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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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义士

刘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帐篷里面,还是赤身裸体,不过身上铺着薄毯,膀子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旁边放了身衣服还有自己的包裹及大剑,听声音外面很是热闹,似乎有一群人在饮酒作乐,口音杂七杂八不过都是汉话。忍住身体不适站起来穿上衣服,犹豫一下没有带兵器就掀开帐门走出去了。

到了外面看到一群人围着几堆篝火饮酒作乐,有人舞剑,有人角抵,还有人在斗剑,精彩处旁边一群人叫好。

刘岚朝人群最多地方走去,忽听得后面有人道:“你醒了?”

刘岚赶忙回头,是一个穿着白衫的女子,清秀温婉,急忙施礼道:“多谢这位小姐救命之恩。”

女子笑道:“不是我救了,是李大哥他们,你随我来吧。”

女子引领走了几步有回头道:“对了,我叫赵清,公子贵姓。”

刘岚急忙答道:“刘岚,颍川人士。”女子笑了笑并不答话继续向前走。

头领一名三十来岁的壮汉,体型高大七尺左右,很是爽朗,见到刘岚便开玩笑道:“小兄弟醒了,感觉如何?怎么会赤身裸体跳水寻死,不觉得憋屈么,还不如一剑来的痛快。”众人大笑。

刘岚拜谢,尴尬着解释了自己意外掉到坑里面,爬不上去,没奈何只能顺着河流游出来,至于为何裸体,只是为了就算是死也死得干净些,人赤裸裸来便赤裸裸去。

壮汉眨眨眼又问道:“你这想法倒是古怪,不过也有些道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刘岚明白这是要盘问了,真真假假的瞎话张口就来。只说自己在颍川惹了仇家,便跑到并州躲避一下,然后又想到阴山看看风景,却没想到遭人追杀。后续的事情就跟真实一般了。

众人一时间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设计杀了两人,独身一人走了上千里地很是唏嘘。

赵清笑道:“看你模样不大,倒是好运道。落下的三人未必是马力不济,也有可能是伤了马蹄,跑了那么远的路,你的马居然无碍,可真是好运气。”

刘岚苦笑道:“这一路风尘,哪里看当得起“好运气”这三个字。”

赵清又道:“你的马在那边吃草,不过你的羊就没了。大熊嘴馋,把你那只羊宰了吃了,说是当救你性命的谢礼,所以你也不用感谢他了。”说着指了指一名高大魁梧体壮如熊的汉子。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我是李雄,大家都叫我大熊,你也如此称呼吧。你的羊被我宰了,大家两清。”

刘岚赶忙拜谢救命之恩,蓦然一愣,有些尴尬。

赵清调笑道:“有什么啊,咱们一日之内看过你两次裸奔,看的清清楚楚,毛都没长齐,还害羞呢。”

众人哈哈大笑。刘岚涨红了脸欲要辩解。

赵清看他不服,又道:“怎么了,难道你的毛长齐了不成,我怎么没看到。”

众人中有几个此时已经笑的不行,捂着肚子乱滚。

刘岚彻底没了脾气,低头缩脑吃羊肉。

头领这时候打圆场道:“我叫李立,蒙众兄弟不弃,权做个领头的。今天初次见到刘兄弟,咱俩喝一杯。”喝完之后又道,“你的长剑我们没找到,估计落入水中,剑鞘倒是还在,应该在你房中。我比较好奇你那把大刀从何而来,看上去好生怪异。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式的兵器。”

刘岚谎说从那地下河道找到的,看上去似乎比长剑更加顺手,便一直带着,至于长剑丢便丢了,没什么。这时候刘岚从尴尬中缓过来便打听自己被救时的情况。

旁边一干瘦汉子道:“还好意思说,我大老远的从幽州买来三根长竹竿,刚几天便被你搞坏一根。当时你死死抓着,好像是你的“宝贝”一般,怎么都掰不下来,只能锯断了才从你手中取出来。喏,就是正在烤肉的那根杆子,不过用来烤肉倒是不错。但是你回头得还我一根。”说完指了指正在烤肉的那个架子,然后又道,“我叫宋星,由于善发飞刀,大家都喊我猴子或者星猴。你喊我猴哥就成。”

刘岚还没说话,大熊那边骂道:“好你个泼猴,我让刘兄弟喊我大熊,你却让人家喊你猴哥,生生比我拔了一层。刘兄弟,这家伙颇爱占人便宜,你喊他猴子或者泼猴就成,省得我低了他一头。”

刘岚马上笑道:“多谢熊哥指点。”又对宋星道“猴哥,废你的竹竿,很是抱歉,待我他日必还你三根更长些的。”

赵清这时候笑道:“你莫理会他们,一个个泼皮无赖,总爱占人便宜。他那破杆子纯粹自己闲得无聊,托商家捎来,用来在湖中玩撑船用的。”

刘岚马上道:“那还要对亏猴哥带了杆子沉船,不然只是用浆的话,小子岂不是必死无疑。”

大熊笑道:“这到也是,不过若我没戳那一竿子下去,你也完了。当时摆弄船只总是不如船桨好使,使了性子才狠狠插那一竿子,结果入手颇沉,便以为运气好捞了条大鱼。哪里想到居然是一个光屁股的小子。”

众人又是笑的前仰后合。

李立笑道:“行了,刘兄弟皮薄,大家别闹了。他们说的乱七八糟,还是我给你说说吧。你刚来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了,抱只羊骑着马,后面还带着一匹。大家没见过这种打扮的,都很好奇,所以也没有出去和你照面。然后就见你哇哇大叫就冲进湖内,折腾一番光屁股上岸。大家伙这个时候见你如此行为,都打算看到底。结果你进了树林就再没出来。我们还派人进去找你来着,也没找到你,但是捞了只烤鸡。找你半日看你始终没消息,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情便派人照顾你的马。午后时分,大熊闹着要学撑船,正好把你给救。说起来,你这一进一出的,到也捞了不少好处。那大刀看着材质不错,回去找铁匠收拾一下应该还算是利器,尤其那袖里箭,质地结构都是上乘,可惜弦没有了,正好猴子懂得这些东西,回头给你收拾一下,将来在遇上仇家,也有个保命的玩意。你这一遭从出关开始只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刘岚此时弄明白来龙去脉,也很是感慨,稍微错过一点,自己小命就没了。

李立看发怔,打断他道:“别想了,过去就行,想太多也是白扯,这种事该遇上就的遇上,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那些没用。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咱们只是饮酒。”说完站起身来,朗声道:“来诸位兄弟,共饮。”

刘岚就这样在这里住下了,不过呆了几日,也没弄明白他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看衣着言谈明显不是贼寇,倒是像游侠剑客之流的,不过这些人在这里聚会肯定有所图谋,几次想提出离开,又怕对方不许,坏了和气,自己更加难过,搞不好还有杀身之祸,只能暗自忍耐着等对方提及。

十来天后,刘岚打水路过李立帐篷,听见里面有人道:“大人被丁刺史看管起来,被逼着闭门读书,所以无法参加,不过这些火油,是大人千方百计收集起来的,都送过来了。”

李立道:“我明白了,请转告并州戟,若我不死,他的厚意我李立他日必报。”

那人道:“李义士客气了,兄长对不能参加很是抱歉,希望李义士见谅。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回去找兄长再想办法。”

李立道:“吕兄客气了。暂时没什么需要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再想法子送些火油来,当然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现在已经足够用了,我只是想趁此机会多放几把火罢了。”

那人答应,告辞出了帐篷,李立出帐相送。

刘岚打眼观瞧竟然是吕非。

吕非这时候也看到刘岚,吃惊的嘴都合不拢,抓住刘岚的手就问东问西。

李立看出两人关系匪浅,邀了二人入帐,三人一番详谈。

刘岚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李立组织这群游侠是打算刺杀檀石槐的,吕布以前也曾混迹游侠之中,故而也打算参与此事。原本约定年初在五原集合,击退鲜卑入寇后携带缴获或者偷取的军用物资后再找地方隐匿准备刺杀,不过由于袁家出重金要刘岚的人头,所以这些自由散漫惯的游侠都在各地探查刘岚的消息没有及时赶到。李立不得已等了四个月才攒齐现在这些人,出发后便来到此地休整准备。但是吕布又出了问题,他家中曾遭受鲜卑洗掠,族人好友都死光了,只有一个族弟吕非当时随他入伍才免遭遇难,故而鲜对卑痛恨至极。单福那边分手后很顺利的找到王智和吕布,王智便命吕布带五百骑兵出关,到受降城找寻刘岚,但是一个月没有找到,众人都以为刘岚被杀,吕布借着单福发狂而且自己本身就痛恨鲜卑人便寻了几个鲜卑的小部落屠杀。回来后受到丁原斥责被关到家中读书,而单福也被护送回了颍川。没奈何,吕布只好托吕非负责与李立的联系以及运送所需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