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儿被玉铃儿笑得有些发毛,用双手护住胸前,厉声问:“丫头,你到底要干嘛?”
玉铃儿呸了一声:“你看你那个样,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
木棍儿低头看了一眼,活动了活动,发现除了刚才有些难受,现在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站了起来,说道:“还好,我没事。”
玉铃儿过去,一把捏住贴在木棍儿胸前的符纸,一把扯了下来:“这符纸救了你,要不然那口红雾可够你受的。”
师父看了看我的手,看见红霜渐退,才放下心。
我比较不解,问道:“师父,为啥你们非要抓住他不可啊?你认识他?”
师父点点头:“当然认得,他是小三。”
“什么?”师父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就是小三?”
师父说:“虽然他的容貌有些改变,但是我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从身形,从面部的轮廓,我看得出来,就是小三。只是,我也不明白,他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而且也没答话,这与常理不符啊。而且从他的出手套路,似乎和我们玄冥又非出一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师父见大家都已经围了过来,就领着我们走到山神庙前。招手唤过了卫猛:“猛子,把那供案劈开。”
卫猛应了一声:“好嘞。”提刀走了过去,他抱住那猪头想往旁边挪。一抱之下,却发现那猪头变得非常轻,毫不费力就抱了起来。我们细看之下,发现那猪头里的血肉早已经被吸得一空,只剩下了一幅皮囊。
师父略一思索,指着供案,喝了一声:“劈。”
卫猛手起刀落,一刀正劈在供案的正中。只听一声闷响,那供案应声分开了两半。
大家一直对这供案都很好奇,如今劈开了,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供案原本是一个树墩,而这树墩肯定是中空的。
就在这树墩被一刀劈开,从里面突然扑棱棱飞出来一只巨蛾。这巨蛾通体血红,体型足有一个篮球大小。这飞蛾也带着十足的阴冷,飞到半空,左右盘旋,似是不愿离去。
卫猛拎着刀,对空虚斩了几下,那飞蛾噗地一声,飞走了。
我们重新把目光集中在劈开的树墩上,见那树墩果然是中空的,在那飞蛾呆过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的空间,外层蒙着一层红霜,待那红霜逐渐消退,我们看到有个卵状物出现在树墩的那个空间里,鸽蛋大小,晶莹剔透,不时放着红光。
我眼睛一亮,喜道:“这是不是个宝物啊,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还有红光。能值不少钱吧。”
师父啐了我一口:“就知道钱,我估计这是那飞蛾的卵,刚才没见它一直盘旋不愿离开嘛。它一直呆在这树洞里,汲取阴腐之气,我估计小三也是来向这个飞蛾采阴的。”
我突然想起老村长曾经说过的话,我对师父说:“师父,我怎么觉得那小孩不一定是小三呢,老村长说他小时候见过个诡异的小孩,可是那得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小三来到这里的时间顶多也就二十多年吧。时间对不上啊。”
师父点点头:“我也想到了,那就暂且把那小孩叫做小三吧。”说着师父随手捡起那个飞蛾的卵:“这还真是个好东西,不过可能不值钱,但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我从师父手里拿过来拿蛾卵,手感冰冷,阴寒迅速传遍了全身。但是触感光滑,真的就像是一颗珍珠一般。
师父说:“这是个极阴之物,小三还没来得及把阴气采走,飞蛾被我们一吓,一部分阴腐气也留在了这卵中,机缘巧合之下,形成了这枚精血之卵。”
我疑问道:“那这血珠珠到底有什么作用啊?”
师父答道:“用处很大,最基本的功效就是我们以后不用再贴那符纸扮鬼了,只要这玩意在手,周围的阳气都会被它遮蔽掉,普通的鬼魂根本就发现不了咱们是人。”
我叹道:“哇,那真是个好玩意。”
师父伸手从我手里接过血珠:“还是我带着吧,我怕你驾驭不了。”
经过了刚才短暂的交战,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木棍儿问:“袁师傅,咱们今晚还继续进山吗?”师父望了望天,说道:“算了,今天咱们就在这山神庙附近休息,明天一早再进山。晚上的时候注意安全。一会把那驱蚊草点上,再捡点柴火,拢个火堆。”
大家一起动手,拢起了一堆火。把那驱蚊草扔在了火堆里,不一会一股异香就散发了出来。
师父说,晚上丛林里危险很多,咱们也得排个班,如果有情况就赶紧叫醒大家。
我说:“师父,我先来吧,你们先去休息。”
师父点头说:“好吧,一会到了午夜,你叫醒我,我替你。”
师父安排完,背靠一棵大树,开始盘膝打坐。也不知道是调息呢,还是睡觉呢。其他人也都各找去处,木棍儿爬到了附近一棵树的树杈上,说这样比较安全。我偷笑道:“你是安全了,你可别做梦翻身再掉下来。”
晓月本来在那树下休息,听我这么一说赶紧跑了过来。
卫猛和玉铃儿就围在火堆旁边,抱着膝盖,枕着头休息。
宁晓月蹭到我身边,说:“唉,我陪你值夜吧。”
我连忙说:“不用,留一个人就行,两个人也是浪费。”
晓月神秘兮兮地轻声跟我说:“问你个事呗?”
我一听很是诧异:“问呗,干啥这么神秘?”
宁晓月低声说道:“你刚才,跟我要手纸,我没给你,你最后怎么解决的?”
我差点没喷了血。我斜瞪了一眼晓月:“你管我?”
晓月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强忍住笑,问我:“你是不是没擦啊?”说完又开始笑。
我装作被她一语道破:“啊呀,坏了,刚才看到小三过去了,一紧张,直接就提上裤子了,糟了糟了。”
晓月一听,唰地一下,离开我两米多远,以手掩鼻:“啊?你怎么这么恶心啊。”
我扑哧一笑:“都怪你好不好,要张纸都不给。”
晓月哼了一声:“别以为你和袁师傅联合起来骗我我不知道,给你个教训。”
我笑了笑,催促着晓月:“好啦,你赶紧睡一会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宁晓月应了一声,斜身靠着一块青石,开始闭目休息。
我往静寂的夜空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山里的清新空气。又看了看身旁的各种睡姿的伙伴们,心中思绪万千。又一个紧张而又忙碌的夜晚,明天的黎明到来的时候,我们却又要踏上行程,向着未知的领域进发。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坐在地上,不断往火堆里填着干树枝,想着心事。
四周很静,我突然又有一种直觉,我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我们。我猛地向四周看去,四周都是齐腰深的茅草,甚至有一人多高的草丛。在月色的掩映下,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发出有规律的沙沙的声音。
我并没有看到直觉里的那双眼睛,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事情经历的多了而变得多疑了。我低头弄着火堆,耳朵却仔细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在那沙沙的声音中,我分明能听到一个人的喘息声,不是我们这群人发出来的,是来自另外的地方。
我霍然站起身来,抓起那把倭刀。我想到周围查看一下,想了一想,又没敢动地方。一方面是不敢单独行动,另一方面也是怕我走了之后,师父他们有危险。就在我再一次侧着耳朵聆听的时候,那喘息声竟然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