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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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论道战

帅帐论道。

听外张角的话,刘岚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声音,使自己难以压制心中怒火。

扫了四周一眼,忽然发现郭嘉赵云神色黯淡似乎很是信服,而对方少年却是目光炯炯,精神振奋。

刘岚心中就是一惊,再回头看向对方双眼就感觉脑子僵化,浑身僵硬。难道是催眠术?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刘岚心中大吼三声“杀——杀——杀——”,脑中猛然清醒,机不可失,又猛的一拍案几。

“啪”。

张角明显一怔,有些惊讶更带些惊奇。

这时,郭嘉赵云也被震醒,对视一眼,各自大惊失色。妖法!竟然不知不觉中中了妖法!

后方,卢植大喝一声:“妖孽,竟然敢使妖法!”

张角哈哈大笑道:“此地乃是汝等帅帐,香案乃是汝等所设,茶水更是汝等所沏。老道如何用了妖法,输了便不认账么?”然后对刘岚笑道,“你还真对得起你师傅啊!”

刘岚朗声道:“诸位且稍安勿躁,此事尚未结束。”

刘岚脑筋急转,怎么办,不可能不让他开口,再中了他的催眠术如何是好?太平道,太平道,好,那就这么办,直取对方根基。

刘岚朗声道:“吾曾听闻汝手中有太平道经?正是从此物中悟出天命,可是如此?”

张角不明白什么意思,难道要谈太平经么?世上还有谁比自己更熟悉,莫非刘岚疯了不成。心中所想,但还是脸色淡然点头道:“正是,此太……”

刘岚毫不犹豫打断张角的话,继续道:“如此便好,吾也曾查阅此经,陛下也是甚喜此书。吾有几个问题想咨询道友,可否解惑?”

张角被打断话,明显有些不舒服,但听了此话还是点头笑道:“道友请讲,老道……”

“成帝时,齐人甘忠可便作《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以言“汉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是还不是?”刘岚打断张角的话。

“确实如此,后来甘忠……”

“后来甘忠由于在书中提出“更受命”而被杀。顺帝年间,琅琊人宫崇向顺帝献上了一部“神书”,即《太平清领书》,有一百七十卷,是否为真?”刘岚再次打断张角。

“是,后来……”

“此书认为应该“乐生”、“好善”,宣扬道德,提倡忠孝,顺天地之法,治政修身。后由于和经学的内容多有抵触,所以被斥为“妖妄不经”。是还不是?”刘岚还是打断张角。

“是,后来……”

“后来,桓帝时,襄楷复献此书,并声称“专以奉天地、顺五行为本,亦有兴国广嗣之术”。是还是不是?”刘岚根本就不让张角多言。

“是。”张角明显被噎得不轻,总算是明白刘岚不让自己多说话,不过马上就要到刘宏了,看你还能不能不让本道说话。

“可惜此书,仍然没有流传开来。现在皇帝陛下,宽容大度,甚至朝堂众位大人也对此书放开监管,如此此书方才流传开来。说起来是陛下给了太平道一条活路,是还是不是?”刘岚目光炯炯盯着张角。

张角听到前半段就知道事情不妙,听到后来直接就愣神了,这怎么答,陛下和朝堂确实没有监管太平道,可是中间不知花了多少钱贿赂高官才的以保全。若是同意,那么反叛朝廷就是无情无义;若是不同意,那么太平道如何再这仅仅十来年发展如此壮大,如何解释?

刘岚看张角不说话,不待他思考完毕,立刻又道:“顺、桓之际,但凡以道教为名聚集百姓,一经查出就会被以“妖言相署”为名治罪。当今陛下对太平道很是宽容,甚至陛下自己对太平经也是很感兴趣,曾经通读此书,认为正如此书所言君民应当同心协力,以实现公平、大乐、无灾的太平世道。若非如此太平道怎么可能发展起来?像太平道一般在陛下和朝堂宽容下发展起来的还有汉中的五斗米道。说起来,若非陛下宽容,以大胸怀包容道教,允许汝等传播,怎可能发展如此壮大。如今,汝竟然反叛朝廷反叛陛下,玩恩负义之辈,汝怎么还有脸存活于世?”

这段话说完,不仅卢植郭嘉赵云愤怒了,连带少年都迷茫的看着张角。

张角哑口无言,半响道:“讨论此事毫无意义。吾乃是从经书中得到启示,推翻暴汉,建立太平世界,这是上天……”

“汝曲解太平经,撒这弥天谎言,不怕遭天诛么?”刘岚不等张角说完,并指如剑,指向张角。

张角并不害怕,只是皱眉道:“你不知道,太平经中确实……”

“故火能化四行自与五,故得称君象也。木性和而专,得火而散成灰;金性坚刚,得火而柔;土性大柔,得火而坚成瓦;水性寒,得火而温。火自与五行同,又能变化无常,其性动而上行。阴顺于阳,臣顺于君,又得照察明彻,分别是非,故得称君,其余不能也。土者不即化,久久即化,故称后土。三者佐职,臣象也。何解?”

张角不言,额头开始冒冷汗。

刘岚继续怒道:“汝不敢说,吾来说。先祖光武帝受《赤伏符》登基,汉行火德。汝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太平经》本义中,“苍”为木德,属阳为天,为君王所生之位;“赤”为火德,象征君王;“黄”为中央土德、属阴为地,为臣民之位。木旺则火大明而土死,也就是说木德与土德势不两立。可绝金气,勿使其克木,而使木气兴旺。木气兴旺,则木生火,可使火大明,而且木克土,从而使土气不得兴而代火,土德臣民便不会造反,会永保大汉火德。而汝曲解《太平经》,认为苍,也就是木德已死,土德大兴,则可正好应验“五德终始说”中的荒谬无稽之言,也就是所谓的“黄代赤”。汝为了蛊惑百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汝到底是信奉太平道还是阴阳家的五德终始说!”

张角脸色煞白,喃喃道:“不是这样的,天地阴阳君民可变,大汉气数已尽,百姓也可为君,太平道会指引他们实现太平与大吉。”

刘岚气势狂涨,丝毫不理会张角狡辩接着怒道:“帝王,天之子也;皇后,地之子也,是天地第一神气也,天地常欲使乐,不得愁苦,怜之如此。天地之心意,气第一者也,故王者愁苦,四时五行气乖错,杀生无常也。这里面哪句话说了君王可更替,土德可顶替火德了?”

张角满头是汗,强自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哈哈。”刘岚仰天大笑,而后怒斥道:“连太平经都不讲了,改换陈胜吴广的反言了。汝还是所谓从太平经中承接天命么?吾再问汝,起于邺者,天下始业也,会于真定也。汝如今一路惨败,荆州豫州甚至冀州太平道被灭,多少门徒百姓为汝而死,如今汝自身又被困在广宗。何来“始业”,又哪里来的“真定”!徒然惹人笑话罢了。汝这十几年处心积虑,坑蒙拐骗,蛊惑众人,他日必遭天诛。”而后停都不停继续道,“吾看汝,气血不足,脚步虚乏,印堂发黑,此为天诛所现,汝且自去,好自为之吧!”

张角听了此言,目光呆滞,颤巍巍起身,也不施礼,摇摇晃晃的往帐外走去。

刘岚低头抿茶目光平和。

少年愣了一下,犹犹豫豫的施礼,然后跑向张角。

张角刚掀开帐门,瞬间天光入目,直觉头晕脑胀,胸内血海翻腾,走了两步,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少年赶忙扶住,待要询问。

张角微微摇头不语,目视前方。

少年人也不敢说话,连忙搀扶张角而去。

典韦看的奇怪,来时器宇轩昂,走时失魂落魄,不过也不阻拦,派遣侍卫护送出营。

卢植赵云郭嘉跑出帐门一看,目瞪口呆,这就赢了?还把人家气的吐血,这个可是黄巾大帅啊,数十万人的领袖!

半响,刘岚叹了口气:“杀人者,心不得安;痴妄者,自寻死路。”说完爬在案几上睡死过去。

三人大惊失色,赶忙过去。

卢植伸手号脉,片刻笑道:“睡着了,定然是心力消耗过度。扶他休息吧。”

刘岚如同死去一般,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上床。

卢植笑道:“这家伙可真沉!”然后对郭嘉笑道:“奉孝,刚才论道,可否给我抄录一份?”

郭嘉一愣,苦笑道:“开始还写了几笔,后来听的入神,全然忘记了。”看卢植有些失望,又赶忙道,“先生勿急,我自幼记忆颇好,马上回忆记录,应该不差。”

听了此话,卢植笑道:“如此,那咱们三个一起吧,我的记性也还行,拾漏补缺吧。”说完看向赵云。

赵云赶忙道:“我记得不多,也拾漏补缺吧。”

郭嘉笑道:“那咱们现在开始吧。”

“好,事不宜迟。”卢植答应道。

赵云自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