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这是柯蓝的声音,此时我背对着门口,而非儿正扑在我的怀中。我一惊,才知道自己失了态,赶忙把非儿松开,回头再寻柯蓝,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她怎么回来了?”不知所措的非儿下意识地说道。“没准她根本就没有去,没准她早已经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呢。”我边说边朝宿舍楼外冲去。
我在校园里来回奔跑着嘶喊着,想把一切对柯蓝解释清楚,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连我自己都疑惑了,刚才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产生了幻觉?
于是我跑回宿舍问非儿,非儿仍然愣愣地站在哪里。“不是,刚才确确实实是柯蓝,我看得一清二楚!”非儿一口咬定柯蓝的确来过。
“杨泊,你说刚才柯蓝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说的是谁?”非儿问我道。
“那还用问?肯定说的是我了,因为我抱着你!”我肯定地说道,“她肯定觉得我是花花公子狼心狗肺人面兽心脚踩两只船。”
“不对,其实她说的是我,她肯定以为我把她和马斌劝出去,是为了鸠占鹊巢!再加上我以前一直对你冷眼相向,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想的,你没有我了解她,我们两个人的经历简直太像了。”非儿说道,“不管柯蓝怎么认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你打开了我的心结,我还以为我这辈子要毁在彬手里了呢。”
我心里想,你如果再不恢复正常,恐怕我的一辈子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你和柯蓝两个根本不是什么好朋友,是一对神经病。
“现在还谈什么谢不谢,我们还是先把柯蓝找到吧。”我说道。非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说:“我们先去看马斌在不在吧。”我和非儿在学院的健身室找到了马斌。听说柯蓝不见了,他也很吃惊,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柯蓝了。非儿说:“你撒谎,大前天我不是让你带着她出去玩吗?而且我看着你们出的学校大门。”
“你不知道,刚刚出校门,她就反悔了,说要去指挥学院看杨泊,说每次想起杨泊一个人在指挥学院的宿舍里躺着,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她便不舒服。于是她就回来了。你还说呢,白白让我准备了好几天东西。”马斌一脸委屈地说道。
听到马斌这样说,我的心里就来气:非儿让你去你就去啊,她又不是你妈。不过我反过来一想,如果我是马斌的话,我应该也会乐得屁颠屁颠地去吧!但我仍然决定不收回刚才在心里骂马斌的话,都说爱情是自私的,由是方知。
“这可怎么办?”非儿焦急地说道。
“这样吧,我看咱们还是分头去找吧。非儿你重点找校内,我和杨泊找校外。”马斌说道。
“咱们两个也分开,”我接过马斌的话道,“我去我们学校看看,你到她平时喜欢去的地方找!”
三个人达成一致,便很快分散开来。
后来马斌和非儿甚至发动全班的人来寻找柯蓝,仍然没有柯蓝的一点消息,马斌甚至找到了香山。可是偌大的北京城,别说藏一个人,就算是藏一个机动师,你也别想找到。
晚上我躺在床上焦躁不安,睡意全无,算上今天,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柯蓝啊,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把我折磨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忽然我想到了死,这小妮子不会是死了吧,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赶快找出这几天的报纸来看有没有认尸启事什么的。
我瞪大眼睛找了半天,一条都没有找到,我的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可随即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小妮子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个神经病啊,我心里想,她如果想死,肯定会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既然人迹罕至,那么就不可能会有人发现,起码短期内是发现不了的,既然发现不了,当然就不会有什么认尸启事了。这要是再过个三五年,我看干脆直接去认骨拉倒。
这时候马斌打来电话,又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说,今年柯蓝请假的天数已经达到二十五天,如果这次失踪一个月内找不到的话,校方很有可能会劝其退学!
我心里骂道,为什么不干脆说开除?
“你也不用太难过,”******过来劝我说,“凡是遇到这种事你要往好处想。你看你现在,脸色苍白两个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嘴唇暴皮心跳加速,走路都不稳了,你把自己折磨得够呛,改明儿柯蓝小姐满脸带笑地回来了,你不是白折磨了吗?”
“要是刘薇失踪了,我保证你会跟我一个样。”我说道。
“哎!你还别说,如果她真要是失踪了,我还真不会像你这样。王尔德说过,当爱情走到尽头,无能者哭泣,聪明者寻找下一个,智慧者早已经为自己准备了一个!你觉得我是无能者吗?”
“你肯定不是无能者,但你更不是聪明者和智慧者。”我说道。
“那我是什么?”******问话的语气显然是等待着我对他的肯定与褒奖!
“你是猪!你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我鄙视你,鄙视你的阅女无数,鄙视你的自命不凡,鄙视你超级无敌的利益至上,鄙视你把神圣的爱情和面包混为一谈,鄙视你的一切!Everything!Do you know?Everything!!”
我的话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恐怕对方早就恼了,可问题是坐在我对面的是******!他一向号称他有大海一样的胸怀,所以他只是笑笑,学着领导的说话语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杨泊,我的好兄弟,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怎么急得连英语都说出来了?你连四级都还没有过呢!总有一天,这个极端残酷的现实世界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人,而无爱情!”
小说写的这里的时候,连作者都感觉到无聊了,本来是一部爱情小说,怎么越来越像哲学论著?“人类漫长的历史也告诉我们,在理想主义与物质主义的交锋中,终极胜利者永远属于理想主义!”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躺在床上,都没有正眼看******一眼。
坦白地说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但眼前这个让我有点讨厌的家伙确实是我的兄弟,求同存异嘛。可是现在我的脑袋里除了柯蓝还能存住什么?
******一看我有点像茅厕里的石头,干脆起身说道:“我走了,你这家伙油盐不进,这谁拿你也没法儿。最后我再送你一句话,为什么伤心都可以,但千万不要为了爱情!”
“滚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我狠狠地骂了一句,用力把门关上。
柯蓝,我的脑袋里只有她!让其他的一切都滚蛋吧!
这时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柯蓝这妮子是不是已经不在北京了?难道她回家了?是的,像柯蓝这种有点神经质的女孩,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想到这里,我一下子窜进了队部,向队长请了两天的假,打车到西站,买了一张站台票,于午夜十二点到达了保定火车站。
一个小时之后,我已经徘徊于部队的大门口,之所以徘徊而没有进去,是因为我必须找一个借口,说白了就是编一个美丽的谎言。就刘松坡同志的那个脾气,我如果直接告诉他,我是为了找一个小女孩才从北京杀回来的,我估计他得一脚把我给废了,然后再告诉我,我深深地辜负了组织和人民尤其是他本人对我期望之类的话。我是聪明人,我可不想大老远跑回来被他从肉体上踹一脚,从精神上打击一番。
但部队又是非去不可的,我已经想过了,我必须找个帮手,陈林当然是不二的人选!一向自诩为撒谎高手,可是此刻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午夜十二点回部队的合适借口。怎么办?跳墙头吧,这是我最后打定的主意,跳墙头进去,带上陈林,然后再跳墙头出来,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