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一场爱情,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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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情蒲公英

生如夏花

“我想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谧。”

Apple笑了笑,回答了我很傻的问题。我曾为了三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生是什么?死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自以为很高深,琢磨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结果。

初恋,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像一滴眼泪纯洁让人不忍心去触及,总害怕从忧伤的眼角滑落。

朦朦胧胧的,懵懵懂懂的有点渴望,有点害怕。石街旁橱窗里的陈列品是每个孩子最初的梦想。我们是追逐的孩子,因为勇敢。

城墙角上清爽的秋风中如银铃般的笑声,她抱着书本从他身边走过。

他看着她,她看着蓝天。

一个孩子不是因为孤独了才看着蓝天,而是因为看了蓝天才觉得孤独。

这天,他坐在教室里发呆,耳畔又想起了那熟悉的笑声,如莱茵河上悠扬的钢琴曲沿着丝带般的河道轻轻滑落。

他介绍了自己,她认识了他。

她叫他小调皮,抑扬顿挫的音调让这三个字充满蓬勃的生机和朝气:他叫她Apple,就像他永远喜欢简单的东西。

冬季终于在这个偏远镇子的学校降临。那一夜的白雪,那一夜皎黠的月光。此刻就像几米漫画里的镜头。截取两个画面,同时有两个孩子在那年冬天看了一整夜的雪,一个是他,一个是她;一个辗转反侧,一个浮想联翩。如此幽静而安详的夜晚,只有大雪压断树枝掉落的声响,还能轻轻地感觉到大雪覆盖在地上。没有凛冽的寒风,只有安静的白雪和那可人的月光。天地的安静让人感觉宇宙在停顿还有那熟睡的一群孩子。

她想:要是我可以在这雪地里像孩子一样打滚,堆雪人,打雪仗。独自如天使一样飞舞在这漫天的白色世界里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他想:爸爸,妈妈第二天会去下地干活吗?他们的手该会像黄土地一样皴裂,这样寒冷的夜和刺骨的冰冷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团混乱。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得很早。似乎早已忘记家带给他的忧郁和苦恼,他站在她前面为她挡着飞来的雪球。这本是天真烂漫的季节,这本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他们在着皑皑的白色世界里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欢乐。他们的衣服都湿了,雪水,汗水编织了那个最快乐的清晨,或许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却永远留在他们心里。

看着他湿透的衣服,她怜惜地看着他,因为他知道一直是他傻傻地站在她前面为她挡着外来的任何伤害。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然后如一只轻快的鸟儿,飞着跳着回到宿舍。他痴痴地怔在那里,回忆脸蛋上那一小块地方的温暖。他闭上眼睛,阳光仿佛突然出现,把他一点点拥抱在温暖的怀抱里,他感觉雪水开始慢慢融化,一片柔和的暖风让他张开双臂拥抱,拥抱着辽阔大海上的日出,暖暖的潮汐覆盖他的脚尖和脚掌,海鸥在那片紫红融合的美丽天空里自由地鸣叫、翱翔……

他为她写很多,很多短小而温馨的诗篇……

她为他叠很多,很多代表祝福的纸鹤……

校运会开始了,他们一清早就坐在阳光下看着痞子蔡的《雨衣》。清晨的阳光如他们这个年纪一样充满活力,透过浓密疏叶间的光柱照在清晨空旷的操场,她和他把书放在他们并拢的膝盖上。这一切,让这个空间在整个宇宙的霓虹里的到放大,变得如此辽远而清新。

她的长跑最后在他的领跑下一圈一圈努力着,万人的操场仿佛不是看很多人在比赛,而是看两条努力的鱼儿在努力地游动,努力地拍打着生命的翅膀。

在夕阳的黄昏中他们走在校园绿草茵茵的操场上,看着巨大的红日缓缓沉落在江河和大山的那一边……

日出柔和的霞光把他们的耳朵轻轻叫醒……

彷徨、困惑、忧伤……

两颗细小的心灵在不断靠近,也在不断远离。他写的诗篇让她的抽屉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除了他那写记录点点滴滴关于他们的诗篇。她织的纸鹤快要把她的座位里的空间填满,那一片一片的思念和夜晚。

天阶夜色凉如水,高考断魂鸳鸯飞。

第二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覆盖了一切可以覆盖的东西。等过了这个冬天,他们就要面临人生的第一次抉择。两个孩子已懂得了怎么去爱,怎么相爱。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又一年的冬天。

她说:我们分手吧,等大学我们再见。

他伫立在寒冷中,这句话让他停止了一切思考。面临现实她感受到残酷和冰冷。两个孩子站在冬天那片白色的雪地里抱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失去自由的孩子,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谁也离不开谁。可现实毕竟是现实。

同样的冬天,他们都有了不一样的感受。这天夜晚他们都辗转反侧,为了同一样事情。

他爬起来,立在冰冷的寒风中。他带上她的一千只纸鹤,那是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会每天叠一个送给他。它们有七彩的颜色正如她们七彩的梦想。他翻过围墙独自一人到了江边,他数着纸鹤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放入水中,想着过去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顺流而下的江水承载着他们的理想流向远方。

很远

很远的地方

……

高考结束,他们在学校门口告别。他们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看着眼角至纯的泪滴……

她说:“结果就等结果来决定吧”。

他说:“至少我曾深刻的爱过,谢谢你让我懂得爱”。

……

宁是爱人不做妻

那天夜里,大雨的声音掩盖了所有的声响,雨下的让人有些害怕。我只是伤心的流泪,就算天塌地陷,此时的我也无动于衷。

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泪,不停的流啊,我只知道我第一次爱的人离我而去,整整三年的爱恋,这一切都已经在分开的一瞬间成为了过去,从未体验过的痛彻心扉,可能是伤心的缘故,便不再相信爱情。自己痛苦,周围的朋友都跟着我苦。

电话响起,是曲迷,听到我沙哑的声音,他关切的问:“没事吧?”“没事。”我明白,我失恋的消息全世界认识我的人都已知道。他们没有人想到我们会分手,其实我也没想到。这段恋情一直被关注着,尤其是“心存不轨”的人。我听到电话里的雨声,他说他来到了楼下,他全身湿透,我找了两件前男友的衣服让他换上,递给他毛巾。他只是看着我,任头发上的水滴落,我顾不得遮掩红肿的眼睛,也顾不得整理蓬乱的头发,关于他看我的眼神,我也没有半点的羞涩。四目相对,我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心撕裂的痛,无法掩饰,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他轻轻的拭去我的泪水。“你女朋友呢?”我哭着问。“在我家。”他小声的回答。“她在你家。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我责怪的问着,“不放心。”他的一句不放心让我一惊,无言以对,我不能点头,我始终不甘心,因为我曾经是那么深爱,对于现实的无能为力我不服气。我不信,谁都不信。

在这样的雨夜,他把他的朋友们叫出来陪我K歌、蹦迪、喝酒。任我随着音乐疯狂蹦跳,我闭着眼,流着泪,发泄着我郁闷的情绪,我痛,我累,我心碎。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我知道有他在我是多么安全。我清醒的时候看见他只是安静的坐着。也许是我醉了……早晨起来,找不到他的身影,我却失落,失恋的痛苦让我无法接受新的感情,可能是我爱无力。“醒了吗?”曲迷打来电话,“恩。”“不哭了吗?”他轻声的问。“是。”接下来是沉默。我挂了电话,无心期待什么似的。我在想他和他女朋友打架的情景,我深深的吸口气。自己痛,为何拉着别人和我一起痛?

我们不再常常联系,时间久了,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以前的活泼远离了我,我不再喋喋不休,经历了爱的洗礼,成熟了许多。

刚刚出差回来,接到了曲迷的电话,“我想见你。”他从不这么直接,感觉发生了什么,我走在街上,他放慢速度开车跟着我,他按喇叭我也不回头。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我寂寞的时候会想起他,无助的时候会想起他,或许我真的很想他,我沉思着,他突然站到了我的面前,我想抱抱他,他神深情的看着我,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此刻我又不知所措。我推开他,他强拉着我上了车,“去哪里?”我态度不好的问。他却不让我说话,车里放着《白狐》,唱的我心疼,让我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一直认为爱情大过天,或许是稚嫩的思想影响了我的感情世界。或许是我在不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想吃什么?”“不吃行吗?”“你说呢?”他拉着我走进一家饭店,自作主张的点了几个菜,我吃,他就看着,我把筷子一扔,“你这么看,谁能吃下去饭?”我气急败坏的说。他笑了笑。

坐在车上好久,他都不开车,只是盯着我看,“你有完没完?”我很生气的说,“看看你怎么了?”他轻声的问我。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神,觉得很温暖,他问我:“从我的眼睛里你能看到什么?”我没有回答让他开车,“怎么?不敢承认?”我确实不敢承认,可能是爱情的伤还没治愈好。“我下月结婚,你说我结不结?”他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惊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低下头不回答,他轻轻捧着我的脸,问:“我结不结婚?”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疼惜与爱怜。如果他不结婚我能嫁给他吗?我没有准备,可是他和别人结婚,我却会很难过。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始终会为我的过去伤心,可能是我太笨,笨的走不出去,笨的忘不掉。也许时间多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他没有时间等我吧?等我好起来的时候,一切却都不在了。不想情两难。

曲迷的婚礼如期举行,我没有参加他的婚礼,我觉得悲伤。他的妻子是知道我的,也知道曲迷不爱她,可她还是会对我冷笑,像是在对我声明——她才是他的妻。如果是这样,我愿是爱人。为了结婚而结婚,那样的婚礼再风光,我都不稀罕。可现代社会有多少人有情才成眷属?过去了这么久,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不应该为第一次的失恋伤心的放弃所有爱我的人,其实我应该嫁给曲迷,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我一直为爱寻找着我的对象,就这一辈子,如果把现实的一切夹杂在爱情里,我无法承受。

曲迷一个月前打电话告诉我,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还说他已经习惯出差在外,想到他的妻子对我的冷笑。我在想:我宁是爱人不做这样的妻。

一切,总会变好的。

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1

“雪睿,你就像个玻璃娃娃,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会不小心把你伤得满地晶莹。”亦扬是在秋天对我说这句话的,亦扬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捧着我的下颌说:“雪睿,我真的爱你,但是我如果留下会注定给你伤害,雪睿,忘了我,好么?”

那是个秋天的下午,在萧飒的晚风到来的时候,亦扬这样喃喃地对我述说,也是那个下午,晚风带走了他的身影,留下我静静地独自坐在老树下,看着片片枯叶像一只只灰色的蝴蝶慢慢飞舞飘零,亦扬就是如此生动地一秒一秒消失在我的生活之中。

我是一个蜗居于城市糜烂中的女子,依靠编造一些不属于我的故事换些稿费养活自己,每一天,我拥着自己的音乐和文字,不懈地编造着些甜蜜或者酷烈、绮丽或者平淡的故事。但是我知道这些故事都不属于我,从亦扬离开的那一天起。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迷恋于这些无用的文字、假的故事,记得杜拉斯说,写作是自杀、是沉沦,从深夜到凌晨、从生到死、从死到生。但是,还是有许多许多的时候,我会想起他。

想起他高傲的颧骨,想起他忧郁的眼神。

我的胃又开始疼了,疼得在床上打滚,吃什么药都无济于事。

2

时间一天一天复制着日子,我却早已没有了时间的观念,三年了,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心还是空空的。按下CD播放器,音乐,缓缓地,像一串串流光异彩的泡沫,轻触着每根不坚强的神经,音符缓慢地跳跃着,呼唤着我的眼泪。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再次回到这里,静默地注视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三年前,我和亦扬在这里邂逅,亦扬在给我拿来第九杯啤酒的时候对我说:“为了一些伤心的事,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很不值得吧!”亦扬说话的时候眉头微蹙着带着浅浅忧虑。

酒吧在老街的尽头,不大的门面,几张小方桌子,花式各异的桌布,别致的藤椅。像极了在旅游杂志或者老电影里看到的欧式酒吧,罗马或者巴黎。我一直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构思我的故事。有低迷的音乐,醺然的烟草和咖啡气息。

那个时候,我正为自己的思绪紊乱没有灵感感到有些烦躁不安。向侍应生要了一杯又一杯啤酒。希望在喝下某一杯的时候能文思泉涌。高高的侍应生一直站在旁边,最初是一脸清纯的微笑,可是到我喝完了第八杯啤酒,抽完了一包烟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担心忧虑。

虽然我一直告诉他我头脑清新,但是他还是坚持要送我回家,“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恐怕不安全,况且是一个喝了八杯啤酒还坚持说自己没醉的女孩。”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们坐在出租车后面的两边,彼此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始终没有说话,看着我默默地摇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更紧一些地握住我的手。我真的喜欢他的样子,高高的个子,皱眉时鼻头也微皱起来,微笑时还有浅浅的酒窝,眼睛深邃如湖水。我喜欢他周身弥漫的温暖气息,如浓雾般顷刻弥漫了我的眼睛。

“我叫亦扬”,他跟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我会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我在XX大学念心理学。”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微笑,让我怦然心动。

后来的日子我和亦扬紧紧地粘在一起,每天我都到他工作的酒吧要一杯啤酒或者咖啡,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傻呵呵的笑,然后一起吃饭,重复着把菜夹到彼此的碗里,讲笑话把彼此逗笑,直到眼泪都笑出来……

我们彼此深深地爱着,如火如荼。

可是那个秋天的尽头,亦扬却忽然离开了我,所有的安慰自己的话都成了废话。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亦扬离开时绝望的眼神:“雪睿,忘了我,好么?”

忘了,放了,真的就好了么?有些事情有的人真的就忘得了、放得下么?把剩下的酒喝掉,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摊开手心接住它们,已经看不到他了。

我的胸口开始剧烈疼痛,胃里的酸楚苦涩一波一波往上汹涌,我竭力压制着,却没有成功,‘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3

早晨醒来,头痛欲裂,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般不真实。想顺手打开床头柜拿一些药片忽然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穿着黑色的上衣,坐在暗影里,一头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散乱地铺在背上,睫毛很长,眼睛明亮。她突然唤我的名字“雪睿”,声音极低。

我叫亦琦,酒吧的老板,她说,我认识你的。她伸出手,抚摩我的面颊,我没有退缩,亦琦的指尖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食指有枚细细的银色戒指,她的手心冰凉而潮湿。

亦琦抽烟,白色的mild-seven。我们相对沉默片刻,互相看着彼此的容颜。“昨晚你醉了,不省人事。我把你送到了我的卧室”,她对我说,“你还是这样的瘦削,苍白的脸,叫人看了心疼”。她给我讲她小时侯生活的地方,有蓝色的天空和清凉的湖水,绿色的山和草,春天有许多许多拖着尾巴的美丽蝴蝶,她和弟弟总喜欢跟着它们跑着、跳着、笑着。然后她说:“我是亦扬的姐姐”。

“弟弟真的很爱你,雪睿,所以他才会选择离开你,不给你任何理由。”亦琦看着我的脸,“你应该对自己好一些的,这样他也会在另一个世界开心一些。”我看到她的眼泪落下来,“另一个世界?”我疑惑,“是的,弟弟已经不在了,在三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继续诉说,“弟弟是个可怜的孩子,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都要到医院检查治疗。可是他很好强,努力学习考到这个城市上大学,为了照顾他,我来这里开了这间酒吧,弟弟很听话,总是在闲暇时候来帮我忙,然后认识了你。但是好景不长,他去医院复查,医生告诉他最多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雪睿,为了不让你知道真相后难过,所以亦扬要坚定地离开你”。

感觉到自己温暖的眼泪渗入嘴角,吮着它,味道是咸的。心中的滋味万状难言。我扶着亦琦的肩,感觉有些眩晕,亦琦看着我,眼里噙着晶莹的泪,秀长的眉毛微微颦着。我竭力抑制着心中的痛楚,闭上眼睛抿着嘴,怕眼泪轰然决堤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亦琦看出我的痛苦,拂着我的头发喃喃着:“雪睿,承担不了眼泪的重量,那就让它流吧!以后我们都不要哭了,好不好?”

4

这个冬天来得很早,大雪持续地下,我依然写着凄美的文字,听着那首动听的歌: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外面的世界到处是刺眼的白,有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向很远的地方。“亦扬,亲爱的,那个方向是你在的天堂么?”

温暖蒲公英

有时候忧伤就宛如雪花,偶然间,无声无息中,飘飘然而至。

我仰着头,浑然不知,只知心在一点一点沉陷。

也有时候幸福宛如蒲公英,在默默的追寻着你,你只要片刻停留,它就会轻盈的飘进你的手掌。

握紧它吧,别再忽略,幸福就会溶入你心底。

(一)

哪怕永远也只当孤单的公主,我也不愿在繁华的梦中清醒,永远不能忍受每天对着不爱的说着甜言蜜语。我永远的逃了,在父母一手操办的相亲宴会上,我屏住泪水逃离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我慌张的从那个精致的日式料理店夺门而去,关了手机,停了思绪,一个人在走星光下,触抚着冰凉的铁栏栅,望着水中月,那一汪清泉啊,只有月色银光才配溶入你的心中吧。

从小我就暗恋着易,哪能怕他未从向我许诺什么,承诺什么。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参加工作,我都是那么的在意他。当某月的某天,我一纸书信道破心中秘语,却换来的一句:“希望没有伤害到你”,可我怎么舍得放手,仍借朋友身份与他联系。认识他的时候我才十岁,而上个月我已在同事的蛋糕烛光中,摇曳的将二十五岁踩在了脚后脚,可只唯有他印在我心中,他的幽默、才情,傻傻扬起嘴角的笑颜,曾千万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与他牵手相依,林中漫步。可梦再甜,也有醒的尽头。

当易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告诉我:“小琴琴,我年底就要结婚了,回家的时候介绍我老婆给你认识啊”我昏天暗地,手机从手中滑落至地,摔碎的还有我的心。

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早晚的事,但我却无法容忍,他将牵别人的手,迈步幸福的教堂。我累了,我在天桥上任泪水斯意狂流,我心爱的他,连梦想的机会也不留给我。不知要过多久,我才能恢复笑的姿态。

迭迭撞撞回到住处,蒙头就倒在床上,好想给易打个电话,好想问他:“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从来都不曾考虑过我”。等候的过程总是缓慢,开机的问候语在此刻也显得特别多余!拔号之前,妈妈的电话却抢先登陆,急促而慌张的铃声响个没停,算我太了解我妈了,如果不接她铁定会一直响到明天早上,我还想做个春秋大梦呢。我唯有告诉她:“对面坐的那个人,怎么看怎么都配不上我呢?老妈,我是为了社会的合谐考虑啊”。但却隐瞒了先走的事实,不想让妈妈太伤心了。

可妈妈好象并不领情:“琴琴啊,人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很有前途的,这个小伙子我见过的,人也很善良,你……”。在妈妈的叮咛中,甜蜜入梦。

(二)

初冬的夜晚,是那么的沁人心痱,刚加完班的我,顾不得夜色摎摎,顾不得月儿惨惨,单薄的轻纱在随风起舞,只想立刻奔回温暖的确小窝。

我赶上末班的公车,正在偷偷庆幸,却看见下客门处一个模糊熟悉的背影。是他?易?我心惊网跳,却止住心慌上前去辨认。

他来上海开会,一脸憔悴,看的我心依旧隐隐泛痛,我们走在夜上海,他贴心的将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我心颤得厉害,片刻间忽然感觉多年对他的爱,都是值得。

我们选了个杭莱餐厅,吃饭的期间,他一直在向我诉苦。在买完单后,他借着醉意对我说:“琴,你今晚可以陪陪我吗?”我刚为遇见他而感动,却是忽然间歇象凉去白开水,含在嘴里,却难已下咽,我终以傲慢的态度对他说:“别说已婚的男人是隔夜的茶,不能喝的;就算你还没结婚,我估计也不会考虑,别以为我离不开你,少了你,我活得更精彩”。

我真的想不出,那么恶毒的话是来自我的嘴,我以为是梦一场,或许只是要证明什么,我比想象中的更坚强。我笑了,所有一切悲伤、欢笑、努力、不绝,真的只是为一个骄傲的退场、华美的落幕,我才甘心吗?

我永不愿承受自己从不曾看透。

(三)

当厉凯告诉我:“琴,易离婚了,你听说了吧?”。我还是无意间松开了他的手,他却拥住了我,感觉很温暖。

在对易绝望后,我与厉凯相恋,很平淡的年华,很温馨的感受。平淡到我都想不起我们是如何相识的。我们从不曾浪漫,从想开始相恋,就宛如多年的好友,很熟悉的味道与感觉。我想这就是我想的幸福吧!

相恋半年,在所有亲人的祝福下,我为他披上了嫁衣,穿上了梦想的婚纱。当厉凯虔诚的告诉我:“老婆,我会用我的一生一世照顾你的,让你这辈子永远幸福。”时,我留下了感动的泪水。我懂得所有平凡的人,一生也不过如此。

幸福的花儿并没有为我而开,一年后,我被查出患有天生性不育症。家里就如六月的天气,大变脸,老公、婆婆整天的叹息声淹没了我。我主动提出了离婚,厉凯并没有反对,这就是同我一起生活近三年的人,既抵不起婆婆的煽风点风。

在这段婚姻里,我一个人莫落收场。我又搬回了妈妈家,带着那些我曾搬走的东西回来。

我就当成全了他,也解放了自己。

(四)

妈妈开始为我这个离婚的女儿操碎了心,邻里的闲言闲语,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我前往读大学的城市杭州寻找生活。

常常埋怨老天的不公平,对我太残忍。幸福却悄然向我*近,在西湖河畔租房时,竞偶然碰到易的家,一个凋乱的房子,一个成熟的男人以及他的天真无邪的女儿丫丫。

我开始帮他收拾屋子,易和丫丫似乎对我这个免费的“保姆”都很依赖。我也收着拾自己的心情……

十月八日,三十岁生日,他说一定要为我庆祝生日。

下班后,他和丫丫一起来公司接我,我们去了西湖旁的餐厅吃饭。丫丫在半路就告诉我“琴姨,爸爸今天有特别的礼物给你?我也有”我没好意思问易,一直都没问他到底准备送我什么。

易切了块蛋糕给我,我甜蜜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好甜的味道。怎么还有一丝凉意,不对……,我从嘴里拿出来,是一枚钻戒。

易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大束玫瑰花,一脸紧张的表情,蹲在我的眼前,丫丫站在他的旁边。

“琴姨,我想以后叫你妈妈,行吗?我好喜欢你”丫丫清脆的童声,如此的悦耳。她还送给我她亲笔画的画,画着我和易牵和她的手,上面写了“爸爸、妈妈和我,和谐的一家”。

“琴,我们都经历了风雨,我想与你一起看彩虹,嫁给我好吗?”。易深情的望着我。

我们都不再年少,不再相信童话里的爱情故事。我早已不是白雪公主,你也不是王子。

时光匆匆,苒苒而过,你我曾擦肩离去,各奔东西。是上天的眷恋,让我们再次相逢在十字路口,我不想与你永远都只是陌路人,我要牵起你的手,一起向前走,相伴今生。

我早已知道丫丫不是易的孩子。

在易陪前妻萍做孕检时,居然让他发现这么秘密。因为萍一直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才有了那次,上海的误解。他们离婚了,心里柔软的易留下孩子,要给丫丫一生的温暖。

看着我面前如孩子一样的易,我握紧他的手,在他耳朵轻语:“我要和你一起,给丫丫一生的温暖”。

去似朝云无觅处

我认识虹很久了,却不相熟。有时候看上去很熟的两个人,却如同月过春江,竹影在墙,倏忽而来,飘然而去,其实并未有任何交集。

我爱虹,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我在很多场合与她见面,彼此对视的目光平淡如水,言语谦恭有礼,我们陷落在人群中,隔着万水千山层峦迭嶂。虹是一个作家,她一挥动笔尖,这世上便会多一个哀愁的女子。那些女子,或在幽闺自怜,或在深宫孤泣,或在天涯断肠。我不知她的世界为何如此凄艳惨烈,虹却说,不要因为我的小说同情我,否则,你就是醉了。

我认识虹的时候,鸣宇还在两个校花之间周旋,终日向我抱怨女人的难缠,女人的怨毒,女人的小心眼。我告诉鸣宇,我认识一个女人,她不一样。

虹与鸣宇第一次见面,我便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我的位置。虹不是漂亮的女子,却有着漂亮女子所没有的神采。她是很爱笑的,似乎与每个人都很熟络,她在人群中笑得灿烂,但只要用了心,便不难发现她眼底偶或掠过的茫然与惊慌。她将哀愁藏得太深,她的怯懦深藏在一层坚硬的核里,不愿被人发觉,惟其如此,这样的女子才更令人心痛。

鸣宇,鸣宇,你可知道,怎样轻柔的一双手,才可托起她瓷器般玲珑脆弱的心?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夏夜,鸣宇很晚才回到寝室,掩不住兴奋地对我说:钟云你知道吗,虹看起来那么开放,实际上保守得紧!居然还是个雏儿。

那么你以后好好待她吧。黑暗中我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飘出来,胸上似乎压了一块大石,使我无法呼吸。良久,良久,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碎裂了,两行热泪划过眼角,浸透在枕头里。

虹从那个时候开始写作。我买每一本有她文章的杂志,藏在床底的纸箱里。我在杂志上看到她的博客地址,她在上面记录一些写作的体验,以及抽象的生活感悟。每天看她的博客成了我的必修课,看着她的读者群渐渐壮大,看着她耐心地回复每一条评论。我从她的文字里捕风捉影,猜测她的喜怒哀乐。

我看到她写:在一部不太好的电影里,却有一句令人心动的台词:一个人不懂另一个人,懂了,就不会寂寞了。

我在心底默念:虹,有一人懂你,爱你,恋你,愿舍弃生命守护你,你却不知。

却赫然看到那篇日志下面有一条评论:我懂你,愿你不再寂寞。署名沉疴。

她,终归是有人疼的。我竟对这个沉疴有一丝感激,他似上天派来,替我说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鸣宇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仓皇之间来不及关闭窗口,我有些狼狈,鸣宇凑过来看屏幕,我的手心慢慢渗出一层汗来,心中惴惴不安。

嗨,这谁的博客?酸溜溜的。鸣宇不屑地摇摇头走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也有些意外。虹的精神世界对他也是关闭的么?

喏,给你。鸣宇扔过来几张一百元的人民币。

什么?我问。

你想每顿都吃泡面么?记得早点还我。他说完又风风火火出了寝室。

彼时我们都已临近毕业,我的工作尚未落实,又不想啃老,只得骗家里说已经开始上班,自己守着奖学金坐吃山空。鸣宇已开始上班,在外面租了房子,虹与他同居。

我坐着怔了很久,鸣宇不在寝室住,我的情况大概是同寝室的人告诉他的。同学一场,他的确情深义重,向来是说一不二替兄弟两肋插刀的角色。有时我在想,当初如果鸣宇知道我喜欢虹,也许他便不会夺人之美。只是那日他们对视的眼神,早已将我的勇气消弭于无形,那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虹深藏的落寞与鸣宇不羁中的苦涩,一旦相遇,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分割它们之间的胶着。

两个月后我去还钱,在鸣宇那里见到了虹。她像个小妇人一般,匆匆与我打个招呼就钻进厨房,我与她很久不见,终于见面了,却又发现无话可说。饭后我和鸣宇边看电视边聊天,她伏在鸣宇肩上,偶尔插上一句,这样的情景倒也温馨。只是我和她之间,已是隔得太远太远了。鸣宇,是我和她见面的唯一理由。

只有在看她的文字时,才是亲近的。虹似乎更愿意活在虚幻中,她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亲切友善,没有芥蒂。我依旧不敢留言,那是她的仙境,凡人如我,触碰不到它的边缘,亦不敢去触碰。那是一只巨大的五彩泡影,只要伸手戳上一指,它就立刻破灭了。我宁愿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静静地守望,这样便很好。

署名沉疴的人依旧在她的每篇日志下面评论,有时候只是几个字,有时扬扬洒洒数千言。虹都作了认真的回复。他们的对话充满哲理与玄机,引经据典,字字珠玑。我开始嫉妒沉疴,那是怎样一个人,可以贴近虹的内心。

虹说,爱情是一场漫长的自杀,我能感觉到现实的利刃割在它的身上,凌迟一般的漫长而疼痛。

沉疴说:世间万物皆可以纯粹,唯有爱不可纯粹。爱情是令人窒息的铁屋,你当洞开一扇窗,放生活的种种繁琐进来。

虹说:阳春白雪,如飞花琼屑,美到极致,我握紧双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沉疴说:岂不闻:把手握紧,你什么也抓不住;把手松开,你就拥有了一切。

虹说:你是谁,是男是女?

沉疴说:我是谁不重要,你要思索的是你是谁,你不是梦幻泡影,你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俗世之人。

我在酒吧找到烂醉如泥的鸣宇,将他送回住处。虹来开门,我们合力将鸣宇扶到床上躺好,虹去拧了一条热毛巾。鸣宇猛然抓住她的手,怒吼着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怎样你才会开心?

虹挣脱他的手,我看到她眼中漠然的神色。这神色刺痛我,她太平静,没有愠怒,没有心疼。只有完全不爱的人,才会有这样冷漠的神色。

我再留无益,对她说: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鸣宇。走到门边,终究又回头:虹,我从来没看到鸣宇对哪个女人这样。他是真的爱你。

虹说,我知道。又低头,钟云,你也不懂我,我的心也是苦的。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唯独可以肯定的是,虹的心已经不在鸣宇那里了。之前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在暗夜里罪恶地期盼过这一天,可是现在这件事真实地发生了,我却没有任何喜悦。

打开虹的博客,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写日志了,那个沉疴也已消失很久。

鸣宇又喝醉了几次,最后一次我要送他回去,他说:不回那里,虹走了。

我心中一凉:她走了?为什么要走。

鸣宇说:她说她不爱我了,她爱上了别人。我问她是谁,她不肯说。

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跌倒。鸣宇说:钟云,我什么都知道。

什么?

钟云,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虹,从开始就知道。但我无法抗拒,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已无法自拔。也许这就是报应,我不该夺人之美。

如同五雷轰顶,我站在那里,任由醉酒的鸣宇在我身边滑下去,在地上瘫作一团。

许久,我说:鸣宇,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兄弟。虹爱的是你,我又怎能强求。

鸣宇又说,钟云,你知道她博客上的沉疴是谁么?

我又是一阵晕眩。听到鸣宇低低呢喃:那是我。我对她,沉疴难愈。

我依旧搜集着虹的文章。租住的方寸之地倒有一个角落堆满了杂志,后来鸣宇结婚了,我也恋爱了,女友亦很爱她的文字,我把这一段前缘诉与她听。她说,虹这样的女子,正如她的名字,像一道炫目的彩虹,远远挂在天边,令人无法接近,就算真的飞天而去,能够触摸到手的,仍旧是梦幻泡影。这样的女子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亦不属于任何一段情,她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唯有寂寞,方能与她结伴而行,唯有寂寞,方能守住她透彻明亮的灵魂。正如白乐天的诗歌: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只是在一个鸟鸣啁啾的清晨,我又看到了虹的一篇新作。那是一篇答读者问,她在里面说,她始终在寻找一位名叫沉疴的网友。她说也许那是爱情。

快上课了。

六月末的天气很热,我趴在窗台上吹风,可还是驱赶不了身上的燥热。代课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可楼下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在操场上闲闲地往教学楼里赶。

A在教室后门扯着嗓子叫我的名字。我穿好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踏着上课铃从后门走出去。

教室里传来数学老师懒洋洋的讲课声。

网吧的包厢里,A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跟视频里面的男人打情骂俏,笑得花枝乱颤。

我在她旁边。习惯性地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看动画。

我们在逃课。

A开始跟视频里的男人打电话。约了地点,然后就跟他约会去了。

贱人,滚吧。我没看她,继续盯着电脑发笑。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耳麦里动画片里的片头曲‘阿拉蕾阿拉蕾’的唱……

我们住的镇子不大,街道不多。镇子小,但人很多。这里人际关系错综复杂,随便找个陌生人拉些家常,便有可能沾亲带故。

我不知道A跟她的网友见面后会干些什么,当然她也不会跟我说。尽管我们都是高中生,但我还是会往那些不好的画面上想,然后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要怪我这么想。高中生有同居的,而且不少。

眼睛很累。躺在包厢里那张有些暧昧的床上睡觉。

音响里放着至上励合的《棉花糖》。

胸口很闷。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一个****的婴孩坐在我的胸口处,嘤嘤地嚎着。他体形很小,我却感觉有着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竟石化般,动弹不得……

猛然睁开双眼,原来是梦。

音响里还在重复着那首歌。而我却再没有睡意。感觉是那张床不干净,便腾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重新坐回座椅上。泛着冷光的电脑丝毫勾不起我的精神。

累!我只觉得累,眼皮沉得厉害。

但我不敢睡。

明明什么都不做,不用学习,不用动脑,不用出力,可我还是很累,感觉快要累死了。

我不知道现在在想些什么,我应该要想些什么,至少应该要证明我的脑门还是热的。

把椅子往空调边上挪了挪。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上。看着毛孔一点点的收缩,汗毛都开始竖了起来。

有些冷。为什么不离开呢?

忽然想起来我在等A,等她回来找我。

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偶尔一起逃课出来玩。我们能在一起,只是顺路而已。

对她,说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厌恶。

我们都不是好孩子,但我跟她不一样。至少我从没把她和我放在同一层面上。

曾经她在我面前很骄傲地对她的“朋友”说:你跟我不一样,我在外面怎么玩男人,但至少我还有一个爱我的男朋友在等我,你有吗?

转头她就趾高气昂地对我说:你看就她那样竟然也有男人喜欢……

我别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我讨厌她的骄傲。所以我会在她面前用难听的字眼骂她。

讨厌和喜欢。我分得很清楚。

一个高中生,就会玩男人。不知是赞许还是讽刺。

我们,正被现实社会中的物质生活吞噬着。

像A,她一直不愿意和她的那个不怎么好看的男朋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那庞大的家世吧。

坐在教室里,我有时会很困惑。我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想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觉,然后放学,吃饭,上课,睡觉,吃饭……

坐吃等死,不过如此吧。

关于梦想,我不知道。现实将它击得粉碎,我没有力气去做那些无聊的梦。

如果你偏问,那……我想,就是赚钱吧。

有钱好啊……好在哪?就是好,我也不知道。

同学听了会笑。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不就好了。

最好找个老头子,然后想着他快点死。快点死,财产不就是你的了。

嗯……不错的主意。

趴在窗户上,有风。

看着那片蓝色的天,干净无暇,然后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