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感想与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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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巴黎与东京

在柏林遇见藤原义江时,他这样对我说:“你上船之后,每次在高尔夫球场碰见久米君的时候,他总说,横光君今天到新加坡一带了吧?今天在科伦坡吧?无论什么时候说的全是你旅程去的地方。能去一次国外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不过,这次该轮到我来说了,外国的确也让我非常羡慕。所谓外国就是去了却让人感到很无聊,但是一旦回国,又非常想再去的地方。我也想最好再去一次,非常期盼着,而我想去的地方依然还是巴黎。

我有再次想去国外的想法。那么想想,法国人最想去什么地方呢?我在法国常常能听到法国人这样说,想个办法再去一次日本。日本和法国地属东西方,有不同的文化,虽然文化的表现和特质完全不同,但在人们的思维和物质文化水准方面,有些地方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就这一点,谁想要指出我的这个感觉是错觉,我当即会很强硬地回答说“不”。日本知识阶层认为法国优于日本,他们有很坚定的理念,那就是如果没有欧洲文化,日本文化片刻都没法生存。对此,我们不论做了怎样有说服力的证明,予以反驳,但他们仍旧以顽固不化、置若罔闻的日本精神,不屈不挠始终固守自己的信念。

在这种信念的固守之下,我认为日本的知识阶层中不会产生日本主义者。充满欧化思想的日本知识阶层至今也没有要重新评价、认识日本的意思。这与坚守日本文化的日本人同样不认同欧洲文化是一样的。这次远渡欧洲的旅程,虽然是国际航线,但是因为我身处日本,内心总觉得有些排斥,让我迟迟下不了远行的决心,一直待在东京。

在日本言必称巴黎的压力下,世上大概没有比东京市长更难做的市长了吧。相反,巴黎市长之难,难在无处寻找比巴黎更优秀的都市典范,他费尽心机,要保持巴黎的优势与锐气,他的操劳是另一种辛苦。最近,这两座城市都热衷于防毒面具的演习,这来源于双方各自利益下的各自理念。如果各个民族相互不理解对方的理念,我认为,沟通理念的训练就像防毒面具的训练一样永远有必要,一切彼此否定的理想模式都将给双方带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