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是个很特殊的情况。
经过这些年,刘岚以为他已经彻底顺从了,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应该早些见上一面的。
不过说实在的,自己对他不薄,粮草军械一概不少丝毫,赏罚之间更是公允,绝没有因为某些人的警告而少了丝毫。
情报很简陋,只有贾诩发来的紧急警告,具体情况就等后续了。
思忖片刻,刘岚苦笑摇摇头,蓦然,又哈哈大笑,道:“天意啊,若是果然造反,便照原计划执行吧。”
听了此言,秦松额头开始冒冷汗。
原计划?原计划是什么!
身为将军府老人,他又怎会不知!
简单来讲,就是纵容孙策清理江东世家。
自高祖建汉以来,江东远离中枢自成一派,世家大族林立,相互之间联姻不绝。
这是快大肉,不过是块有毒的肉!
本来孙策反正,诸人还在头疼如何将他们纳入体系,如今倒是省事了。
如今看来,江东血流成河再所难免。
造反这种事,通常没有好下场。
尤其是民心思定的当下。
刘岚也没太放在心上,回家倒头就睡了。
既然无论写书的还是看书,大家都是上帝,那咱们就将时间空间重置,挪移到三月上旬的一个夜晚。
天气晴朗,半圆残月当空,河里明晃晃一片。
马蹄践踏青草,时不时惊起林中宿鸟。
一行数十人打着火把沿着小路在狂奔,目标:下雉县西十里。
领头之人焦躁的喊:“快,快,再快点。”
这数十人,一路狂奔,终于到达目的地,是一处杂乱的山石,内里隐隐又火光点点。
到这里已经无法骑马了,众人纷纷下马,快步跑去。
“公瑾,消息可是真的?”说话这人金铠红袍器宇轩昂,不是孙策又是何人!
“必然是真的。”旁边紧跟一人淡笑道。此人面冠如玉,虽然一路疾驰仍然不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姿更不减丝毫,天下间除了美周郎再无旁人了。
众人再不叙话,跑了一里路,对面有人迎了过来。
“末将参见将军,参见军师。”
“幼平无需多礼,速带我查看。”
“诺。”此人乃是周泰。
他和蒋钦本就是这一带的水贼,后来归附孙策,现为都伯,国防部记录在案的是排长。
周泰也不多言,领着众人前去。
不及片刻,来的一处小军营。
本来孙策命其在此处练兵,运气好到极点,竟然发现了好东西。
进了一处营帐,孙策就闻到一股刺鼻味道,如此熟悉,心下大喜,掀开大瓮,黑乎乎的,不是石油又是什么!
有了这个东西,孙策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转来转去终于平静下来。
这样一来,野心就像野草一般疯长。
不到一炷香功夫,孙策冷声道:“此事保密,所有人不准离开此地,违者,斩!”
众人应诺。
这本是应有之意,周泰早就下了军令。
孙策又道:“你们先下去,我与公瑾有事商谈,不准靠近营帐十丈范围。”
众人退下,孙策满怀希望的看着周瑜。
两人相交多年,周瑜岂能不知他在想什么。
心中暗叹一声,笑道:“兄长但又所命,小弟万死不辞。”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如今民心思定,那刘备袁绍尚且前去和刘岚和谈,这事得晚些时候。”
“若被得知而未曾上报,恐被察觉。”
“军力不济,尚需暗中招兵准备粮草军械。”
“江东民心未定,若是日久恐有变故。更何况,仲谋回归乌程,下个月就须得前往雒阳准备科考。时间来不及。”
周瑜还要再劝。
孙策拔剑虚空一斩,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公瑾不需再劝。”
周瑜长叹一声,深深呼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立刻派人前往长沙CD,与袁绍刘备一同发动。”
“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了。”
“即便来不及也要去,派人前往雒阳携书信,阻碍和谈,否则两人会心忧落人口实,不敢发动。”
“正该如此。”
“江陵易守难攻,贾诩老奸巨猾。占据江夏自立,又能控制火油,只有这一条路。”
“不能取江陵么?”
“两不可。占据江陵则腹背受敌,南刘岚北袁绍。更何况,兵力弱势,且江陵有贾诩智谋不在我之下,有太史慈武勇不在你之下,突袭可占一时之利,若不得成,恐有兵败之威。”
孙策转来转去,只守不攻不是他的风格。
片刻又问道:“襄阳只有老弱残兵五千,可否?”
周瑜皱眉,长途奔袭,这危险就更大了。
摇头道:“不可小觑那贾诩,襄阳有其子以及与武安国,即便难当我军兵锋,也能撑持些时日,到那时两面夹击,我军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如取柴桑,放弃交州全取江东。”
看孙策心中不愿意,又道:“交州地广人稀,人口不足,历来远离中原。咱们稳固根基日后也是唾手可得。”
又道:“取扬州转战徐州。徐州人口钱粮富庶,这才是霸王之基。即便无法占领也要抢夺钱粮人口,退而求其次取江东。”
当年贾诩带太史慈武安国于禁李典鲁肃贾穆几人发动荆州战役,由于刘备疯狂搅局,在长江打来打去,水军频繁战败竟然把李典于禁打到了汉中,刘岚便索性就让他们在汉中协助张辽压制刘备,水战不行从陆路欺负你骚扰你总还是可以的。由于水战频频失利,鲁肃则只待了一个月就回归雒阳军械局展开水战战船的研发,换了陈娇过来协助。
孙策思虑半响,道:“江夏……”
不待他说完,周瑜道:“有张纮在,江夏轻取。”
孙策恨声道:“黄祖狗贼!”
“此时尚且不必取了那江夏,待些时日,多采些火油更好些。”
“公瑾此言有理,可是你可知拖得越久事情变化越大。我意半个月后取江夏。”
“至少要等刘备袁绍的消息再定时间。”
“好,就依你。”
片刻又道:“仲谋现在乌程,将消息传递给他,命他随时准备起事。”
“如此也好,是否先联系张纮。”
“应该没问题吧?”
“人心难辨。”
“好,明日我赶往江夏,若其不从,我便杀之。”
“不可,容我先去探下口风,此时暴漏,恐事有不谐。”
“可能收复子义?”
“不可能,此人久随刘岚,且其母居于雒阳,此人至孝,除非将其母接来,否则绝无半分可能。”
孙策皱眉不语。
“可诱而杀之,否则如此勇将必为后患。”
“不可,我与子义相交莫逆,即便日后对战沙场也不失一段佳话,岂能借友情而杀之。”孙策断然拒绝道。
周瑜暗叹一声,不语。
孙策又道:“如此,依计行事。”
周瑜应诺出了帐门,赶往江夏。
跑出二十里地,周瑜眼神一闪,停下马来,唤来两名亲卫,低声交代几句,又交予一人一封书信。
两人应诺,带了书信离去。
周瑜眼神复杂看着二人夜色中掩去的身影,暗叹一声,继续前行。
周朗持了书信谨遵家主之命,第二日一早赶到江陵。
太史慈收到书信,兴奋莫名,前去找贾诩请假。
却是孙策书信,言称,久未相见,新近习得一番枪法,要与之切磋一番。
如今和平在即,贾诩也不以为意,调笑几句,便允了他。
原来此信是孙策早已写好,正打算寄往江陵,被周瑜借机利用引诱太史慈入瓮。
太史慈赶往州陵去见孙策。
一行是十数人一路奔往州陵,行至城池二十里处,太史慈看看天色,尚且不到午时,也便放下速度,慢慢前行也好缓下马力。
几人说说笑笑的前行,忽然,太史慈觉得身下一空,后方大喊:“小心,陷马坑。”
太史慈大惊之下,勉力提身,踩着马背向后倒射。
并头的两人可没他这般身手。
“轰隆”
紧跟着,马嘶惨叫。。
但见,坑底竹矛林立,三马两人被刺了个通透,当即死于非命。
太史慈堪堪落于坑边,攀住地面,一个翻身,跳出坑来。
这时,一阵喊杀声传来,道路前后两面呼啦冲出数十人,堵住道路两头,身着残破袁军军服。
太史慈大喊:“结阵。”
岂能容他结阵,话音刚落,旁边林中一阵飞矢。
众人连忙拨挡。
惨叫连连。
太史慈大叫:“下马,躲在马后。”然后一个翻滚躲入阵中。
可是对方反应更加迅疾,一阵飞矢过后,林中接连射出三波弩箭。
第一波弩箭又杀两人,还有一人跌落下马被马匹践踏致死。
马嘶人吼,乱作一团。
太史慈与剩下三人勉强躲在马后。
拔下旁边一支弩箭,未及细看,喊杀声再起。
前后林中伏兵冲杀过来。
太史慈扫一圈,未发现领头之人,大喊:“事急矣,敌军众多,又有弓弩,唯有冲入敌阵,以死搏生,兄弟们随我杀!”
说完,甩手掷出弩箭射中林中一人,一发大喊向后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