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噗的一声,江流吧满嘴的水全部喷出来,烫的他捂着嘴丝丝哈哈的叫唤起来。看着笨小子难受的样子,把个坐在炕稍的小姑娘,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小姑娘这般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江流更是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平坦的地面上,实在是一点缝隙都没有,他也只好陪着,自嘲式的嘿嘿傻笑。
“看你那个二百五样,傻乐啥啊,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不知道凉热么?”
笑够之后,小姑娘白了江流一眼之后,下地端起茶缸子,出去了。
小姑娘一走,江流赶紧起来下地,跑到柜上的镜子前面,张开嘴之后从镜子里面一看,好家伙,满嘴通红,估计都起泡了。捂住嘴,也不敢喊疼,唯怕外屋的小姑娘听见,只好在心里头哎呦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小姑娘又端着水进来了,看江流下地在柜子前面站着,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柜前,把水递到江流面前。
“我特意晾凉了一下,你快含嘴里一口,要不更难受。”
这会儿,江流也顾不上面子问题了,赶紧接过杯子,张嘴又是咕咚一口,不过没有咽下,而是含在嘴里。
水晾的稍稍有点凉,但是含在嘴里,冷热这么一中和,却很舒服。这口水,在傻小子的嘴里含了半天之后,才咽下去。
依旧偷笑的小姑娘,重新坐在炕上,看着江流把嘴里的水咽下去之后才说:“那啥,我听张叔说,你是阴阳先生,阴阳先生都是干啥的?好玩不?对了,你这个阴阳先生会算卦不?给我算一卦呗。”
听小姑娘问起自己的本行来,那这可有的说了。于是江流就把自己怎么招的黄鼠狼子,怎么跟韩瞎子认识,还有韩家窝铺的事情跟羊草沟的事情都仔仔细细的小姑娘说了一遍。
可能女人天生的好奇心做怪吧,江流的话把唬的小姑娘一愣一愣的,不时的打断江流,问这问那,还一个劲的盯着问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俩人这么一唠,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饭的点。正说的起劲的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七八岁的样子。
人还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奶声奶气的喊:“姑姑,姑姑,我爸爸说了,今天晚上都去我家吃饭,让我特意来找你的。”
说着话,小孩子已经进屋了,看到小姑娘,嘿嘿一乐。然后又看见江流,歪着脑袋想想后才说:“对了,我爷爷还说了,把我姑父也叫上。”
小孩子这么一叫,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气。江流虽然嘴上没说话,但是心里早已乐的冒泡。生气的自然是小姑娘,下地走上前一把抓过小孩子,大声吵吵道:“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啊?再乱说我打烂你屁股。”
别看小家伙虽然小,可胆子却挺大。趁小姑娘没注意,一把挣开她的手,跑到江流跟前,抱住江流大腿,冲着小姑娘笑了笑,然后说:“皇上爷爷说了,说叫姑父有糖吃。哼,你又不给我买糖。”
小孩子带着奶声的话,气的小姑娘又羞又恼,跺着脚指着小孩子说:“你个白眼狼。平时白疼你了,为了几块糖你就叛变了,你忘了叛徒蒲志高的下场了么?”
呵呵,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地上站着的这个孩子,明显的年纪不大,是非观念的概念还是很模糊,只知道好人怀人之分的他。听姑姑已经把自己跟叛徒蒲志高放到同一条杠上,赶紧松开江流大腿跑了过来,抱着小姑娘大腿,眼睛里噙着眼泪说:“姑姑,姑姑,我不是叛徒。我跟你好还不行么?你别说我是叛徒好不好?”
看小孩子又回来自己身边,小姑娘无形之中觉得比起眼前这个臭小子,自己又占了上风,心情跟着大好。
于是摸着孩子脑袋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不是叛徒,烫嘴的才是叛徒呢。你说是吧。咯咯,咯咯……走,咱们走去吃饭吧。”
然后一边捂嘴偷乐一边拉着孩子的手往外面走了。
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江流苦着脸笑了笑,心想着这小姑娘也真是小辣椒一个,哄孩子都忘不了在踩自己一脚。
可在这一愣神的工夫,眼瞅着小姑娘领着孩子马上就要出院门了,于是赶紧追了上去,万一俩人走没影了,自己上那吃饭去啊?
小孩跟着小姑娘一边走,心里还惦记着糖的事情。可是他这个姑姑却问这问哪的,始终不说给自己买糖的事情。
心里拒绝不了糖的诱惑,可又不想当叛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姑姑后面。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看见后面追上来的江流。
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瞅瞅前面小姑娘,又回头看看江流,然后眼泪巴巴的跟江流说:“姑父,你可得快点长高。等你个子高了就能打败我姑姑了,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带着糖来救我啊!”
看着小孩子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江流都有找块豆腐撞死的心。你都差点被打成叛徒了,还不忘了挤兑我,这孩子心里到底想个啥啊?
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你姑姑真是娘俩,真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简短解说吧,江流到了小孩子家里,吃晚饭晚饭之后。张皇上跟泰文两个人,各自把两个年轻人叫到一边。问问双方各自的印象如何,觉得满意与否?
江流不必多说,自然是十个满意,小姑娘毕竟岁数小,再者这又是自己的爹亲自过问。扭扭捏捏的矜持半天,最后跟泰文说,瞅着那个臭小子还算顺眼,让自己爹看着办吧。
明白自己姑娘的意思后,泰文还故意的逗了一句,说道:“哎呀,一起来的,有两个小子呢,你究竟是看那个顺眼呢?”
羞得小姑娘嗔怪的埋怨泰文一句,气鼓鼓的扭头找她娘评理去了。哈哈大笑的泰文,瞅着小姑娘的背影,满眼怜爱。
就这样,江流跟泰月华的婚事就算定下来了。按照皇上的说法,回去就让老江两口子来提亲,然后再商量过四盒、大礼的日子。
皇上这个时候不当场拍板,也是出于他自己的想法。毕竟江流有自己的亲爹娘,这个事还是要他们自己来拿主意的好。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皇上觉得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很多余了。自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江流,见事情定下来,鼻涕泡差点甩到大街了。甚至当天晚上做梦,把这小子笑醒了好几回。
小姑娘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大威武,而且调皮可爱的样子,确实很如自己的愿,能够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还这么顺利的就定下来,高兴自然难免。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江流跟朋友喝酒的时候,还不忘跟别人吹牛说,我那个媳妇,一碗酒就喝回来了。
别人自然是当一个笑话听,过后也就忘记了。江流看着别人笑,自己呵呵的端起酒杯,仰脖而尽。个中的种种美好回忆,自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转过头,来到了第二天,江流跟豆根俩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在皇上家里吃完早饭,开始把皇上家里日用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
月华姑娘昨天就听说江流要走,所以一早就过来了,领着那个小侄子,还带了两个包裹,说是给老江两口子准备的东西。
毕竟俩人认识时间不长,所以江流坚持说不要,期间还推辞了几句,没想到月华拿着包裹,直接放在车上,随后转过身子白了江流一眼说:“又不是给你的,你推个啥!”
弄得江流又是一阵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呵呵傻笑几下。
马车已经套好,想想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江流就张罗着准备要走,不想刚要上车,屁股却让后面的张皇上踢了一脚。
江流有点不解,纳闷的扭过头来看了看张皇上说:“干佬。咋了?”
看着傻小子不开窍的样子,张皇上没好气的说:“你就这么走啦?你不去跟你将来的老丈人打个招呼,这还没订亲呢,就把两口子甩到一边。有你这样的姑爷么?”
江流这才猛然醒悟,感情这以后多门亲戚了,光顾着高兴,把这茬都忘了。赶忙嬉皮笑脸的凑到泰月华跟前,觍着脸跟她说:“走吧,去你家看看你爹去。”
“哼,是不是张叔不提醒,你就想不起来啊?小屁孩不大,忘性到不小。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去跟我爹说声就走,下次你连门都别想进。”
江流赶紧说:“哪能呢,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准备去你家来着。这不刚才一打岔,忘了这个茬了。再者一说,我就算忘了自己姓啥,也不能忘了这个事啊。”
小姑娘听完之后,一撇嘴,白了江流一眼。
“你就贫嘴吧。改天弄个锔子把你嘴给锔上,叫你再贫。”
二皮脸的江流当然不会在乎这点刺激,接过小姑娘的话说:“嘿嘿,这没办法,锔上也改不了,谁叫我家世代贫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