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萤光集:流萤作品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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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书信往来(4)

“万缕牵心,卅载频梦,依稀髯翁。叹石城风雨,申江夜话,仓卒挥手,竟绝音尘。服膺中山,鞠躬尽瘁,铁笔金戈报苍生。国京定,主五权夙宪,鼠敛虎惊,寇深烽火连霄,结髯起,杖履振三军。

念哀鸿遍野,愧说破家,燃萁煮豆,顿足捶胸,赋太平歌,揭诛两霸。无限光明寄后昆。我惆怅,看风流人物,愧对丈人。”

此词后有很长的跋文,又有很长的注文,大体叙述于右任的行止以及他们二人间的交情,兹不赘录,惟有二轶事值得一提:一是新中国成立前夕于拟以私人身份赴北平,促成和谈,后接张治中电话,告以******建议缓行。一是一九四五年于在重庆寓所宴请毛主席,盛赞“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毛答曰:“何为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盖于有游兴隆山词云:“兴隆山畔高歌,曾瞻无敌金戈,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

牛钊的信(四)

流萤同志:

我此次住院,时间较长,因发生青霉素过敏,经历一次险情,最近方始康复,前寄文章,有篇关于邓颖超同志的,有位《********》的编辑来家看到,径直拿去发表,此事非常抱歉。其他文章,请您看看,如不可用,弃之可也。至于我个人,确实没有值得介绍的,对我的文字,也没有人评价,因我大半辈子精力,都是为省委起草文件,在报刊上除偶尔发表点杂文诗词外,主要是写一些大块头的诠释性的政论文章,此类文字已时过境迁,毫无价值。离休以后,我谢绝一切空头职务,想静下来写点东西,但考虑不周,走入误区,曾花了多年时间,以甘肃为背景,写了四部小说,一曰《造反者后代》,二曰《帝王后代》,三曰《垫师后代》,四曰《戏子后代》。写了一百多万字,拿给人看看,人家说不像小说,我自己再看看,还真的不像小说,这使人进退两难。现在还搁在这里,弃呢于心不甘,改呢又精力不济,只能等等再说。另外,还有从四八年以来写的诗词有一千多首,记录了我在各个时代的生活感受,现在也没有整理。我的一个最大缺点是见异思迁,缺乏专注,一时兴起,这也写写,那也写写,结果一无所成。对此,现在正在反省,特别是看到您对碑林的执著追求,对我启发很大,要是我能专攻一项,咬定青山不放松,或许会有点成就。现在思想较乱,待清理后另行奉告。

您家两个小孩既在上海,很想请他们来南京玩玩,希将他们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告诉我,先由我长子在上海与他们联系。

时届冬令,故乡想已万里雪飘,黄河结冰,是一大奇观,可惜现在看不到了。即祝

文祺

牛钊手启

11月25五日

牛钊的信(五)

流萤同志:

接奉手书,已逾半载,于今方复,非常抱歉。在此期间,我添一孙女,到香港住了一段时间,归来后又住了几天医院,而后电脑被病毒侵袭,近一年来写的东西全部丢失,令人丧气。现在又重新动手,先把一些短文恢复。

兹寄上零碎文章数篇,请您看看。我不了解兰州出版界的情况,如不适用,弃之可也。其中有两篇关于先祖牛树梅的文章,是根据手稿写的,如有地方发表的话,我想请您署名或领衔署名,因作为后世子孙,直接为先祖颂德,我总觉得不太好。过去为《甘肃名人传》写的文章,登出来时加了“清代清官”一类的话,总觉得不太妥切。

您在上海读书的孙女,现几年级了?若能把名字与电话告诉我,上海距此地只有两个多小时行程,可以经常在周末来玩玩,如有南京同学更可结伴而行。另外,我大儿子在上海有个公司,也可经常去玩玩,您今年大事完毕,何妨与嫂夫人去香港旅游一趟,那里还是值得看看的。即颂文祺

弟牛钊手启

10月16日

牛钊的信(六)

流萤同志:

节前杂事烦扰,未能致候,深为抱歉。现在给您补拜个晚年,祝阖府清吉,诸事顺利,身体健康。这段时间,衰病侵扰,下策迟钝,真正感到老之已至。而吾兄为碑林建设,仍然风尘仆仆,奔赴各地,抉隐发微,探幽钩沉,深感羡慕。我近期只为当地一小刊物写点文章。聊聊塞责,只有一个剧本日前发表,现寄上请予指正。此剧是根据陇南梆子改编的,六十年前曾经看过,但剧词均已忘记,现在是根据大体情节,重新编写的,因而也是寄托了怀旧之情。另附香港邮票数枚,供孩子们玩赏,不知孩子中有否喜欢集邮的,如有当再寄一些邮票给他们玩(其中金银猴票发行甚少,值得收藏)。现在主要做两件事,一是把过去写的诗词整理一下,以免散失(附上一九五九年还乡诗一首,以供一笑),二是把先祖树梅公的史料整理一下,张树华同志帮我复印的省斋文集对我帮助很大。另外五九年回乡时曾在废纸堆中检得少量手稿及信件,信件都是一般的应酬性的,胡林翼、左宗棠、严渭春、骆秉章等人的来信则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大学即将开学,令孙姓名联系号码我即告知,由我儿子在上海与他们联系联络,即颂春绥!

弟牛钊手启

2月26日

致牛钊(二)

牛钊同志大鉴:

春节后来信,及随信寄的文章和邮票一一收到。

我的老伴李凡英,今年七十六岁,河南人,长期从事新闻出版工作,最后在甘肃日报离休。她爱集邮,但只是积攒,时而拿出来欣赏,又没专题,不作研究。她收到您寄的邮票非常高兴,再三表示感谢!

精忠报国剧及还乡诗,我都一再拜读,深受教益。五九年我在通渭采访,挨饿、浮肿、消瘦、死亡、啃树皮,我都亲眼所见。我读了你的《还乡诗》,心灵受到极大震撼!当时状况就是那样。杜甫《石壕吏》仅仅是抓兵,“有吏夜捉人”而已,而《还乡诗》所反映的,则深沉多了,更悲惨了。甘肃死了很多人。您曾讲,前三十年,知识分子受的苦难虽然少,还有一点记述。我看到的有巴金随想录,季羡林牛棚杂忆,杨绎干校六记,以及最近看到的章怡和《往事并不如烟》。这最后一本,读后心情特别沉重,为什么要那样干?对农民的苦难,却少见诸文字。对这一课,应该补。最近听说,安徽有人写了本中国农民调查,还可以,我没有看。面对真实,以史为鉴,有什么不好呢?何必像胡乔木同志那样,为维护面子,不让人记述呢?

以前寄来的文章,情况这样:邓丽君篇,我将文后附记的文化修养部分和悼萧红词加了进去,交兰州晨报,发表时,略有压缩。现将整理的稿件及发表的稿件一并寄来。

******篇,交甘肃日报,发表时,略有删节。现将报纸寄来五份。

邓颖超篇,因为是写********的,已交民主协商报。

以上诸篇,都附作者简介,让老家人有所了解。

我的外孙女叫陈雨思,在上海财经大学数量经济系上二年级,电话:65902224(宿舍)、13816841989(手机)。她晚上十点以后回宿舍。给手机发短信最方便。我已将您和钟明的住址和电话告诉了她。

可告孩子和她联系。去年整理两篇资料,一是左宗棠的,一是安维峻的,寄您指正,我生性愚鲁,缺乏灵气,且长年任记者、编辑,只能做些真实性、资料性的东西。

碑林的事情,已将近完成,不太费力了。今年将作些调整,增加一点休闲时间,放松放松。

您要整理牛大人的东西,需要这边找的,写信来,我和树华去找。

祝您

健康

流萤

2月15日

牛钊的信(七)

流萤兄:

前函及所寄刊物稿费均收到,劳神之处至为感谢。我于六月份不慎跌了一跤,右手腕骨折,直至最近拆除绷带,愈合较好,只是写字稍觉困难,需慢慢恢复。此时惊悉你做了手术,不胜惦念。不过结肠癌一类,早发现早手术完全可根除,这也非随口说说,“**********”时我被赶出省委宿舍,住进一大杂院,二十多户口,一半是省肿瘤医院医生,内科、外科、放疗、化疗的都有。由于这层关系,后来不少人找我介绍医生,听的多了,也有了些知识,你这次检查早,手术早,而且同时做了胆结石,毕两功于一役,实乃幸事,唯望术后认真调养,擅自珍摄,使身体更为健康。先父遗作能在《甘肃文化》上刊出,使有兴趣于此者可以看到,也算了却一点心愿。可能由于祖上特别贫穷,我祖我父似乎更关注下层群众,先祖《闻善录》所记多为田夫、工匠,很少达官贵人。先父为被人鄙视的戏子立传,亦本此意。《甘肃文化》编者按中说我曾与他有过联系,不知是何人,不记得了,记忆中只有一次水天长来信,我复信中提及先父有些手稿涉及民国史料,可否捐给文史馆,她回信说那里没人管,还是自己保存为好。此外再没有与其他人联系过。在《甘肃文化》上看到省委宣传部长对本部门贺电的批示,觉得很逗,此君真有创造性。令外孙女雨思一直未能见到,我长子对她印象很好,说是清纯聪慧,很有气质,那次他想带她来南京,但她与同学约好去杭州玩。去英国事定了没有?何时起程?让孩子到外国锻炼一番极有好处。即祝文祺

并向嫂夫人问好。

牛钊9月6日

牛钊的信(八)

流萤同志:

信及刊文均已收到,文后附介奖誉过甚,实在愧不敢当。我最近因脑梗阻住院半个多月,恢复得还可以,只是目昏手颤,处处显出老年症征候,无可奈何。有关左宗棠与安维峻两篇文章,虽从两件手迹谈起,但旁征博引,娓娓而谈,足见功力。关于左宗棠引黄河水入节园事,还是第一次听到,当年在兰州上学时,吃水俱由“水客子”肩挑供应,那时与朋友到黄河边游玩,见硕大水车盘旋转动,因议论何不修槽引水,以供民用,不意百年前即有“吸水龙”这样的装置。

关于左公柳,前人有诗云“杨柳千条尽向西”,我与朋友曾北上去看左公柳,果然枝头皆向西方,亦奇事也。关于安维峻劾李鸿章疏,当时是震动朝野的大事,他被谪张家口时,许多士大夫出城送行,其中有一小人物,名刘赶三,此人是京戏班子中一个丑角,一次宫中演出,慈禧上坐,光绪侧立。剧中有“赐座”一情节,应曰“谢坐”,但刘赶三对曰:“小人不敢坐,皇上都站在那里,小人怎敢就座。”

此语一出,王公大臣皆失色。慈禧切齿,而又徐徐曰“给皇上一个座儿吧。”安维峻上疏后,刘与之呼应,有次他牵一匹真驴上台,介绍云:“我这驴儿笨是笨,但它不怕洋人,不卖国求荣。”在《连升店》一剧中,刘应小生之问曰:“现在京中无甚好戏可看,只能看看汉奸,故京中人曰:杨三死后无名丑,李二先生是汉奸。”时李鸿章之侄李经方正在看戏,当场推翻茶桌,悻悻而去。此事见清人笔记,可供谈资。我现因身体状况不佳,许多事积压下来,只能慢慢去做。我儿子已与雨思取得联系,但他近期奔忙于香港北京,没在上海,过几天将相约见面。另寄邮票数枚,其中一枚是回归前的,供嫂夫人玩玩。

即颂

文祺

牛钊手启

4月12日

致牛钊(三)

牛钊乡兄大鉴:

今年四月十二日函,及香港发行的几枚邮票,都早收到了,谢谢!

为什么迟了几个月才复呢?原因是,今年二月,发现便血,又不作痛,心知不妙,去医院检查,确断为乙状结肠癌,同时发现胆囊充满石头,亦要手术。为此住进医院,接受手术。主刀的是上海瑞金医院副院长郑民华教授,手术做得干净利落,对胆囊、结肠的毛病,一次处理。幸好发觉得早,手术也做得好,术后又做化疗,预后可以,请不要惦记。您患脑梗阻,也要时加注意。我们都老了,只好面对现实。

令尊大人关心秦腔名伶的那篇遗作,我复印后,交给一位叫范克峻的老先生,此人一生从事秦剧表演、研究,也参与甘肃秦剧史的编纂,希望他将那篇文章做适当处理,使之发挥作用。以后,他将文章交给《甘肃文化》编辑冉丹,全文发表,广为传播,不致湮没。

现寄来一本,俾作纪念。并寄来杂志社发的稿酬。

您说,您有许多事积压下来,因为身体不佳,要慢慢做。我也是这样,只能把身体放在第一位,其他事,量力而行。

外孙女陈雨思即将从上海回来,九月份,可能去英国学习一年。

对所赠邮票,老伴很感谢!

祝您

健康!

流萤

2004年6月22日

张尚瀛的信(一)

流萤主任大鉴:

接电话之次日即奉读十二月十八日之大札和赐我墨宝,捧读之下,内心铭感,过谦之词,实太谦虚了。细观所书“仁者寿”中轴及左宗棠澄清阁名联,字字珠玑,饱含深情,当裱悬中堂,定使陋室生辉,供我朝夕展读,如故人面晤,其乐何似。当今一些创新书法者,信笔乱书符咒,三天后作者自己恐也不认“娘”了,还说什么“禅意”、“神来之笔”……真是恬不知耻、自吹自擂,我不会写字,但是见了这些东西就要发呕了。区区之见,不知尊意何感!这种东西最好远避碑林,如厕亦嫌有字,恐侮草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