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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别为小概率事件烦恼

几乎所有的忧虑和哀伤,都源自人们内心的想象,很多事情在现实中几乎永远都不会发生。当你在杞人忧天的时候,不妨查看一下从前的历史记录,精准的概率将会告诉你,你的噩梦明天会不会成真。

我小时候生活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里,有一天,在帮母亲采摘樱桃的时候,我突然大哭起来。母亲很愕然,当即就问我:孩子,你怎么了?我抽抽搭搭地回答说:我怕自己被活埋了。

那时,我整天心中充满了忧虑。天空打闪的时候,我怕被闪电击死;生活比较艰苦的时候,我怕自己被饿死;如果哪天不幸去世了,我还怕死后会进地狱;我还怕一个名叫詹姆·怀特的大男孩会割下我的耳朵,就像他威胁过我的那样;我担心我向女孩子脱帽鞠躬时,她们会嘲笑我;我还怕将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肯嫁给我;我还害怕结婚后,我和妻子没有共同语言。我想象哪天在乡下的教堂举行完婚礼之后,会乘坐一辆漂亮的马车回到农场,但在回去的路上,我该对妻子说些什么呢?该如何说呢?我在农田里的时候,常常花几个小时想这些令我忧虑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发现当时我所担心的事情中有99%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例如,儿时的我害怕被雷电劈死,现在我知道了,据有关部门统计,每年被闪电击中的人,只有三十五万分之一的几率。而活埋,即使是在木乃伊流行的那个时代,也只有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然而我以前却在樱桃园里为此事而哭泣。

然而现在每8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可能死于癌症。如果我一定要为什么事而发愁的话,也应该为得癌症而发愁——而不该为被闪电击死或遭到活埋而发愁。当然,我刚才所说的只是我童年、少年时代担忧的事情,事实上,我们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同样的荒谬。如果我们根据概率评估一下我们的忧虑究竟是否值得,这样我们十分之九的忧虑就会自然消除了。

全世界最有名的保险公司——伦敦苏艾得保险公司——就是根据人们对一些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进了大把的钞票。伦敦苏艾得保险公司似乎在跟人们打赌,说他们所担忧的灾难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他们不称那是赌博,而美其名曰保险。

实际上,这是一种以概率为根据的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200年的历史了,除非人的本性发生根本改变,否则它还将长久地存在下去。

如果我们了解一下概率,就常常会为我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不已。比如,如果我知道在5年以内,就得打一场盖茨堡战役那样激烈的战斗,我一定会吓坏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增加我的人寿保险费用;我会写下一份遗嘱,并把我所有的财产变卖一空。我会对自己说:我可能无法活着熬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活着。但事实上,依据概率,在日常生活中50~55岁的人,每1000个人中死去的人数和参加盖茨堡战役的163万士兵每1000人中阵亡的人数相等。

一年夏天,我在加拿大洛基山波尔湖的岸边遇到了赫伯特·赛林格夫妇。赛林格夫人是一个优雅恬静、十分乐观的妇女,给我的印象是:她从来没有忧虑过。

一天晚上,我们坐在炉火前聊天,我问她是否曾因什么事情烦恼过。她回答说:

烦恼过没有?我的生活都差点儿被忧虑给毁掉了。在我学会摆脱忧虑之前,我在自作自受的苦海中,生活了整整11年。那时我脾气不好,性格很急躁,生活在非常紧张的情绪之下。每个星期我都乘车从家到旧金山去买日常生活用品,即使是在买东西时,我都会非常忧虑:我出门时,是否已经关掉电熨斗,也许房子烧了;佣人是不是丢下孩子们不管了;孩子们骑自行车出去,是否被汽车撞死了。我常因发愁弄得直冒冷汗,只好冲出商店跑回家去,而家里的一切都安然无恙。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婚姻在不良情绪中破裂的根本原因吧!

我第二个丈夫是一名律师,他很稳重,能够对事情进行深入的分析,从不为任何事情忧虑。每当我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安慰我说:不要慌,让我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分析一下概率,看看这种事情是否有发生的可能。

记得有一次,我们开车行驶在新墨西哥州的一条公路上。途经一条土路时,遇到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道路很滑,车子很难控制。我想我们准会滑到路边的沟里去,可我的丈夫一直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事的。即使车子滑到沟里,我们也不会受伤。他自信和镇定的态度使我慢慢平静下来。

还有一年夏天,我们到加拿大洛基山山区露营。一天晚上,我们把帐篷扎在海拔7000英尺的地带,突然遇到了暴风雨。帐篷在大风中抖着、摇晃着,发出尖锐的响声。我每分钟都想:帐篷要被吹垮了,要飞到天上去了。当时我真的被吓坏了,可我的丈夫不停地说:亲爱的,我们有几个经验丰富的印第安向导,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们说在山里扎营已经有六七十年了,从未发生过帐篷被吹跑的事。根据概率,今晚也不会吹跑帐篷。即使真吹跑了,我们也可以躲到别的帐篷里去,所以你不用紧张。我放松了精神,结果那一夜睡得很安稳。而且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儿麻痹症曾经在加利福尼亚一带流行,如果是几年前,我一定会大惊失色。这次有我丈夫开导我,让我保持了镇静。我们采取了周密的预防措施:我们让小孩子远离公共场所,暂时不去学校或影院。从我们卫生局那里得知,即使是在小儿麻痹症发病的高峰期,整个加利福尼亚州也只有1835名儿童患上此病。在正常情况下,也只有200~300名儿童患上此病。从概率上分析,一个孩子感染此病的几率其实很小。

“根据概率,这种事情很难发生。这句话消除了我90%的忧虑,使我过去这20多年的生活过得十分美好而又平静。”

乔治·库克将军曾说过:几乎所有的忧虑和哀伤,都是来自人们的想象,而并非来自现实。

当我回顾自己过去几十年的时光,我发现自己大部分的忧虑也是这样产生的。詹姆·格兰特告诉我,他的经验也是如此。他是纽约富兰克林市场格兰特批发公司的董事长,他每次要从佛罗里达购买10~15车的橘子。

他告诉我,从前他脑子里常有些怪念头,像万一车失事了,我的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万一我的车过桥时,那桥忽然断了怎么办?虽然这些水果都保过险,但他仍然担心水果因不能按时送到而失去了销售市场。他为此忧虑过度而得了胃溃疡,因此去找医生检查。大夫告诉他,他的身体没有别的毛病,这一切都是由于精神过于紧张了。这时他才明白了真相。他对我说:

直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我开始扪心自问:詹姆,想一想,这么多年来你处理过多少车水果?答案是:大概是25万车次。然后我又自问:这么多年里出过多少次车祸?答案是:噢,大概只有5次。我接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概率是五千分之一!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然后我对自己说:你总是认为桥说不定哪天会塌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你究竟有多少辆车是因桥塌了而造成严重损失的?答案是:一辆也没有。我对自己说:你为了一座从来也没有塌过的桥,为了五千分之一的卡车失事概率,竟然会忧虑得患上胃溃疡,你真是太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会为那些小概率事件担忧了,让人讨厌的胃溃疡也就再也没来光顾过。

阿尔·史密斯在纽约当州长时,常对那些政客们说:让我们查看历史记录,进而推算出事件发生的概率。我们也可以学他的样子,查一查以前的记录,看看我们现在的忧虑到底有没有道理。这也正是当年弗莱德雷·马克斯泰害怕自己躺在坟墓里时,所做的事情。

1944年6月初,我躺在奥马哈海滩附近的一个散兵坑里。看着这个长方形的坑,我自言自语地说:这看起来多么像一座坟墓啊,也许这就是我的最终归宿呢。晚上11点,德军轰炸机开始了狂轰滥炸,炸弹纷纷落下,并在我的四周爆炸开来。当时,我已经吓傻了,前三个晚上我基本上没合眼,等到第五天夜里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知道如果不赶紧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话,我一定会发疯的。于是我提醒自己,已经过去5个晚上了,不仅我自己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这一组人都活得好好的,当然,除了两个人受了点儿轻伤外。而他们之所以受伤,并不是被德军的炸弹炸到,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碎片击中的。经过这样一分析,我的心情好多了,于是我在自己的散兵坑上盖了一个厚厚的木头屋顶,以此来使自己避免被碎弹片击中。我安慰自己:除非炸弹直接命中,否则我死在这个又深又窄的坑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接着我算出直接被命中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就这样想了两三天后,我平静了下来。再后来,即便是遇到敌机在深夜里空袭,我也能睡得很安稳。

美国海军也常用概率所统计的数据来鼓舞士气。曾经当过海军的克莱德·马斯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当我和其他几个伙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工作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因为这艘油轮运输的是高单位的汽油。一开始,我们都这么认为,如果这艘油轮被鱼雷击中的话,我们将必死无疑。怀着这样的心情登上油轮,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恐惧。

当海军总管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下发了一组很准确的统计数据给大家。数据指出,在被鱼雷击中的100艘油轮里,将有60%的油轮不会沉到海里,而即使沉下海的40艘油轮里,也只有5艘是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沉没的。也就是说,只有5%的油轮会在被鱼雷击中后的5分钟内沉没。

知道了这组数据后,我们的心情立马好多了,因为大家知道即使发生了沉船事件,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跳下船。至少,根据概率看,我们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在忧虑毁掉你之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你必须记住的规则之一就是:及时地查看以前的历史记录,让我们根据概率问问自己,我现在担心要发生的事,究竟发生的几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