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佛子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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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迹(2)

凌云将粥放到床边的桌上,伸手将紫川扶坐起来,端过粥舀一勺递到他嘴边。紫川抿了一小口,点点头,称赞道:“不错,云儿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凌云又将勺递了过去。

紫川边吃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凌云,凌云喂了一半才发现,不解地问:

“看什么呢?”

“看你象个贤惠的小妻子。”

呃?凌云的手顿住,有些反映不过来,抬眼见紫川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也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生气地将碗塞进他手里。“自己吃。”

紫川将碗放到床边的桌上。“不吃了。”

“怎么就不吃了。”

“没人喂了呀。”紫川赖皮地道。其实,魔是可以很久都不用吃东西的,只是凌云在人界生活得久了,也习惯了人界的生活方式,反倒忘了这点。紫川享受着凌云的照顾,满心欢喜也不想提醒她。

“你……”凌云闷闷地端起碗,“你再胡说八道,就让你饿着。”

“可我说的是事实。”紫川边吃边含糊道。

“还说!”凌云生气地舀了一大勺送到他的嘴里。

紫川见凌云真得有些生气了,也不再逗她,转问道:“无尘呢?”

“和寺里的和尚一起去佛堂做晚课了。”

想到无尘,凌云的心绪又开始乱了,眉也不知不觉地纠结成团。紫川看在眼里,胸口一窒。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凌云不明所以地问。

“你喜欢他,不是么?”紫川一语道破,见凌云眉头皱得更紧,伸手将她手中的碗接过,放到床边的桌上。她是自己的心,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转眸,在自己看来,都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却终是知道自己无法左右她的行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突然袭来,紫川也一时无语。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面对再大的困难,再危险的事,哪怕是命悬一线之时,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心绪,今日是怎么了?失去心这么多年,除了那不定时的胸痛和法力渐失外,也没觉着其他,今日怎么突然觉得胸中空落落的,象中少了很多东西一般?可是自己却不知道究竟少了什么,该如何去填补。他的云儿,他的心就在眼前。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她在想什么?真想违逆天规?不!自己绝不允许她那么做!紫川突然伸手将凌云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胸中不再是空落落的。

凌云被紫川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慌乱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他抱得很紧,她根本挣扎不得。

“云儿,他是和尚。梵诺寺的和尚是不允许动情,不允许还俗的。我希望你快乐,不想你受伤害。”

“我知道……”凌云在他怀中闷闷地说。知道他在关心自己,也索性放弃了挣扎,任他抱住。心中越发的慌乱,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还是因为自己是魔心,与他更加心意相通?

“云儿,梵诺寺不是一般佛寺,寺规极严,这你是知道的。你若是凡人也就罢了,可你是魔心,梵诺寺根本容不下你。”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上了他。他就象一颗种子,一下子扎进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无论你在不在意它,管不管它,它就那么生长出来了。我也不是没想过放弃,也不是没有阻止过,我甚至很努力地去回想他曾经加诸到我身上的佛法给我带来的痛苦,试图让自己去恨他,可是当我一看到他的身影,一切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如果可以,我真得不想这样!可是‘情’这一字,且是心可以控制得了的?”

凌云在紫川怀中痛哭失声。

“嫁给我吧。”紫川突然扶起凌云,紫色的眼睛如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云儿,我想了很久了,我要娶你!”

啊……

凌云呆呆地望着紫川的眼睛。他是认真的!可是自己却从未想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凌云蓦地清醒过来,手足无措地比划着。“有人敲门……”

“你还没有回答我。”紫川定定地望着凌云,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我,我一直当你是兄长,我从未想过……”凌云惊慌地紧闭双眼,语无伦次地说出心中的感受。她被他突然的表白吓着了,而且还吓得不轻。自己原本是他的心,与他是一体的,突然有一天分开了,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可是自己还是和他息息相通的。如此紧密的联系,自己一直把他视作亲人,可现在这个“亲人”突然说要娶自己,这讯息所带来的震惊不啻于惊雷当头!

紫川知道自己吓到她了,自己明明早已知道答案,却终是心存一丝侥幸,如今她亲口说出来,他浑身犹如冰水浇透,双手颓然放下。

凌云慌忙起身去开门。

“谁呀?”

“凌公子,方便么?”

凌云打开门,见东方玉一脸亲切无害地笑着站在门口,想到紫川刚才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当下有些窘,不敢看他,只轻轻地问:“东方公子有事?”

“紫川兄不是受伤了么?刚好我这里有些治伤的药,特地送过来。”

东方玉将手中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凌云。

“让东方公子费心了,凌云在此代家兄谢过。”

凌云正要伸手去接,紫川的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

“有劳东方公子记挂,紫某已无大碍,这药怕是用不上了,还请公子收回。”

“是么?可紫川兄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好呢。”东方玉对紫川的态度一点也不以为意,仍是一脸亲切地笑着,目光越过凌云看向一直坐在床上未动的紫川。“紫川兄好好休息。凌公子,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凌云不敢回头,心乱如麻,紫川刚刚的话让她再没有勇气留在他房里,她需要好好想想,遂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