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喋血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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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精密部署(1)

却说林月燕说完,嘴角翘得老高,与刚才的羞涩截然不同。原来林月燕所指的正是曹一峰。

上官平问鲁凡:“这是怎么回事?”

鲁凡一时不能对答。一旁的曹一峰对上官平道:“师父,是弟子的错,当初是弟子一口咬定是林姑娘杀了陈子房等人,最后还差点打起来。”

上官平道:“一峰,做事不能武断,凡事要有根据,不能信口开河。”

曹一峰道:“弟子铭记师父教诲,弟子这就向林姑娘道歉。”说完对林月燕道,“当日是曹某不对,望林姑娘见谅。”

林月燕道:“哎哟,堂堂的曹一峰大侠要向小女子道歉,小女子受不起呀。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小丫头摆着一幅严肃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上官平笑道:“林姑娘,这回满意了吧?”

林月燕道:“要是还有人这样向小女子道歉,小女子可要折寿了。”

一句引得众人“哈哈”地笑起来。

陆飞对上官平道:“我说上官老儿,你管弟子也真不够意思的,与我陆家庄的一样。”

巫毒道:“对,也与我毒鲨帮一样,还说什么作风正派,说我帮不够严。你的还不是一样,起码不够老实,冤枉好人的事我帮可是从来没有过。”

上官平知陆飞与巫毒年纪虽老,却是为老不正的人物,也不与其计较,道:“二位对门人管教来是有方的,老夫自叹不如。”这其实说的是反话,偏偏像陆飞与巫毒这样的人喜欢听。

巫毒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上官平道:“二位可否与我们一同回中堂去?”

巫毒支支吾吾道:“看热闹当然少不了我的一份。”

上官平道:“那好,二位请吧。”

众人便分别从水路与陆路同时返回中堂。

岭南第一楼的老板孟长君早已在门口迎接了,他笑盈盈道:“难得白道长和上官掌门大驾光临,幸会,幸会!听闻二位将来中堂,长君早已备好上好的客房了。里面有请。”

白尘道人与上官平等人与孟长君客套一番,上了二楼会宾大厅。因武林人士太多,在岭南第一楼的主要是一些掌门人与门派的主要弟子,其余的大部分都分散居住。

孟长君似乎早知他们要议事了,在会宾大厅中间摆好长长的桌子,上面放好水果点心,还沏好这里的名茶。

孟长孟招呼白尘等人坐下,道:“各位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众人列位而坐。白尘环视一周,但见席上就坐的有上官平、昆仑子、朝阳道人、静观师太、陆飞、巫毒、几位掌门,以及余飞、柳露莹、林月燕,还有站在白尘身后的杨三刀、白非,站在上官平身后的鲁凡、曹一峰、丘难胜、孔肖。按武林的规矩,凡掌门人在一起议事时弟子通常都是站在掌门人身后。其余门派的弟子都在别的地方,并不留在掌门人身边,也不在这第一楼之中。

白尘首先发话,道:“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众人难得一聚,共商讨伐木棉教之大计。木棉教猖獗之极,为害武林,兴风作浪,近期更甚,令武林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十年前在少林一战,大挫木棉教人威风,但因叛徒告密,未能把梁仪天等一举歼灭,因此留下后患,至今不曾解决。如今各门派陆续过来中堂,将齐心协力对付木棉教。在座各位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昆仑子道:“白道兄,如今之计,你与上官兄二人先担起统率武林之重任,各门派齐心协力,统一听从你们的号令。不然群雄无首,形同散沙一盘,与何能与木棉教人对抗。若枫受伤后又不知所踪,此重任非你俩担起不可。”

白尘叹道:“此事可以往后再议。我与上官兄都是古稀之人了,此等重任我亦难以担当呀。”

上官平道:“昆仑兄,你,我,白道兄,朝阳道兄,还有陆庄主,巫帮主,静观师太,我们都老了,统率武林之重任我等皆难以担当。若枫这孩子悟性高,与江湖人人缘好,广交四海,深得人心,这统率武林群雄之重任原本非他莫属的。如今他不知去向,此便让木棉教有有机可乘,以致今天一败。”

朝阳道人道:“上官兄,即使这样,你与白道兄也得担此重任呀。”

静观师太道:“朝阳道兄说得对,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巫毒道:“不行不行,这非若枫来担当不可。白老道,上官老儿,你们都这么老了,当然我们也老了,这些事我们都做不了。如今天下群雄几乎都集中在中堂,现在得千方百计找到若枫,不然我们逐一地被木棉教消灭了。像今天,我们上了木棉教人的当,要不是余公子、柳姑娘和林姑娘相助,我们说这不全部死在东江里。”

提到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白尘问道:“余公子与柳姑娘,你二人出现在中堂,老夫惊喜

万分。当年你们与祁大侠到天山之上,木棉教主如何为难你们了,祁大侠又是如何被木棉教主杀害的,你们如何学得一身武功了?”

余飞道:“白前辈,此中多亏了莹莹,她一个人受了不少的苦。在飞来峰时,木棉教主

突然出现,说什么与飞来峰有渊源。祁伯伯为了救我们,他身受重伤,后来我出去要帮祁伯伯,也被木棉教主打成重伤,一直低迷不醒,祁伯伯后来被木棉教主杀害。莹莹为了救我,一个人在天山之上度过了十年。个中痛苦,莹莹一个人默默承受,在山洞之中无人与她说话,无人和她玩,日日夜夜以泪洗脸……”说到这里,不禁把柳露莹轻轻搂住。

柳露莹慢慢地把在天山上的一幕幕细说一遍,听得众人无不感慨万千,重重叹息。柳露莹边说边落泪,余飞轻轻地为柳露莹拭着泪水。

沉寂好久,白尘道人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二位这种磨历,是天意呀!”

上官平道:“余公子与柳姑娘得此经历,也是一种福气啊。无此经历,柳姑娘又如何由一个只会读书的人变成一个武林中人呢。虽说武功会引起杀戮,但要平息杀戮也得靠武功。武功除了惩恶除奸、去邪扶正以外,更重要的是要弘扬武学精神。武功不是邪恶,任何人也不得以武功制造邪恶、独霸天下、为害武林。相信柳姑娘一定是受此想法而学武的吧。既然学了,就得要高,要精,向更高的境界迈进。”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指点得是,晚辈一定铭记在心。我虽学剑,心中有剑,却不知如何使得出来,每次临阵,双剑总是不听指挥。”

上官平道:“习武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要常练。一练招式,二练气,做到气与招的统一。等进到一定境界后,还得要神练。”

柳露莹疑问道:“请问前辈,何谓神练?”

上官平道:“所谓神练,就是在无招无式无气的情况下,心平气和,把所学的武功用心来想,在心中练剑,如此反复,武功在不知不觉中长进。但这是在武功进展到一定程度时才有效,不然只有徒劳。”

柳露莹大喜,道:“晚辈得前辈指点,茅塞顿开。难怪我的剑法总是感觉难以长进,原来学剑除了勤练,还得有神练啊。”

上官平微笑道:“姑娘天资聪慧,他日武功必出老夫之上。”

柳露莹道:“上官前辈武功盖世,晚辈望尘莫及。”

上官平爽朗笑道:“老夫已是古稀之人,武功不退已很不错了,哪里是什么武功盖世。你剑法心经学得好,要是你伯伯在世,由他指点你,你的剑法一定会成天下第一了。”

白尘笑道:“不错,祁大侠的剑法,江湖无人可比。柳姑娘日后可要接替你伯伯,做天下第一剑客啊。”

柳露莹低头道:“两位前辈过奖了,晚辈实在不敢妄想,要是能及两位前辈的一半已经心满意足了。”

白尘道:“人心可以知足,武功永远止境,一代就要比一代强。像若枫的剑法,老夫也不知已经进展到何种境界了,后辈就要这样,不然武功如何进步,武林如何壮大。”

李若枫的剑法柳露莹与余飞二人都有见识,实在凌厉无比。连白尘道人都这样说,那李若枫的剑法也不知有多高了。

林月燕道:“柳姐姐,小妹生性愚钝,师父屡教不善,更不懂剑法,日后可要指点指点。”

鲁凡道:“林姑娘两个月前一剑惊退萧青子,剑法在鲁某之上呢。”

上官平道:“林姑娘的剑法我有听闻,还听昆仑兄说你与你师父清月师太出现在柳家庄,吓退木蝴蝶。有清月师太这样的名师,必有林姑娘这样的高徒。今天姑娘独自一个到中堂,尊师回何不同来呢?”

林月燕道:“师父来岭南,一是访友,二是找个更清静之地清修。本来她老人家也想来中堂与各位前辈见面的,不料中途有事了。”

白尘道:“我与尊师快三十年不见了,她一切安好?”

林月燕道:“谢前辈关心,师父她一向很好。”

白尘道:“尊师一直在太行山修行三十多年,如今再出江湖,大概为的是木棉教之事吧?”

林月燕道:“是晚辈吵着要出来看看的,在山上我都快被闷死了,在风景如画的岭南,我流连忘返,不想回太行山了。而且,这里有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的荔枝。现已是初夏之际了,是荔枝将熟之时,要趁这机会大吃一顿。”

众人大笑起来。

白尘道:“反正再过两个月,孟老板要举行荔枝大会,到时把岭南最好的荔枝都摆出来,让在场的人吃个够。”

林月燕道:“荔枝大会?那简直太好了。听说受邀的都是武林中一些重要人物,主要是各门派的掌门人,我哪有机会吃呀。”

白尘笑道:“这容易,你想吃,我直接与孟老板说一下,让他发个请帖给你不就行了?”

林月燕道:“不用你说,我直接找他就是了。或许到时我与师父一起来,孟老板不可能不给我师父这个面子吧。”

上官平道:“尊师是武林名人,当然会在受邀之列了。”

这时孟长君正好走进来,笑道:“不瞒林姑娘,你与尊师早已在受邀之列了。这荔枝大会的目的不是让武林群侠品尝荔枝,而是像今天在座各位一样,是商讨对付木棉教之事。孟某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也顺便为这岭南第一楼弄点名气出来。”

巫毒道:“孟老板,你也真会做生意的,竟拿各大门派来提高酒店的名气。你不怕木棉教人把你这酒楼给拆了?”

孟长君道:“有众人在,孟某怕什么了?”

巫毒道:“算你识趣,拿我们做挡箭牌,拿对了。”

陆飞道:“孟老板,老夫生在四川,也特别爱这荔枝,到时给我最好的,不然我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孟长君道:“一定一定。陆庄主到时尽管大吃便是。”

柳露莹听着这孟长君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白尘道:“既然到时举行荔枝大会,木棉教人一定会趁机来搞乱,说这定他们想在荔枝大会把我们一举击败。我们得马上作准备,来个将计就计,也趁机把木棉教一举歼灭。诸位得想法子,就算不能破木棉教,也不能让木棉教破我们。”

巫毒道:“我们人多,量他梁仪天不敢乱来。要是木棉教真的有这样的实力,早已把我们一个个杀了。我看各位不必过于忧虑,尽管吃荔枝就是了。”

朝阳道人道:“巫帮主,木棉教人虽然不多,但他们不会与我们硬拼,他们也不简单,像今天,他们才四五十人却把我们四五百之众困在东江之上,那又如何解释呢?”

巫毒道:“他们来就来,怕他个鸟!今天是我们一时疏忽大意,下次还会上他们的当吗?我看只有你才会这样。”

巫毒的声音变大了,几乎与朝阳道人吵起来。朝阳道人并不生气,道:“巫帮主,做事得三思,不能意气用事,多思少败。”

巫毒道:“这话谁不明白?都想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想不出对付木棉教的办法来?怎么连木棉的窝都找不到呢?”

静观师太道:“巫帮主,事情不是这么说,凡事都要有个过程,急不来的事急也急不了。”

巫毒道:“不急也好,我们就慢慢等好了。现在都在中堂,若枫他人影也找不着,这么多的人谁来安排,计划不好就等于大家都来中堂送死!”

陆飞道:“巫兄说得不错。白老道,上官老儿,我们还得想办法呀。”

白尘道:“都在想办法,你们也别太急了。”

余飞道:“我们在中堂出现,目标太大,木棉教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对付我们。萧青子这人不简单,这次败了,下次也不知会想一些什么办法。我们现在最好是作一些准备,未找到木棉教所在时我们只有防,防得好,一旦木棉教来了,我们就可以攻。另外,得暗中派人出动,跟着萧青子,万一发现了他们的老巢,我们就迅速出动。现在像被他们牵着鼻子一样,太被动了,我们必须化被动这主动。”

巫毒叫道:“对!余公子这话我喜欢。”

白尘点点头,道:“余公子你继续说下去。”

余飞接着道:“如果我们现在还不部署,木棉教早已部署好,那时我们就迟了。我们有四五百人,还有一些门派正陆续来中堂,可分成几个部分,沿东江两岸布置。各部分之间摆成长蛇形,首尾及中央都可以相互照应。如果木棉教真的过来,他们动任何一部分,其余的都可以反过来把他们包围起来。”

众人点头。

余飞又道:“各部分分别由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带领,统一听从号令,统一指挥,行动必须一致,不能有个人英雄之为,必须服从大局。各部分一个据点,同时可以分明暗两种。明的是摆出来给木棉教看的,以引他们上勾,令他们难以估计我们的实力。暗的则可以出其不意,能更好地消灭他们,或者削弱他们的实力。”

鲁凡道:“余公子不仅武功高,分析得也十分有道理。这番话记得若枫去柳家庄之前有说到,但当时没有向我们说明白。余公子与若枫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鲁某佩服。”

余飞道:“鲁大侠见笑了。曾听说李若枫大侠在到中堂之前有过安排,那时是来暗的,但却忽略了有叛徒告密。明暗结合,万一真的泄露机密,伤亡也会减少。各据点以鸣炮为号,如果来犯的木棉教人有几十人则鸣一炮,有一百多人鸣两炮,三百人以上则鸣三炮,以此类推。不知白前辈与上官前辈意见如何。”

白尘点头道:“余公子说得好,上官兄,你看呢?”

上官平沉思一会,道:“余公子想得十分周到,令老夫耳目一新。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白道兄,看来我们真的老人啊。”

白尘笑道:“我们早就老了,十年前都已经老了。”

白尘所说的是十年前与木棉教在少林一战之事,当时李若枫对各门派的安排井井有条,若非叛徒告密,梁仪天等人几乎全军覆没。白尘所说的十年前已经老了,意思是十年前就已把武林中事交给后辈们处理了。如今余飞一席话,令白尘与上官平看到武林的未来,看到武林的希望。

林月燕道:“公子说得好,比那酸酸的李若枫说得更精彩。小妹比公子更早来到中堂,对中堂的地形比较熟悉,发现有几个地方公子刚好用得上的。在中堂以北,有个叫望牛墩的山坡,距中堂约有三里,背靠山,前临东江湾,东江之水刚才由那里流下,此可作一个据点。只要备足船只,下面任何一个据点有情况,都可以顺流而下,从水上包围过去,可断木棉教的后路。与望牛墩相隔约半里有一个浅滩,滩的四周是树林,同样临江,可作为公子所说的暗据点,随时与望牛墩暗中接应,与望牛墩正好一明一暗。接着便是中堂浮桥附近,这里是木棉教从陆路过来的必经之地。可以令各门派的人化成一般的人,不会引起他们注意,这也可以作公子所说的明据点,引他们上勾,再会合其他几个据点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只要在浮桥附近派人日夜监视,任何可疑之人出现都会看得清清楚楚。还有的就是在中堂以南及西南方向。这也是今天萧青子逃走的方向。这几个方向是顺水方向,木棉要走必定快,宜有高手把守。像鲁大侠、曹大侠等人,而且作为重点来防,人要多。试想,他们顺流而下,要抵挡起来谈何容易,若非高手不能敌也。在这方向可高四五个据点,明据点的人要少,暗中多派人在附近,以便汇合。具体的就看几位前辈如何安排了。”

林月燕这番话正好应了余飞刚才所说,如此安排,何惧木棉教人来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