跺脚,地上雷声隆隆。老姜吓坏了,怕被雷公打死。跪在母亲面前请求:

“妈,别哭了,以前我十回有九回不听你老人家的话,今后总要听的。”

母亲怕他被雷公打死后,自己无依无靠,赶忙把他抱在怀中。天仙看见后便不叹气了,也不跺脚了。

从这以后,老姜开始认真学做庄稼活,但过不久,老毛病又复发了。

到了夏天,风雨成灾,家里的房子塌了半边。母亲叫老姜上山砍树,换棵屋梁。母亲嘱咐他:“如果饿了,我会给你送饭;累了歇一会儿,千万别在山上睡觉。”

老姜上山后选了一棵大松树。这树足有水桶般粗,树尖插在半空中。老姜嫌斧头重,砍砍歇歇,歇歇砍砍,从早晨到晚上,只砍去半边。第二天,老姜再去砍时,树身又长还原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老姜对母亲说:“妈,砍棵小树吧!”

“小树只能做椽角,做不得屋梁。”

老姜无法,只好仍然去砍那棵大松树。

这天,老姜心灰意懒去砍树。到了下午,他累了,把母亲的嘱咐当成耳边风,把头搁在树身缺口处睡着了。

哪晓得这一睡,直到月亮爬上东山才醒。醒来时,树身已经长还原了。老姜的脖子被夹在树身上,不能动了。老姜哭呀,叫呀,脚在地上蹬了一个深坑。

天仙知道这事后,就连树带人搬到月亮上,放在最高的山头上,让地上的人都能看见。

老姜孤零零地住在月亮上,羞愧极了。他很想念母亲,只有在月亮圆时,悄悄低头看望人间。

从此,月亮上有了个黑影子,看上去像是一棵树,树下跪着个男人,脖子被夹在树身上。人们说这个人叫老姜,原本是在人间居住,因为好吃懒做,忘恩负义,才被天仙罚去月亮上受苦。(水族)

地窖盖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