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没想到黑衣人竟然是邵兴将军最得力的干将——黄强。
邵兴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叛徒,国家养你这么多年,你他妈竟然不顾道德礼法,竟当了金军的鹰爪,你有何面目面对圣上,面对手下的士兵,面对如此信任我们的百姓,有何面目面对那些战死的英魂……你,你……”。
邵兴一口气没喘上来,气的胸脯一抖一抖。自己最信任的人不知何时就已经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国家,怎能叫邵兴不气愤。
黄强冷冷地看着邵兴,一言不发,飞盗此刻不需要再为自己的性命而屈膝他人了,黄强知道自己必死索性再听邵兴往下说。
邵兴歇了一会儿问道:“那次金军烧我粮草,来势迅猛,对我城内的布放,地形了如指掌,最后一次性烧毁我们半年的粮食,导致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没有战死在沙场而是活活饿死在军营中,这个杰作是你做的吧?”
“那次我兄弟邵斌领五千精骑北上想要断绝金军的水源,不料在半路中却遭到金军三万大军的埋伏,五千精骑只有几个侥幸逃了回来,我兄弟邵斌更是被万箭穿心而死,这次行动绝密非常,可是却也……”
“还有那次,那次肯定是你开的城门,要不然金军不可能冲破坚固的城门,他们骑兵冲破城门后直接大肆砍杀城中的百姓、士兵……,总之,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
“我真不知道金军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抛弃自己的国家,抛弃自己的信仰,抛弃自己的自尊。”
“你是否还记得,三年前,当时我们正和金兵交战,你还是一个普通是士兵,我也就是个小队长,是领着你在的那个队。有一天,我们和金军打仗,我们那队死伤惨重,当晚,当晚的月也和今晚的月亮一样,那么亮,那么圆”。
“当时你和我说。你说:‘邵队长,不知道何时才能打退金兵,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到底在何方,不知道家中的老母和孩子现在怎么样?唉,他们肯定也不好过吧,这战争何时才是个头呀?队长,等将金贼赶出我们的国家,要是我还没死的话,队长我请你到我家喝酒吧,我家里的烧的酱肘子很是好吃’
我当时也笑着说:‘那肯定的,要是我也没死,一定到你家和酒,喝到日月星辰全都倒转,一定吃酱肘子,吃到那牯牛那样大的肚子,哈哈哈’”
“现在你还记得吗?”
黄强现在似乎也是动了动喉结,缓缓说道:“老母和妻儿全都死了,全都饿死了,家中的余粮全都被狗贪官没收了,狗贪官自己家中不知道有多少钱财和粮食,我家那么一丁点的粮食,维持这一家三口的粮食竟然也都被收走了,我妻子竟然,竟然还被他,被他……”。
说到这,黄强一向冷静的脸上此时一脸痛苦,接着他又缓缓说道:“当然,这狗贪官当然也没有好下场,他肥胖的身子还在豪华的床上是,他那颗臭狗头却已经在菜市场了。”
黄强又说道:“邵将军,我黄强虽然背叛了国家,但是我却没有背叛自己,在金朝我也不要所谓的官爵,财宝,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我厌倦了这一切了,好了,这下我可以解脱了”。
一个飞盗说这么多话也就意味这他离死不远了。果然,黄强突然间就七窍流血,倒毙在地。
赵云轩摇了摇头,做飞盗,杀手这一类行当的话,要是自己的行踪暴露的话要不然就是逃,逃得无影无踪,逃得越快越好,要是逃不了的话那就瞬死,不给对方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邵兴此刻重重地坐在床头,嘴里不住地叹气,他也老了,也不过才三十几岁,但此刻却能看见头上闪烁着银光。这一夜,几人都无眠。
当然,无眠的人还有一个,萧少逸,他早就醒了,也都记得赵云轩给他换药,也都听闻赵云轩、慕容无言、姜缺这三人正在商量是否喂自己那蓝色的药丸,他睡不着了。
师父,长老们的话还萦绕在脑海中,左臂还是有些麻麻感,不过与刚中箭时的那股剧痛相比,这可算是好多了,他试着运了一运体内的真气,很是顺畅,看来这结罗之毒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他脑海中想着赵云轩“如此温文尔雅却在举止谈吐之中不掩那份侠气,如此高强的武功却并不瞧不起别人,知道金营中危机重重却也为朋友不惜跳入火炕,这赵云轩倒真的很让我感到好奇”。
第二天,邵兴将军又一次将将领召到大厅上,和他们完完全全说出了黄强是奸细的事,攻打金军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钓出奸细的一个幌子。众将领听完了话后全都大骂这黄强不仁不义,如此辱没自己,辱没祖先。赵云轩叹了一口气,黄强这人是对宋朝的官员彻底死心了,否则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赵云轩又去探视了萧少逸,萧少逸此刻还在昏睡,赵云轩探了探他的脉搏,看了看面色,查了查伤口,顿时大喜,原来这结罗之毒在萧少逸几乎全都消逝了,赵云轩将慕容无言和姜缺全都找来,他二人也都很是高兴。不过还为萧少逸为何现在却还是没醒感到有些担心。
赵云轩说道:“这结罗之毒非比寻常,萧兄体内却不知为何能解这结罗之毒,不过萧兄此刻未醒肯定还是和结罗之毒有关系吧,但是我想萧兄离醒却也不远了。”
赵云轩心中也是对萧少逸体内的结罗之毒无端消逝感到很是疑惑,但是转眼一想,这世上自己不知道的事还多得呢,可能是萧兄自己的体质与常人相异吧,不管怎样,萧兄这条命是救回来了,自己当然该感到高兴。
转眼一过,时间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金军却没有对城池发动大规模进攻,小打小战倒是进行了不少。可能金军失去了埋伏在宋朝的眼线,此刻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萧少逸此刻也是完全好了,有战事就听从邵兴将军调遣。没有战事就和赵云轩、慕容无言、姜缺这三人讨论讨论武功,要不然就是自己练功。
这四人捡到一个机会,溜到金军营中将金军的马厩放了一把火烧了,顿时金军帐中是地动山摇,惊吓的马跑得到处都是,火光冲天,马儿奔跑着,甚至于好多的马儿跑到宋朝的城池旁,当然这些马儿都被宋兵牵进了城中,成了自己的坐骑。本来这么一闹,邵兴将军准备派兵攻打金军,但是没想到在出兵之前,众多的士兵却是腹泻不止,严重的甚至于就此暴毙。
这一下来,军内人心惶惶,军中有人流传是因为金军中也有高手过来下毒到我们的水源中。
邵兴此刻也是焦头烂额,他将赵、萧、慕容、姜四人叫了过来,询问他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赵云轩一进门就对邵兴说:“邵将军,兵士确实是中了毒,这毒是‘黄龙散’,也确实是从水源下的,这毒毒性不大,但是只要一点剂量就可使众多的人中毒,是以这毒很适合投向战争时的敌方军队,使其丧失战斗能力,中毒者莫不是上吐下泻,全身无力,身子疲软”。
邵兴慌忙问道:“那怎样才能将将士们的毒解去呢?”
赵云轩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毒很是容易解,可是中毒者这么多,一般的解药却不够,邵将军,你先将这包药粉放进大锅中,用水调和给将士们服下去”说完掏出一包药粉给邵兴,邵兴也是立即吩咐人下去按赵云轩说的照办。
赵云轩接着说道:“可是这包药粉却是远远不够解这么多将士之毒”,他沉吟不语。
慕容无言这个整日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人说道:“我这却有一包‘回天散’,不知是否够解将士们之毒?”
赵云轩闻言大喜说道:“这回天散可算是奇药,据说可解百毒,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一剂用来预备不测,这包却也足够了”,邵兴也是对慕容无言感谢不已,其实赵云轩知道这回天散极其名贵,更难得的却是有价无市。
慕容无言照样还是那副表情,说:“这只是我分内之事而已”,姜缺此刻也是笑吟吟的,萧少逸也是兴奋不已。
赵云轩对邵兴说:“邵将军,应该派人将水源保护好,还有着军中的饮食也要加紧严查,切不可让敌人落手”,邵兴也是点头称是。
这晚,赵云轩回到房间,想着应该怎样破敌。正要睡觉时脑海中却又想到了韩影霜。
这个机灵鬼,赵云轩一想到她心情就变得特别好,赵云轩也感觉和韩影霜在一起那种感觉很是不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炎热的夏季突然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很是怡人。
转眼间又看了看韩影霜送给自己的香囊,想着她说的“红豆”不觉心神荡漾,一片迷糊。突然间一惊醒暗暗骂自己“怎可这般妄想,赵云轩呀赵云轩呀,人家就如精灵一般可爱,只不过与你相熟而已,怎敢如此……”,脑子转变清醒,又想到云展月。
展月此刻不知再做什么,身上的寒毒不知道有没有复发,这寒毒到底是谁种的,此人难道和云家有如此深仇大恨吗?现在离那离寒宫的大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却一定要带展月过去。正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传来,赵云轩飞身出去。
打斗声是从姜缺房间中传来的,赵云轩到姜缺房间中时,只见姜缺以灵动身法游走不定,那黑衣人见有人来了,忽地一个转身,身法也是快的可以,向门外疾奔,赵云轩也是遮拦不住竟给他跑了。
姜缺此刻也是很是尴尬,他的小腿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姜缺说道:“哼,要不是中了毒,未必会输了你”,这话刚说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赵云轩急忙将姜缺抱住,姜缺还在说:“未必会输你,你这是偷袭,偷袭”眼睛却在慢慢闭去。
赵云轩到这房间中就知道这里被人吹过一种叫“蝶花落”的迷香,这香很是少见,主要让人身法迟钝,大脑不清。赵云轩给姜缺吃了一丸药,听姜缺好像还在念叨,不禁好笑。
姜缺这人好像是少年天性,将人世间的一切皆看的很是有趣味,这人呢也是非常喜欢说话,更喜欢开玩笑。此时慕容无言和萧少逸也都赶来了,赵云轩将这里的事情和他们都说了,众人也都很是担心。赵云轩将姜缺的剑伤裹好,扶姜缺到床上躺着。
赵云轩说道:“看来这金军中确实来了个高手,这人极善用毒,轻功也必很好,现在我们是处处被动呀,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不成我们军内还有别的奸细?”他两人也都是沉吟不语。
萧少逸说:“如此看来,这人想必是要治我们四人如死地,二位,我看以后咱们要小心了”慕容无言也是点头称是。这一夜三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姜缺一起来说道第一句话就是“要不是偷袭,我未必会输”,赵云轩一听这话就乐了,原来赵云轩一夜在姜缺这房间一夜没走,他生怕那黑衣人会在回来对姜缺不利。
姜缺一看赵云轩在这屋里,神情变得很是紧张说:“赵兄,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里吧?”
赵云轩笑笑道:“是呀,姜兄为何如此一问?”
姜缺一听这话小声道:“赵兄,这多不好意思,两个男人睡在一室,你让别人怎么看?”
赵云轩此时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痛打一顿,赵云轩笑道:“不和你说这废话了,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赵云轩收起笑容说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姜缺也不是傻子,知道赵云轩态度认真起来了,他也略微严肃一些说:“昨晚我正在睡觉,突然之间就闻到一股香味,我知道这香不一般,急忙屏气平声,装作睡着了,要看看这向我房中吹香的人到底是谁,大概过了一刻钟,我却感觉真想睡觉了,看来这香确实有些厉害”
赵云轩说道:“这香叫蝶花落,顾名思义,蝶从花中落,在这香中待的越久就越会感觉自己向睡觉,即使是屏气也不行的”。
姜缺奥了一声,接着续道:“我想睡着可不行,自己还要立功呢,于是一咬舌头,自己立马就清醒了,我继续装睡,那人终于蹑手蹑脚的进来了,他自以为我听不见,可我这么多年的武功是白学的吗?他走到我床边,忽的就是一剑,我却是一个滚身,躲过了这一剑,我也回了他一拳,那人轻功也是了得,凭地倒退两寸避过了这一拳,我和他打斗了一段时间后脑袋却突然发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了一剑,不过他也休想就将我击杀,我踏着‘清风步’和他周旋,他也打我不到,正在此时赵兄就来了,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赵云轩听了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这时,城外喊声震天,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