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人生,在哪里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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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转弯后,我们把爱情看得更清楚(3)

男孩回去后,马上从图书馆借来一大堆菜谱,在同学们惊奇的打趣中,翻找出东西南北中各地不同风格的糖醋黄瓜的做法,还像一个小学生似的,买来黄瓜和各种配料,在寝室里一遍遍地实习起来。三个月后,他终于做出了让同学们都夸赞的味道颇佳的糖醋黄瓜。

然而,生活中总是有太多的波折,本以为会与男孩牵手走过幸福一生的女孩,竟还没吃到他的糖醋黄瓜,就怅然地与他分手了。事情的原因简单而复杂,女孩的父母坚决反对她与男孩的爱情,因为他们马上就要举家迁往德国了,女孩凭其优异的学业,和殷实的家庭背景,必将有着令人羡慕的前途,而男孩按当初签订的委托合同,毕业后将要回到那个偏远的山村,做一个清贫的教书匠。孝顺的女孩,在与父母进行了一番热烈的争执后,还是向父母妥协了。

男孩能够理解女孩父母的苦衷,也能理解女孩最后的抉择。其实,能与女孩拥有那样一段清纯、浪漫的初恋,他已十分满足了,尽管那样的结局,让他的内心浸满了难言的酸涩,他还是故作坦然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女孩很快便不辞而别,踏上赴德国求学的路。男孩知道她离去时,心里的痛苦不会比他更轻。一年后,男孩回到山村教书,接着娶妻生子,简单而实在的日子流水一样朝前走去。

十几年后,男孩考上了博士,带着妻儿定居在南方的一座繁华的都市。这期间,没有女孩的任何消息,那些美丽的往事竟成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的无限春痕了。

一天,朋友从日本归来,带回一罐黄瓜腌渍的风味小菜。他举箸一品,怎么竟像是自己当年制做的糖醋黄瓜,再品,感觉依然。待他拿起那瓶罐仔细一端详,不禁哑然:这个粗心的朋友,买回的正是黑龙江省出口到那里的地方小菜。

望着桌子上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罐,男孩的心猛地一颤,女孩那年轻的笑容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些与糖醋黄瓜相关的往事也清晰得宛若都发生在昨天,他和她曾经的点点滴滴,都绵绵不绝地涌来。

哦,那酸酸的,甜甜的,正是从未飘出心海的记忆啊。男孩明白了,岁月可以苍老人生,但美好的情感却会永远年轻,就像那酸甜的糖醋黄瓜,无论时光怎样流逝,无论走过怎样的千山万水,都将是他今生品味不已的一道美味……

一晌欢悦一生痛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期,她曾是县一中有名的“校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羡慕和嫉妒的目光追随,不单单因为她的漂亮,还因为她优异的学习成绩。

她如愿地考上了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的新闻系。初入大学的她,像许多年轻的学子那样,也曾踌躇满志地设计过未来的人生,譬如成为一名奔走在异国他乡的新闻记者,譬如做一名风光无限的主持人。生命在握的从容与自信,让她脚步轻盈地行走在校园内外,对不少异性投来的内容直白或含蓄的目光,她微笑着轻轻抖落,仿佛抖落不轻易地飘到肩头的柳絮。

她的矜持和高傲,更增添了她迷人的魅力,追求她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令她心动的,直到大三时,她仍没有男朋友,成了大家不可思议的“冷美人”。

然而,让所有熟悉的人大跌眼镜的是,大四那年,她竟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一个中年画家。而此时,那个尚无什么名气的画家,还是一个有妇之夫。

最先得知这个秘密的上铺好友,瞪大惊诧的眼睛,拍着她的脑袋大声地问:“你是不是中邪了?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不去爱,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

她一脸平静道:“我的脑袋没有任何毛病,我有我的道理,你以后会明白的。”

“你的道理显然是错误的,我相信没有人会赞同你这个冲动的选择。”女友为她的偏执担忧而无奈。

“我是理智的,我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好友的善意劝阻,丝毫不能动摇她的选择。

无疑,她的爱情是倍受众人关注的,因为两个主角在众人的眼里显得那么不协调。但她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爱了,爱得激情荡漾,爱得我行我素,谁都无法拦阻。在校园内外,到处留下了他们浪漫的身影。她还把他为她画的一张素描,贴到了床头。画中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也在向见到的人述说着自己的幸福。

很自然的,画家的妻子恨透了她,视她为夺走自己幸福的不可饶恕的敌人,一个受害者可怜楚楚的哭诉,很容易便赢得了学校有关部门的同情,她被免去了优秀学生的评选资格,甚至被视作品德有问题的典型,被辅导员多次在会上点名或不点名地批评。

她在那个年代已经“相当先锋的爱情”,还惊动了远在乡村的父母。那个画家的妻子,费了很多周折,去了她的家乡,把她“破坏别人的家庭”的不道德,添油加醋地向纯朴的乡下人进行了生动的描述,原本在众乡亲眼里优秀得无可挑剔的她,陡然从云端跌落到泥灰堆里,变成了让大家直摇头的“不良女子”。

做小学老师的母亲,气鼓鼓地赶到大学,把她揪到一个角落,平生第一次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然后,给她下了严厉的最后通牒:她必须立刻中断与他的交往。否则,父母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她泪流满面地当场答应了,但母亲刚一离开,她又扑到了他的怀中——她真的无法割舍,尽管她与他的爱情,几乎不被任何人祝福,她却赴汤蹈火般执著地要坚持下去。

接下来,便是他与妻子间的一段想起来就叫人头疼的离婚大战,被弄得声名狼藉的他,终于拿到了离婚证,条件是放弃了所有的家产,近乎净身出户。而她,再也不想忍受校园内沸沸扬扬的议论和人前背后的指指点点,还差两个月就要毕业了,她也不肯等待了,没有拿到毕业证书,便与他逃也似的去了云南丽江的一个小镇。

她当年有些石破天惊的“私奔”之举,成了许多同学后来聚会时谈论的一个重要话题,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父母那会儿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短短几天头发便白了许多,母亲站在课堂上讲话的底气明显地不足了。

据说,她和他最初的几年,彼此恩恩爱爱,曾经度过一段非常甜蜜的美好时光。或许是因为幸福爱情的滋润,他的绘画技艺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作品接连获得了几个很有影响的奖项,画作的售价也在迅速地飚升。她也开始涉足生意场,凭着聪慧的头脑,和大胆的决策,她抓住了商机,很快便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成为一名成功的商界女杰。

当昔日的许多同窗,还在为生活忙碌地打拼时,她早已开上了进口车,住进了有落地窗的大房子。父母也渐渐地原谅了她当年的“任性”,越来越多的人,这时更多地看到了她光彩耀人的成功,很少有人知晓她当年率性的“夺人之爱”。

今年夏天,在哈尔滨图书展销会上,我与她不期相遇。二十多年的风尘岁月,已无声地带走了她那令人垂涎的美丽,时光在她那不再年轻的脸上,也同样明显地刻下了沧桑的印痕。握手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蹦出那个叫人心疼的词汇——美人迟暮。

我邀请她去喝茶,她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见其他的人,只想与我独自聊聊自己的这些年来生活和感悟,因为她喜欢我刚刚出版的那本****美文集《爱那么短,爱那么长》。

于是,品着清茶,她向我缓缓地讲述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爱恨情仇——原来,她与他的幸福婚姻只维系了五年,他便再次移情别恋了,他这一次爱上的是一个法国来的女孩,两个人闪电般的相恋后,他便随那法国女孩去了巴黎,跟着爱,寻访艺术的新路去了。

与他的前妻不同,她与他那么平静地分手,没心没肺的,还相互道了祝福,仿佛曾经那些轰轰烈烈的爱,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

再后来,她又有过两次婚姻,但都非常短暂,一次是两年,一次是一年。其余的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爱的路上寻寻觅觅。

虽说以她的目前的优越条件,身边并不乏追求的男人,她却再难以找到爱情的感觉,她在一个个别人介绍的活着自己遇见的男人眼睛里,看到的更多的不是爱,而是欲,或者别的什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这让她很伤感,甚至一度对爱情产生了绝望。然而,她还是希望能够再次遇见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爱情。

“你写过那么多动人爱情故事,描写过那么多幸福的婚姻。你能否告诉我,如何碰到那些美好的爱情?”她的眸子里闪动着令人感动的真纯。

“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该如何去寻找,并不需要我的指点。”我懂得她的心思。

“若是还能遇见一个拥有浪漫灵魂的男人,或许我还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就像当年那样,纵然终被抛,也无怨无悔。”她说自己一点儿也不恨那个画家,毕竟他们的那些爱都是真的,后来激情退去,他不爱了,也是真的。

“谁知道,爱的欢悦,竟短暂如梦。难道你没有觉得那样倾心的付出,有些不值得吗?”此言一出口,我就懊悔不迭,我不该问这么傻的问题,把爱看得和生命一样重的她,或许会因此在内心里看低我的。

“如果是为了真爱,无论怎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尽管爱的后面,紧紧跟着的,便是长长的落寞,久久地啃啮疼痛的心,但那些沉浸于爱的欢欣,却是生命中最美的享受。”她对爱情依然有着不改的认真。

“很羡慕你,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依然对爱情有着浪漫的向往。”我由衷地赞叹道。

“一段美丽的爱情和一段不美丽的爱情,都会影响一个人的生命进程。谁都不知道,爱情的后面究竟是什么,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我们看到的爱情,谈论的爱情,与实际的爱情,总是有着很大的距离。爱情也不能彩排,每一次都是直播。或许我今生注定要承受更多爱的苦痛与无奈,因为我那么渴望爱的神奇与美好。”她的坚定中也透着一丝不加掩饰苦涩。

“也许,那正是爱情的真谛。”我忽然觉得她更像一个敏感而深刻的作家,此前,我们对她的爱情选择自以为是的评价,在她的睿智与从容面前,显得那样轻薄和凡俗。

是的,我们不能简单的说爱的对与错,也不能用一种标准去评判爱情的好与坏。更多的爱情,都是生命转角的偶然遇见,都曾有过心灵的颤动,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生命的走向,而那些所谓伟大的爱情,也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刻,遇见了恰当的人,并恰当地把握住了。

那碎了一地的疼,你是否看到

谁说时光可以冲淡一切?那么多的沧海桑田以后,她的记忆里,依然清晰地铭记那些鲜亮的往事,一如那些纷纷坠落的花瓣,已然将生命华美地定格。

他们在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林区小镇相遇,他是上海来的知青,她则是土生土长的山民的女儿,她沾满泥土味儿的东北话里面,时常蹦出几个新鲜得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词汇,而那他一口地道的上海口音,也听得她有些头晕。两个人第一次相见,她便故意在说话时夹杂了一连串的方言熟语,挑战一下的风度和水平。

他竟像一个勤奋好学的中学生,很虚心地向她请教,眼睛里流露着媚人的光泽,语气里多了一份柔情。

她心醉了,像一颗晶莹剔透的蓝梅,有了酿造芬芳的渴望。她也明明知道,他属于那个遥远的大都市,尽管他暂时被命运抛到了北方这个偏远的小镇,但他周身散发的特有魅力,依然那样不可拒绝。

她更像一只追着花香起舞的彩蝶,心甘情愿地在那醉人的花丛中迷失。她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在某一天突然远走,就像他那天突然的到来。

葱茏的夏日,她与他漫步在林间小径,一株株亭亭玉立的白桦,陪伴着年轻的笑声随意地撒落。她头顶的红发卡,像一束跳跃的火焰,把青春渲染得如此热烈。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林间的一方山水清幽处,一条清澈的山溪,载着雪白的浪花,潺潺地流淌着。他牵着她的手,在一块青石板上坐下来,脱了鞋子,让脚丫戏着溪水里那些欢快的小鱼。

她忽然对他说道:“你看,对面的那棵树旁边,有一丛很特别的紫藤,它们生长得很缓慢,每年只长一点点,它们宁肯在一直地上匍匐,也决不缠绕、攀附身边的树木,有人叫它们寂寞藤,始终寂寞地守着那一方小天地,悲喜自知。”

牵她的手陡然一颤,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伤感:“它们的心事,大山懂得,溪水懂得……”说着,他转过身来,很真诚地望着她:“跟着我去上海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这是她说的最美的情话。

“谢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我愿意与你分享幸福。”这是他说与她的爱的誓言,她心田的百合在刹那间骤然绽放。

于是,她跟随他去了一趟上海。第一次乘坐颠簸的火车,走那么远的路。她兴奋而忐忑,不知道,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

还好,他的父母都是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对她虽不是十分热情,却也算不上是冷淡。

仿佛受了很大的鼓励,他和她的爱情迅速地升温,甜蜜簇拥着他们朝前走去,一路阳光灿烂。

她的父母内心里却装满了担忧:早晚有一天,他会回到上海的,他即便能带她一起去,她又如何在那里落地生根呢?她是山里的孩子啊,就像一株白桦树,怎么能够移到大城市里呢?

她却是义无反顾地爱了,当她发现怀上了他的孩子时,他一阵惶恐后,还是令她感动地表示马上就会与她结婚,但他要先回家里跟父母商量一下。

他尚未到家, 一路上耳闻目睹的关于知青返城的信息,便已撩拨得他的心蠢蠢欲动了,他这时才发觉:在那个遥远的林区小镇多么闭塞,外面的世界变化那么大了,他竟浑然不知。

一进家门,母亲就欣喜告诉他:“我的一位师兄答应帮忙,争取今年年底就把你调回来,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那她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按政策,我们只能找关系把你调回来,她要进上海,我和你爸爸可没那个本领啊。”母亲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可是……”他没敢将她怀孕的事实说出来,因为此刻他的心里已是一片乱糟糟的。

“我知道她很好,你对她也有感情,如果你不能返城,我和你爸爸绝不反对你与她结婚。可是,现在国家政策变了,你若是不想一辈子窝在那个山沟里,就赶紧跟她好说好散吧,趁着还没结婚。” 母亲心里只想着他早日回到自己身旁,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了一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