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渔民们正火化那已死的十八位先驱。竟然又一次晕了过去,果然同时使用技能对精神的负担还是太大了。
“一心三用,都不知道说你什么了。”黄头发一边哎哟哎哟叫唤着一边说道,“我一心二用都够呛。对了,你上次就是一心二用,用了二重爆炎箭矢才杀了黄斑怪吧。”
二重、三重的,多重技能是我们临时想出来的命名方式。不像复合技能一样,使用时有先后顺序,精神力有所缓冲的时间。同时使用技能还是很耗费精神力的。
这是游戏完全办不到的地方。现实,我们多少可以灵活运用一下技能。
我感觉脑袋一阵刺痛,担心是否再度精神力透支了。木芽摇头说没有,精神力的透支哪能那么容易,她说一般人就是想透支都办不到。
我一听到她说一般人,那不就表示自己是非一般的人了?我有些腼腆地接受了这个夸奖。木芽却紧接而来了一句话:“会透支精神力的都是傻驴。”
我被这句话深深地打击到了,一定是黄头发,一定黄头发教坏了她!我想踹黄头发两脚,见他全身都“挂”着冰凌,也就作罢了。放松下来的瞬间,我面部一阵火辣辣地疼。爆炎箭矢的爆炸也同样伤到了自己。
我问自己不会毁容了吧,木芽摇了一下头,让我安心了不少。然而下一刻,我的整颗头就被绷带缠成了蛋,只露出两只眼睛。黄头发还指着我哈哈笑着说这里有个傻蛋。
收集了十八位先驱的骨灰,渔民们竟还帮他们烧出了舍利子。回头把十八颗舍利子连骨灰交给葡萄干他们,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末日,不像是其他人的末日,更像是先驱们的末日了,一直走在人类前方的先驱在一个又一个地坠入地狱之后,最终能剩几个?其中又有多少个敢继续前进?反正我们是再也不敢随便穿越时空裂缝了。
时空裂缝,规则是只有《末日启示录》的持有者能够进入,上限二十五人,无法使用枪炮。时空裂缝的另一边,人类称之为绝境。
我们临时商议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回聚集地来得好。那边定然死了很多人,说不定能看到活下来的人将尸体在平地上一字排开的沉重生命之息,看了,徒增伤感。
诚然,以上只是在举出些在道德上说得过去的理由,所无法忽视的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贪婪。我们都在贪婪下败下阵来。
“我们还剩多少生存币?”
黄头发回答道:“四万!”
“那我们快逃吧。省得他们说出一套为了人类的将来,让我们把四万生存币都贡献出来!”
“你用一串葡萄坑来的半壁江山不要了?”
什么半壁江山,我听得都觉得脸红,不过几千人的聚集地而已。多少也有些看不起的意思,但是我们的没有终点的路,飙向断涯的旅途不可轻言放弃。
“走吧。”我说,“还有很多在生与死之间绝望呼救着的人类等着我们。”
我们是末日消防队,虽说一点消防知识都没有。
告别了渔民们,坐进那辆顺来的奔驰,开上了公路。不禁想起了死去了的邓大频,我们为他惋惜着。为了救聚集地第一代首领十八先驱,偷了我们的手枪威胁贾三千,结果却死在贾三千的枪下。后来,贾三千又被葡萄干杀死了。如此一个杀一个,一个代替一个成为首领,何时才能到头?希望葡萄干就是最后一个了。
“葡萄干是谁?”木芽问我。
我还真不认识他,第一次见面聊了什么存储升值,可能是他自己发明的词汇,我是不明白了,我说:“就是那个,一枪把贾三千给毙了的那个,自以为很酷的那个傻子。”
我当面叫那人葡萄干,木芽也在场,没理由问我葡萄干是谁啊。她指了一下后视镜,说:“那就是他了。”
我们后面追着一辆车,跟黄头发玩赛车。葡萄干还是追来了,叫我们停下,有话要说,要我们当聚集地的长老。
副驾驶座上是说教监工,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了,举着铁镐对我们破口大骂:“三个小兔崽子,让你们走的时候不走,一不留神就回来了;现在让你们留下,你们跑得那么快干嘛?”
葡萄干让说教监工开车,他自己拿出了贾三千的那把手枪,朝我们开枪。我们吓了一跳,突然之间就上演了一场了“警察追击银行抢劫犯”的戏剧。
葡萄干真敢朝我们开枪,对着轮胎开了几枪,黄头发把奔驰开得歪歪妞妞的,没打中。
“敢打我们的胎!”黄头发骂了一句带有歧义的话,然后向我叫道,“长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还是那个办法,我一连丢了五个地刺,反而把他们的胎给爆了。
喊了声拜拜后,就别过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重逢的那一天。
A城的情况已经暂且稳定下来了,有刘使和葡萄干主持大局,只要不出意外,渐渐收复A城恢复秩序指日可待。
木芽和黄头发当心刘使和葡萄干会闹矛盾,我觉得不会,偶尔天真一下是人生所必不可少的。
下一站,我们从A城开始,给沿途的城市进行编号,A、B、C、D……这样方便一些,因为地名太多,记不住。
公路两旁的房屋逐渐变得稀疏,活着人也早就离开了。人类这种生物,每到大灾大难的时候总是会聚集起来的,这是镌刻到基因层次上的必然。
可总有例外的时候,除去意外因素没能离开的,也有解放了野性,随心所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