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一朵一朵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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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原谅一张蛛网(4)

一同风消云散的,还有他们的墓陵与尸骨。只剩下那些陪葬的陶俑,还在忠心耿耿地守着那些已去的历史,并试图告诉未来的人们,在遥远的过去,秦王朝曾经有过的辉煌。

公元前206年,汉立。又一次从战争阴云中走出来的百姓,再一次看到海市蜃楼般缥缈的希望。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漫漫封建王朝,这几乎等同于,一个永恒的真理。

于是,秦歌再一次重复……

五十步和一百步

中学的时候,我有一位画画的朋友。那时候我们常常凑到一起画静物水粉画,或者在星期天的时候跑到野外写生。那时候我们的愿望,就是将来都能够成为一名画家。最起码,也要从事与美术相关的职业。

后来我们一起报考了美术师专,却分别在初试和复试的时候被淘汰。记得那段日子我们的心情很灰暗,仿佛世界彻底抛弃了我们,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们常常探讨的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把画画继续下去?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一起考上了职业高中,又一起毕业,分配到一个山区的酒厂。我们都做着和美术毫不相干的事,每天,两个人都累得腰酸背痛。现实与梦想差距太大,似乎,我们只能够接受现实。

的确,那时我们已经不再外出写生,只是偶尔在宿舍里摆一组静物,动两下画笔。后来他终于连静物也不画了,他说他打算彻底放弃。我说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干一辈子吗?他说不是。我说难道你不想找个和画画有关的工作,把爱好变成职业吗?他说当然想,可是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吗?我说只要我们坚持画下去,或许就会有机会。他说可是如果把画画的精力放在别的上面,比如攻读一下酿酒方面的专业书籍,难道不可以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我说难道你喜欢酿酒?他说不喜欢。可是没办法,好像现在只剩下这一条路了。顿了顿,他无奈地说,我被现实打败了。现在,我正在溃逃,你也是。我说我承认我们现在的确被现实击败了,也的确是在溃逃。可是我们不能够败得太彻底,换句话说,我们不能够逃得太远。否则将来万一有了机会,我们都会错过。他笑了,他说,是这样。我彻底不画了,等于退了一百步;你和画画现在还藕断丝连,等于退了五十步。你听过五十步笑百步吗?其实我们都一样。我说我听说过。但五十步和一百步肯定不一样,假如退五十步能够暂时摆脱困境,那么,我肯定不会退到一百步。退得越远,给自己将来的反击留下的机会就会越少。他说你想反击吗?我想难道你不想?他想想,说,我也想。可是我还是打算先在厂子里混个一官半职,然后想办法调出这个山区酒厂。——我甘愿退到一百步,甚至更远。万一将来真有可以画画的机会,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就这样,朋友彻底告别了他的画板和颜料。而我在星期天时,仍然闷在宿舍里画静物。

三年后一家韩国独资服装厂公开招收服装设计,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得到消息的时候,距考试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星期。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朋友,朋友也非常兴奋。可是我们只有一个周的时间。一个周能干什么呢?只能匆匆复习一下有关的理论知识。

朋友那时候已经升到车间主任了。我问他你去考吗?他说当然去。为了能够画画,他可以放弃眼前的一切。

可是我考上了,他却终没考上。因为当他重新拿起画笔时,他已经找不到丝毫画画的感觉。尽管他很想画好,可是在考场上,他还是画得一团糟。离开酒厂那天,他去送我。他说你说得对,你退了五十步,而我退了一百步。我退得太远,错失了反击的机会。——我可能一辈子都不再有机会画画了。他显得很失落,因为,一个人一生中所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机会,毕竟太少。错失了,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

生活给了我们太多无奈。当现实打败梦想,我们常常不得不暂时放弃梦想,甚至溃不成军。可是在你战败时,当你不得不撤退时,请记住,五十步和一百步,绝对不一样。假如一百步是失败的终点,那么,退到一百步,你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假如五十步和一百步都是你休整的兵营,那么,当你反击时,五十步的机会,肯定要比一百步多得多。

我想说的是,永远给梦想一个机会,不要撤得太远。

想念阳光

小城的雪,下了近半个月。气象部门说,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一场风雨能凋了碧树,半个月的飘雪,便仿佛把太阳都凋了。

真怀疑太阳到底还在不在。抬了头,天灰蒙蒙的,俨然有人拿一把巨大的剪刀,将所有云彩,剪得细碎,然后把天空,铺得密不透风。整整半个月,看不到太阳的影子,或许它结成坚冰,或许,它正在冬眠。其实正是冬眠的日子,捧一本小说,弛然而卧,烦了困了,扔掉书,甜甜睡去。因为有雪,无人扰梦。

却不能。得上班,得买菜,得去银行和邮局,得会三两朋友。人毕竟不是狗熊,总有理由让你走出去。走出去,却寻不到阳光。

其实一直不在意冬日的阳光。大多时,那阳光只是一个概念,即使遍洒上身,也无温暖的质感。如果不因那金色,甚至感觉不出它的存在。可现在阳光寻不到了,寻不到了,连那一抹金色,都被冷风刮走。

竟有些想念了。说不出理由。

远方的朋友突然打来电话,聊一堆零碎,临挂电话,朋友说,一会儿出去晒太阳。朋友那里没有雪,可是有严寒。冬日里,她那里的阳光,也该是象征性的吧。她所感受到的,也该是内心的暖吧。可是她仍然让我羡慕,甚至妒嫉。何时,沐一缕只有颜色的阳光,也成为奢侈?

现在我想走出去,让阳光洒我一身。我只想看着它的金色,不在乎它的温度。我知道阳光在,心就会塌实。我知道,厚厚的云厚上面,那太阳,一刻也没有放松。

想明白了,原来颜色,竟也有温度。远方的朋友之于我,就像冬日的阳光。那金色,不那么暖,不刻意,很难感觉到;而当那金色不在,只需几日,心便慌了,便开始想念了。

多久没和这位朋友通电话了?好像时间很长。因为,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分明有种重逢阳光的感觉。那一抹阳光,涂上我身,却暖在我心。

又下雪了。我在午后静坐,想念阳光,想念远方的朋友。

一个跟头的价值

小时候我唱歌很好听,快板打得也不赖。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每逢六一儿童节,我都会上台先唱一首歌,再打一段快板。可是六年级那年,我突然不想唱歌也不想打快板了。我对班主任说,我想拉大幕。

拉大幕?班主任差点从椅子上蹦上来。

是。我说,我想拉大幕。

为什么想拉大幕?

因为我年年唱歌年年打快板,可是我一次也没有拉过大幕。我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过六一,我想拉大幕。

所谓拉大幕,就是在每个节目结束以后,将幕布缓缓拉上。然后,待下一个节目的演员和道具就位,再将大幕徐徐拉开。拉大幕毫无技术含量,轮到哪个班表演节目,哪个班就会找出两个不用表演节目的男生守在幕布两侧。——不用表演节目的男生多是比较笨的男生,他们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更不会打快板,甚至连一首诗歌都朗诵不好。没有人希望自己拉大幕,但是我希望。

只因为我从没有拉过大幕。

儿童节那天,我和一个男生静静地守在幕布的后面,等待着我们班节目的开始。虽然不必上台表演节目,我还是穿上了洁白的衬衣,系上了鲜艳的红领巾。我能听到我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我感到手心里全都是汗。那一天,我非常紧张。

其实我不必紧张。台下的观众只对节目感兴趣,他们绝不会注意一个拉大幕的男孩的表现。我深知这一点,可是我仍然紧张。拉严大幕以后我忘记接下来该做什么,直到看到班主任老师焦急地朝我打着手势,我才意识到该把幕布拉开。可是不知为何,幕布只拉到一半就拉不动了,猛一用力,我一个跟头栽了出去。似乎我的动作接近鱼跃,因为我记得自己顺势来了一个前滚翻。那时演员们尚未上台,舞台上只有两把椅子,我用双手护住脑袋,一把椅子被我撞飞。我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往幕布后面跑,却再一次狼狈地摔倒。台下先是一片惊叫,然后,爆发出一阵长久笑声。那时的我无地自容,真想寻个地洞钻进去。

连大幕都拉不好,真是太丢人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唱首歌或者来段快板。

因为这件事情,一连好多天,我感到无比羞愧。

再然后,这件事情被我惭惭淡忘。直到前些日子,一个偶然的场合里,这件事情才再一次从我的记忆里被翻出来。

是一个小型的聚会,一位朋友带来一位陌生的朋友。饭间聊起来,他竟然是我的老乡并与我就读同一所小学。再细聊,便聊到了那个六一儿童节。

他说他永远记得那个六一儿童节。因为就在儿童节的前一个月,他的父亲突然去世。他说父亲的离世对年幼的他打击很大,整整一个月,他几乎没有露出笑容。

可是儿童节那天,他竟笑了。他说逗他发笑的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他说男孩突然摔倒在舞台上,刚爬起来,又摔了一跤。他说男孩摔倒的姿势非常漂亮,爬起来的姿势也非常漂亮。更滑稽的是男孩的表情,他焦急、紧张、不安、羞愧,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冲台下的观众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鬼脸。他说因为那个男孩,因为他的笑,他感觉轻松了很多。虽然以后日子里他仍然想念他的父亲,可是,他又变回成原来那个爱说爱笑的男孩了。

他说的那个在舞台上摔倒的男孩,当然是我。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的那个跟头,能够让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孩,重新变得快乐起来。

那一天我突然认为,多年以前我的那个跟头,其实摔得非常挺有价值。相反,假如我像其他那些拉大幕的男孩一样表现得中规中矩,假如我一本正经地唱首歌再来段快板,那天我的表现,才毫无价值。

所以有时候,并非你的表现足够精彩才有价值吧?一件事情的真正价值在于你的表现是否恰到好处,又是否被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