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歌声嘹亮
3345600000023

第23章 心揪的难受

看网友的一篇小说,说某个男人顽劣,但在母亲去世后,一下子颓废了。这个情节我深有体会。

我就是曾被这种情绪击中的人。

我之前总在想自己无所不能,自己也不是靠亲人帮助就靠自己的打拼就能出人头地,即使遇到父母不在了,自己也很快能够恢复情绪,继续战斗的汉子气十足的人。

我父亲走了,我没有赶上送他最后一程。

我跟着哥哥们送他进了火葬场,然后在清明时节给他下葬。

原以为这些事过去了,我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受影响。

可我之后的四年时间,来消化所有的不利情绪。

父亲曾是运动员出身,因为家境不好,上学很晚,如果不是共产党执政,父亲能不能上学,能不能上得起学,能不能当老师,成为国家干部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父亲的经历就是一部传奇,虽然没有太多故事,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

父亲是个要强的人,但是退休以后还没怎么地就把自己当老人养,就考虑让哪个孩子养他的老而纠结。

最后到大哥家养老。大哥的脾气不能容人,从小到大他就看不起我这个亲兄弟,我在外边干好干坏我都是自己承受,不愿意和他交流什么。

可父亲母亲就愿在他们身边。

于是我也很少回家。也不愿回家。

父亲病重,妹妹要我和她一起回去看望,我那个时候烂事缠身,焦头烂额,心里很烦,不愿意回去,回去看大哥的脸色。

还记得那天到了机场,机场的工作人员还快闪了一把,演奏了许多节目,我才知道这一天是圣诞节。

下了飞机,坐上回市里的大巴,给四哥打电话,四哥说父亲已经在早上七点半走了。

那时,我还没出家门,刚放下电脑,准备换衣服出门。

从此我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了。

我给父亲磕头的时候我没有哭。

我看到母亲的时候我没有哭。

但听到妹妹抱着姐姐哭的时候,我泣不成声。

没有了父亲的感觉是如此的难受。

都这么长的日子过去了,也抱怨父亲走后自己总也摆脱不了这样的情绪暴跳如雷,想起当时的场面,我还是哭的一塌糊涂。

父亲根本不是听的进话的人,他认准的道,任谁也拉不回。他选中了大哥养他的老,我只能一次都不回去看他。

我们兄弟几个送走了父亲,捡出父亲的骨殖,父亲的体质很好,骨头没有一点变色,也很整装。

大哥把父亲的骨殖捡进红袋子,装进骨灰盒,我的心一阵刺痛,好像我的人也被装进那个檀木盒子。

清明时节,我和哥哥们把父亲的骨灰下葬他教学的土地。

我本想带母亲一起到济南生活。母亲不来。理由只有一个:我没有成家。

我回济南的火车上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我的日子将重新开始。

父亲一走,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原来的兄弟姐妹的感情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了。有了虚拟委蛇的感觉,有了外人的感觉。

自己总也忘不了父亲的骨殖装进红袋子装进骨灰盒的那一幕。

我很颓唐。

我以前以为自己很坚强,我以为我没事,这种情绪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我没有做到。

我没心思做事。

等我恍然大悟时,许多事都误事了。

等挽回影响,我又陷入颓唐的情绪里去,不自知,没心思做事,不考虑下一步动作。

这期间所有的困难都是我从来没遇见过的事情,我直接面对的大事很少了,总是和鸡毛蒜皮的烂事纠缠不休。

大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空落落的坐着。

原本还在电脑上写作,现在也不写了。

活儿也不多,回到家,书也不看,心里不知道咋办才好。

原以为换换环境,换环境也不行,脑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总是丢三落四。

本想在姐姐那里,在妹妹那里得到着家的温暖,他们能给我的只是肚子不饿。

自己也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就是不愿干了,许多计划都不愿做了。随波逐流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就这么靠着。让时间淡去所有的忧伤。

这期间,老李也死了。他在我的手里慢慢冷去。所有的冲突和不满都没有了着落。

接连不断的不顺,接连不断的挫折,接连不断的有事,这件烂事刚处理完,另外一件就接上了。我的脑筋得不到休整。

原本我把自己当小孩看,所有的小事我不参与,所有的琐事我不参与,现在我必须站出来,要做一个当家人,没有人替你站台了。

不能再一天到晚除了干活就是看书,就是上网写作。

也不经常收拾屋子了。

出去办事也不顺利。

想要干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你有病的时候有活儿等你干。你没病的时候没有活儿要你干。

你手里的钱越来越少。

你想干什么,机会总是不出现。

你想寻求帮助的时候,人家也遭遇困难。

你能帮助人家,你有困难人家却拿不出来力量支援你。

做事都成了七八成了,总是在最后那么一刹那夭折。

人家干着都挺好,轮到我干总也不好。

人家合伙不出事,我参与进去,总有伤害来找我,不是碰头就是砸手压脚,就是摩托车倒了把我压底下了,就是摩托车爆瓦把我扔出去了……

原本很小的一件事原来都不是,现在很容易威胁到我的安全。原来很小的窟窿现在也开始威胁到我的安全。

我一次又一次在想:也许这是最后的考验,今年是最后一年,糟糕的日子就会过去了。但开头第一天就不让我有放心的踏实。

还好,这段日子就要过去了。以前要过元旦的时候总是那么不顺,现在就没有那么不顺的预兆。

都说自己在意的人走后,最亲的人、最在意的人三年很难过。我是四年时间很难过。而且一败涂地。

虽然一败涂地,但收获了经验,留下了资源,想要翻身,换换思路就行。

以前人家一说我怎么怎么了,我都不自信。现在我根本不在意。我已经拥有了自信。

挫折,伤痛会给人营养,总是一味的温室鲜花,走的不会很遥远。能承受住伤痛的人骨头总是最硬的。想想自己糟糕的四年艰难的日子,感觉自己的人生多了许多色彩,我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当初抱怨个没完没了,现在我感觉过去的苦恼都过去了,都不是事。

看到网友写的年味文章,自己心里也暗暗的疼,因为经历过那样的事,也知道有家的感觉是多么的幸福。没有家的人,失去了屏障风雨的力量,些许苦恼就能打败自以为坚强的人,所以,成功的人要想成功需要有个家,这是我最直接的理解。

过年了,想想过去的事,哭一鼻子,然后擦干眼泪,想想年后的计划,失去的就失去吧,重新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美好的生活就从这一天开始,伤痛的记忆就从这一天过去。

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