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兔崽子，看把你馋死，也不知叫声大娘，没规矩的东西。"肖梅正想拿吃的给八金，殷秀芝一把拽住他的小胳膊将他掀翻在地，他蹬着两条小腿哇哇大哭。凤萍匆匆跑来抱起他，搂在怀里不出声地安抚着。
呃，婆婆话已说得很露骨，肖梅不得不硬着头皮叫了声妈。
她一声妈叫出口，殷秀芝面上这才好看点，她瞥眼肖梅，说："你就是大梅子吧？嗯，和相片上没啥两样，看着还算本分，爽儿比他那死鬼老爸有眼力，没给我整个狐狸精做儿媳。"
妈呀，老太太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几句话不光骂了过世的公公还捎带着影射了小婆婆高晓岚，着实厉害啊！看看殷秀芝，再想想高晓岚，肖梅实在无法理解公公当年怎么找了这么两个截然不同类型的女人！
八金在凤萍怀里轻声抽噎，两眼却偷偷瞟着桌上的大包小包。肖梅笑笑，起身拆着带来的礼物，边拆边说："这些都是我妈买给你们的，这是两只北京烤鸭……"
"你刚才叫谁妈呢？"她话没说完殷秀芝就打断她，拉长脸说，"爽儿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得搞清楚，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婆婆！那狐狸精算什么东西？往后你不许管她叫妈，知道了吗，啊？"
"噢。"在人屋檐下肖梅不得不点头，但心里却暗自腹诽，难怪公公当年另结新欢，几十年过去了还咬着高晓岚不放，一口一个狐狸精，真让人受不了！
殷秀芝嘴里骂着高晓岚是狐狸精，可狐狸精送的礼她却十分满意，拿着礼物跑到院里向村民们一一展示炫耀着。肖梅问她哪里可以冲凉，一路走得汗流浃背，衣裳黏在身上让她很难受。殷秀芝甩给她一件孝衣说："马上就要封棺了，洗澡急什么，待会儿天黑再洗不迟，这会儿后院帮忙的人来人往也没法洗。"
肖梅觉得披麻戴孝特搞怪，不想穿，自己找块黑布缝了个袖章戴在左臂上。殷秀芝看了说："你这是干啥？咱乡里不兴戴这个，快拿下来换上孝衣，你得入乡随俗知道不？还有，等会儿封棺你可一定得哭，这也是咱这儿的习俗，不哭会惹乡亲们笑话留下话柄的。"
她的嘱咐让肖梅特崩溃，回到殷秀芝给她安排的小屋换上孝衣，肖梅在心里将郑爽骂了不下十遍，戴上质地粗糙的白布孝帽，她对镜一看，自己都被雷到。
天啊，这是个什么鬼样子？
肖梅直愣愣地瞅着镜子，要不把这副模样拍下来？到时让郑爽看看，看她在这遭了什么罪！但想想又作罢，整这么一张相片存在手机里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