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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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天眼炯炯

“听到一点,”小强说道,“声音不是很大,就是一点隐隐雷声,你说霹雳,好像有点夸大吧,云彩也看到了,西边晚霞,是好看,但也很常见。怎么?有问题吗?是雷有问题还有晚霞有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子豪说道,“可能刚才因为我们站的地方高,所以听到的雷声大一点,晚霞的色彩更炫烂一些罢了,是吧,小奇?”他注意的看了朱奇一眼。

朱奇会意,“是的,这千仞岗也太高了,刚才我们听到雷声还胆战心惊呢。”

“东边太阳西边雨,”小强说道,“老天爷常常不公平,小时候我和小烈在河边玩耍,下起雨来,我和他就只隔两丈远,他那里下着大雨,我这里阳光明媚,小烈,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小烈笑着说道,“所以就是那一次,就注定了我们的命运大不相同,你一生充满阳光,我一生风雨坎坷。”

“二哥,这次行动中落网的人员是要连夜押送走吗?”朱奇问道。

“本来一号是这样安排的,”林峰说道,“但我不想有人遗撼,就给一号汇报了这里情况,说这里情况比较特殊,今晚还有一点小插曲,后来,一号就同意了,今晚休整一下,明天再押送他们回去!”

“哦,这样正好,”朱奇点头说道,“二哥想的真是周到,我本正想给你提这个要求的,没想到你先替我考虑到了。”

“不光是你,”林峰笑着说,“还有别的人呢,不然他们应该说我偏心了。”

“哦,”朱奇稍一沉思,“我明白了,二哥,你不仅雄韬伟略,还能心细如发呢,佩服!谢谢!”

“佩服可以,谢谢就不必了,”林峰摆摆手,“这是应该的,这次行动你和你爸出的力最大,要说谢谢,倒应该是我向你们说,不过,谢谢这词和我今生无缘,我从不对人说这话,但我心里记着。你放心,那边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你直接去就行!当然,时间最好晚一点,原因嘛,你应该知道。”

“好的,我们晚上过去吧。”朱奇说道,林峰点点头,像是有些累了,他头一歪,倒在汽车靠背上就眯缝起了眼睛。

这个动作似乎传染给了朱奇,林峰这一闭眼,朱奇跟着就感到了一阵疲倦,这在以往很是少见,他一向觉得自己精力充沛,现在困意一来,看着车窗外面快速退去的树木庄稼,眼睛也跟着闭上。头在靠背上随着汽车的行驶微微晃着。在他旁边的子豪在状,连忙将他的头放置在自己肩上,后来干脆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这一挪动,朱奇浑若不觉,他看来睡的正香,子豪心下怜惜,心想他是不是太过劳累,再加上眼睛受伤,他尽管有着奇遇,但毕竟还是一个少年,看着朱奇那还犹带稚气的脸,想到他即将要去作的事,子豪不觉将怀中的朱奇搂紧了些。

天黑得那么快吗?天色已近黄昏,朱奇蓦地发现自己走在了家乡的鹅公山山道上,自己回家了吗?山道两旁的树和庄稼,甚至还有那大大小小的坟茔,都有着一种熟悉的味道,好像很久没到妈坟上去看看了,那上面是不是又长满了许多荒草,那次给坟上插的几朵黄色小花,是否已经枯萎凋谢?朱奇刚想斜穿过这一片长及人腰的野草,妈坟在那边山腰偏下,这里的坟茔也得按论资排辈来安置,越处上走,泥土下面的祖先辈份越高,在朱奇抬脚向旁边横跨时,前方草丛中突然有了动静,一条近三米长的青蛇倏地从他身旁钻过,朱奇一见之下,甚感亲切,他刚想循迹去追,猛一下又看到前面大片草丛悉悉索索的不住摇晃,像是有大批蛇群来到。

此时的朱奇神功在身,自是不会惧怕这些爬行动物,他只是心下好奇,这些东西是在怕自己吗?自己离开朱家村时日并不太久,难道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西毒欧阳峰了,连群蛇都对自己避之不及?

前方一阵炫目亮光让朱奇一惊,上面发生了山火?他无瑕顾及从身旁像流水淌过的大小蛇群,一提气,拔腿就往山上奔去,沿着当年他父亲挑着重担向山顶攀登的山路向上飞奔,前面一段路程,他跑的甚是轻松,但是越往上走,他慢慢感觉到了吃力,这不是山高路陡的原因,那些对他根本不算回事,他对自己此时的能力相当自信!这一定是别的什么原因,是这里的地心引力突然加大了吗?朱奇满腹疑虑,尽管吃力,朱奇还是攀爬到了他家所分得的那块土地那里,土地上方崖壁上的那个大洞,一直是他最为好奇和神往地方!

朱奇看到了那个大洞,还有吸引他飞身上来的那团亮光,他目瞪口呆!

火烧云!那个曾在千仞岗顶上看到的色彩炫烂的火烧云,在这里再次出现,而他一直好奇和神往的那个大洞,此时,里面蓝光悠悠,闪烁不停,一颗硕大珍珠一般发亮的晶体,在山洞中间不停的转动着,就像什么呢?对了,一只眼睛!一只仿佛能看清世间一切,不,应该是能看清宇宙一切的眼睛!而那火烧云,这时它不再像是白天看到的那样,它再怎么变幻,也能让人看到它终归是一团云彩,而现在,它没了云彩的外形,它就是一团大火在熊熊燃烧,白天听到的如同柴禾劈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还有那如同肉质物体在火中炙烤的声音,它不再隐隐约约,它变的如在身畔,清晰可闻。而在其中,里面又夹杂着那种想要忍住而又无力忍住的呻吟声!

朱奇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有一个感觉,今晚必定有事要在这里发生,要在这里了结!那蓝色的大眼和那熊熊烈火,让他猛地想到了原始部落在祭奠上天时的虔诚情景,不由自主的,朱奇双膝弯曲,一下跪在地上。

“你来了,”配合着头顶上空出现的声音,那只蓝色大眼里面的眼珠停止了转动,朱奇不是感觉,他明白那只眼睛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用打量,自已的一切也尽在它的掌握之中,自己肉身,还有思想!

“我来了,”朱奇说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无所谓早晚,”那个声音说道,“世间一切都是有规可循,不能打破,你这时前来,也在轨迹之中。你有问题?”

“有!很多!”朱奇说道,“第一个,你是谁?怎么称呼?”

“鉴于你上得山来,主动下跪,臣服于天,诚心可嘉。”那声音道,“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第一个,我是天之眼眸,简称天眼!”

“天眼?”朱奇沉默一下,“那么这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就应该叫住天火了吧?”

“那是当然,”这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你们人类最早钻木所取之火,乃是我们天火上的一丝火星!那是作为对你们人类最初那种为了生存而拼搏的奖赏,现在你看到的是我们用它来实施天谴!你知道那里面的呻吟声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子杰叔叔他们发出的声音吗?”朱奇颤抖着问,“怪不得我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了?他们不以肉体存在,还能感觉到疼痛吗?”

“纠正一下,那只是你的子杰叔叔,”天眼冷冷的说道,那只蓝色眸子同步发出冷冷光芒,“他们没了肉体,但他们灵魂不灭,这是在炙烤他们灵魂,让他们不得安息!”

“那怎样才能救出他们呢?”朱奇心如刀绞,子杰叔叔他们在这里面烤了多久了?一丝火星,能将万园之园的圆明圆烧得让国人断肠,能将杜牧笔下的美仑美奂的阿房宫化为灰烬,而这天火之中,子杰周闯尽管铮铮铁骨傲岸军魂,但也不能承受天火之烈之重,那里面隐隐约约的呻吟声让朱奇脸上涔涔冒汗,他恨不得自己冲进火场,换二位叔叔出来。

“他们逆天行事,天谴在所难免!”天眼说道,“你想要救他们出来,脱离火海之中?”

“二位叔叔是因我而起,自是由我代他们受罚。”“咚,咚,咚,”朱奇对着天眼磕了三个响头,“求上天予以恩准!赴汤蹈火,朱奇在所不辞!”

“你恨那个张通吗?”天眼忽然这样问道。“就是他,弄瞎了你的一只眼睛。”

朱奇一愣,他看着那只天眼,“我不恨他,不是我装豁达,是因为,我想,这应该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只不过是假张通之手而已。”

天眼闪烁一下,又定住不动,“你说的对,还有,你还知道自己现在年龄吗?”

“十岁零三个月又八天!”朱奇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记得这么清楚?”天眼问道,“这是为什么?你是否有些其他想法?”

“应该没有,”朱奇说道,“完全是下意识的,我没有专门用心去记,只是每过一天我都印象深刻,好像我是一个会中途夭折之人?”朱奇头皮一阵阵发麻,自己能活多久?这是困扰每个人的问题,只是我们常常去故意避它远之而已。

“你可以活到一百岁!”天眼说道,“你骨格清奇,心胸宽阔,我不算命,但我知道这点,就看你走不走那条百岁之道。”

“我不在乎能活多久,”朱奇说道,“老而不死称为贼,我想怎样才能让子杰叔叔他们脱离火海!”

“你如果真要救你的子杰叔叔他们,”天眼说道,“那你就真要在乎一下你能活多久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息息相关!”

“啊”朱奇心跳加剧,“他们能否脱离火海和我的寿命真有关联?你说明白一点!”

“你的子杰叔叔和周闯逆天行事,打破了宇宙间的平衡定律,”天眼说道,“你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之下受惠于此,所以罚不及你,而只能将他二者烈火焚身,施以酷刑,若要相救他们,则只有解除你的阳寿,子杰死时,正好刚三十整岁,他实施能量转换,将他能量置换于你身上,所以要救子杰,你就得将这三十光阴如数归还,马上,你就是四十岁的中年之人,你已经没了你的少年时代,青年时代,你的初恋,你的四十岁之前的一切美好,将在你的一夜之间流失殆尽!”

“那周闯叔叔呢,是否也是同样如此?”朱奇问道,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记得他去世之时,比子杰叔叔小了两岁,是二十八岁。”

“没错,”天眼说道,“你作何理解?刚才我看到你的心跳加快,现在我看到你的心跳反而平稳下来,你已经决定下来了,要知道,综上所述,你如救得二个,你将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准七旬老人,最重要的是你不可能再有子嗣,你们朱家将断后,自你而断!”

“你无所不知,自也知道我虽称子杰为叔叔,”朱奇激动说道,“但实质上他是我的义父,我是他的义子,父爱如山,一个义字重于千金,如果看着他在火中受到煎熬而无动于衷,不能救他脱离火海,我枉为人子,纵使活上千年,也换不来别人尊敬,又有何用?”

“你如果不说,就没人知道。”天眼说道,“你要三思,你才十岁,还有九十个三百六十五天可过!”

“怎会没人知道?”朱奇站起身来说道,“此事你也知道,地也知道,我更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秘密是能永远保持下去的,何况,我不是为担心泄密才这样决定,我为自己良心而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