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神秘前女友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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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袭击

办公楼附近有很多餐馆,什么风味都有,这也是惯例:凡是办公楼多的地方,附近的餐饮也必然发达。林清和王琳并肩走在步行街上,看着两边的招牌,最后他选了一家意大利风味餐厅。

大学时代曾经想象过很多次那种西餐厅里的浪漫场景,刀叉,红酒,烛光。可是那时候没钱,没想到第一次共进西餐,竟会是在分手后。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侍者在他们面前放了餐巾、碟子和刀叉,在他们点单的时候,往他们的高脚杯里倒了一点红酒,随后拿着他们点单的结果去下单了。

“距离上次一起吃饭好像很久了。”林清看着侍者放到自己面前的罗宋汤和一篮面包,用轻松的口气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呢。”

“是啊。”她看起来有些伤感,“那时候,我们每天在一起吃饭,想起来,那时候的快乐真简单啊。”

“我挺怀念那时候的。”林清举起杯子,“来吧,为了……重逢吧。”

他们碰了杯,林清把红酒喝掉,感觉这干红涩涩的不好喝。切着牛排,两个人都有些故作轻松,谈了天气,谈了些事务所的趣事,林清感觉无话可讲了,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只有听着餐厅里播放的歌。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与说的伤, 像以往,又忍不住回想;想流浪,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择放……”

“当年舞会的时候,这样的曲子最多了,……”林清回忆着,“节奏慢,所以这样的曲子会有很多人下场跳舞,结果舞池里人挤人,转身都困难。”

“是啊,”王琳笑起来,“学校娱乐少,到了周末就都去参加舞会,结果到处都是人。”

“离校后,直到前几天的年会,我再也没跳过舞。”

“是吗?”她有些意外地说,“你和集团的那个华总跳得很默契啊,难道以前没练过?”

“那舞蹈——是当初和你练的啊。”林清叹了口气,“一年多没跳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华总硬要我跳,没想到,我竟然一点都没忘。”

“我想……我也不会忘吧。”王琳低声说。

“这支舞原本应该是和你跳的,没想到第一次在舞会上跳,却是和别人。当年我们练这支舞,可是练了很久啊……”

“那时,我们还是恋人啊。”她叹息道,“简直像一场梦。”

林清点点头,遮掩似的喝了一口红酒。

“和你分别以后,我时常想起你,……我很难过。那时候我们不懂爱情,以为相爱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她幽幽地说,“脱离实际……婚姻里需要爱情,也需要其他的,比如说,保障……我们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会去不同的城市,也许会面临很多实际问题。”

她用叉子拨动着盘子里的小西红柿。

“练习一支探戈,可能只需要坚持一两周,可是,感情是一辈子的事,我们能坚持吗?”

“这也是当初提出分手的原因吗?”林清问。

她点点头。

“你那时候成绩不差,我想你在大城市里找到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呢?……我不是个很上进的人,我不认为自己能找到。即便找到了,我们两个都会面临很多问题,可能会过一段很清贫的日子……妈妈等不了,她希望我直接嫁一个有钱的男人,……”

林清默然。自己截至目前,确实还是个清贫的人,虽然这两天似乎遇上了一个机遇,可是本质上讲,他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男人。

一个女人需要什么?需要很多,一套遮风挡雨的房子,一些至少不比别人差的衣服,一些化妆品,一种小资的生活,还有,男人的关爱和忠诚。这些东西,除了关爱,他什么也没有。他能理解王琳,那是她的妈妈,而且韩昭仪的想法,客观的讲,也是合理的。

“可是……现在我们终于又有机会了。”王琳的脸上红红的,也许是红酒的缘故,“分隔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居然又在这里相聚。你已经成了大集团的律师,而我,也可能会继承爸爸的遗产……林清,我们现在没有学生时代的那种空想和浪漫,现在的感情才是真正理性的,持久的,对吗?”

“对。”

意识到她话里的含义,他由衷的感到欣喜,重新开始,这真的会成为现实吗?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无法再平静了,他傻笑起来。

晚餐的后半程是愉快的,他又唱了那首五轮真弓的“靠一笔豆油——扫哇你带——考奥艾露瓦塔西诺——扫报一带有……”听得王琳娇笑不止。她的笑颜如花,不需要更多的酒,他就会醉了。

晚餐从下午五点半一直持续到了八点,在此期间,他的手机响过几次,他听也没听就按掉了。

“等这个案子完了,我想妈妈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饭后和她走在步行街上的时候,她说。

“是吧。”

“嗯。”她低声说,“林清,只要我们赢了,妈妈就会认为你值得信赖……我会和她谈的,我会把爸爸的遗产和她分享,而她……她再不能以任何理由来干涉我的感情,哪怕她是我的妈妈,也不行!林清,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林清的心中装满了快乐的气球,快要胀破了,他握紧拳头,答道:“小琳,我一定会帮你打赢这场官司的。”

“我相信你。”

他们站在街边,彼此相对而笑,林清真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就像很久以前那样,甚至拥她入怀,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当她坐进出租车的时候,他扶住车门。

“小琳,能再次和你遇见,真是太高兴了。”他真心地说。

“???な(你这个傻瓜)……”王琳的笑容真美,一如一年多以前,也许这笑容、这声音在他心里从未离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加奈( じゃね)。”

“加奈!”他大声说,看着出租车远去。

“她又对我说‘加奈’了。”林清闭上眼睛,嗅着夜间诱人的空气,这个夜晚,城市夜空中弥漫着幸福。

第二天上午9点半左右,他又接到了方律师的电话,这一次方律师首先向他表示歉意,说下午有事,能否把见面时间改为晚上八点。林清假模假样的算计了半天时间,最后带着一副很为难的口气答应了下来,方律师约他晚上在附近的某个咖啡厅门口碰头。

晚上八点,看来又要晚回去了,放下电话,他查看了自己的邮箱,华芳菲对自己的邮件未作回复,但是林清相信她会尽力安排的。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又收到了BH2000的邮件。

“不要问我是谁。既然你知道和黑社会有关,那就听我的劝。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

林清冷笑一声,把邮箱关掉了。黑社会,这个词离自己无比遥远,难道办个案子,还会有性命之忧不成?截至目前,只听说过律师被抓起来,还没听说过律师被黑社会干掉呢。

于公于私,他现在都没有撤出的理由,这个案子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前途,更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幸福,仅凭几句恫吓或者“规劝”就想让自己抽手不做,当自己在过家家不成?

整个下午,他都在设计着晚上见到对方律师怎么说,要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能太过强势,把对方想说的话堵回去。他估计对方律师如果有经验的话,也已经对这个案子的基本形势有了初步的估计,晚上的沟通也许会提出一个方案来,或者表达出和解的意向。等自己听了他说什么,再对他说,他的意见自己会回去和当事人好好协商,——至于是否答应,或者提出什么新意见来,就看王琳的选择了。

看来自己真的转运了,蛰伏了一年多以后,接到了一个大案子,遇到了自己的恋人,而且这个案子的对方当事人还主动提出和解。他的前途大大的光明起来。

在小店里吃过晚饭,他背着包向咖啡厅的方向走,路灯、车灯、霓虹灯,街道上亮如白昼,人流来往穿梭,热闹非凡。他们可能是要去就餐,可能是去逛商场,可能是去看电影,可能是去唱歌……这种夜生活他以前从未感觉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总是下了班就跑回家。

昨天晚上和王琳共进晚餐,这是他少见的夜生活,也许以后就要经常体会这种美好的感觉了。手拉着手逛街,在商场里挑选商品,共进晚餐,一起唱歌,去游乐场,看电影,去听演唱会……恋爱的感觉无比甜蜜和温馨啊。

他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路上,虽然是一个拐角之隔,这条街上的人气却小了很多,树木茂密,遮挡着路灯的光线,显得朦朦胧胧的。街道两边的人很少,与身后几十米的繁华对比相当明显。

前行了一百多米,道路越发僻静,林清寻找着咖啡店的招牌,肚子里嘀咕着,把咖啡厅开在这里,明摆着是等着关门。想到这里,他的手机响起来。

“方律师。”他对着话筒说。

“林律师,您到了吗?”方律师的声音说。

“我正在找你说的那个咖啡馆,”林清说,“还没找到。你到了吗?”

“我到了,就在路边的车里。……等等,你是背了个包吗?——我看见你了。”

离他十几米远的一辆车的车灯亮了亮,林清放下手机,向那辆车走过去。走到车前,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他们的脸孔都在阴影中。

“林律师,你好。”

“是我,方律师吗?”

林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正在狐疑中,他的脖子已经被箍住了,随后他的肚子上受了两下重重的打击,然后是头部,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摔倒在地。他感到自己的身上被重重地踹了几下,又有几下更重的打击击打在自己的头上。

他脸朝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身体似乎失去了知觉。迷糊中听到有人说:“把他弄到车里带回去?”

“不用,只让我们修理他,又没说要做掉他。”

“总得带点什么回去做个凭证,要不一根手指头?”

“用不着,他们也没出那么多钱,就这样就行了。”

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地面拎了起来,用力向后拉扯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所谓的“方律师”——在他耳边说着。

“这只是给你个警告……这两天你来回乱窜,窜得挺欢呐,你做了什么事,我们都清清楚楚。别为了别人的事那么上心,嗯?”

“你……们是谁……”

“你甭问。你给那对母女带个话: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抢,趁早滚回老家去,如果她们不听,下次就不是你,是她们了,而且也不会只是打几拳这么简单了。”

他的头被重重摔到地上。

“哥哥我是好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子,钱财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惹急了人家,人家下次可能就要我们卸手脚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拉上车,找个荒郊野地埋掉,管保一辈子没人发现,你最好也明白点。”

林清趴在地上,他感觉到四周突然明亮起来,头顶上响起了如同打雷一般的引擎轰鸣声。他们想碾死自己?他满怀恐惧,却动弹不得,轰鸣声在他耳边回荡了一会儿,远去了。

他还活着。

林清伏在黑暗中,半昏半醒,有几辆车从他身边开过,车灯照到了路边躺着人,却都没停车。直到一辆红色的车经过,终于有一个男车主停下了车,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后,他拨打了120。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林清浑身疼痛,脑袋很沉重,耳朵一直乱糟糟地响着。他睁大眼睛看了半天,才反应到警察在询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记得。

他从没有直接面对过这种袭击,从没有这种恐惧感,更细一点说,在他这二十几年的生活中,他甚至没怎么和别人冲突过,踢球的时候,有时别人会在场上打群架,他却总是默不作声的站到附近。虽然做了律师这份看起来专职“吵架”的工作,但那是动口。

这次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你可以熟读法条千篇,人家只要一拳就把你撂倒了;你可以大叫“我找法律制裁你”,人家在你“找法律”之前,先就把你给灭了。

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护士握住他的手时,他有些神经质的紧抓住她。

就算是挨了打,他也不会傻到和警察讲什么“打我的人是与什么什么案子有关”,第一这没有任何证据,第二他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就算抓到人他也认不出来,第三如果他拼命追查,可能会逼急对方,没准下次人家就真的来“卸手脚”了。

警察还能24小时保护你不成?这次袭击已经充分说明,人家在暗中盯着你,想怎么对付你,就怎么对付你。

警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护士李金子,金子等他们把门关上,才低声问:“怎么回事?是谁打你了?打得这么厉害。”

林清摇摇头,他也不想跟金子说实话。

“你不会是在外面和人家搞三角恋,结果被对方收拾了吧?”她猜测道,“要不你就是对哪个女人做了什么事,人家来报复你?”

也不知道她是真是假,一本正经地猜来猜去,理由稀奇古怪,每一个都足以让他吐血而死。拜她所赐,他总算从恐惧中解脱出来。

李金子乐此不疲的编排了一会儿,发现暖水瓶是空的,便拎起暖水瓶出了门。林清耳根子一清净,立刻紧张思索着。

这次袭击绝对与案件有关,对方以马湘云的律师的名义约自己出来,然后暴打一通,让自己不要太“上心”,让自己带话给“那对母女”——还有谁?当然是王琳和韩昭仪——“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抢,趁早滚回老家去”。

不是自己的东西,说的就是股份。他们在说,股份本来就应该是马湘云的,这对母女不该来抢。

此事百分之百与马湘云有关,不论是不是她的“律师”,仅就这么恐吓的目的而言,她是唯一的获利者。华芳菲曾说过,马湘云与黑道上有一定联系,如今这话应验了。

他们还怀疑过王明道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林清心里一寒:马湘云与黑道有涉,这种关联与王明道的死有没有关系呢?假设王明道实际上是他杀,仅凭马湘云一个女人做的话,难度确实大了点,如果借助黑道的力量……她能找人修理自己,难道就不能做掉王明道?

我到底陷入了一个什么迷局里啊?

现在看待这个案子,林清多了一丝惊惕之心。现在他终于明白华芳菲说的这个案子“水深”的话,也明白了电子邮件里“保命”的提醒。虽然不知道这邮件是谁发的,他现在知道这人是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