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英雄盖世话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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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I九章 巅峰一决定乾坤

不久清冷黑夜的上空就传出了浑厚低沉的簘声时儿悠扬时而哀婉,曲目无论是包围者还是被包围者都熟悉全是吴楚地区的歌谣,谁都会唱两句。其实不论是项羽还是刘邦他们都是楚人,他们曾经都是在楚怀王这杆大旗下共同抗秦。这实际上是一场楚人和楚人之间的较量。所以四面楚歌不难理解,只是对处于包围中走投无路的项羽楚军来说,这场空前绝后有几十万人参加的大歌会,足以冲垮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垓下是平原地带,并无高山险岭,要想方圆几十公里的战场都能听到簘声看来高顶传音是办不到的。但我们的张老师是怎样做到让整个战场都能听见箫声的啦?有一个传说是这样的,说他是坐在一个巨大的纸鸢(风筝)上吹的簘。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人类乘坐航空器上天的历史将被提前两千多年,那么世界上第一个乘坐航天器上天的人就不是美国的莱特兄弟,而是中国秦末汉初的张良。我认为乘坐风筝上天的事儿有点儿不靠谱。首先无法掌握平衡,二是容易高空坠落没有安全保证。张良是否还得背降落伞,而那时候只有雨伞似乎完成不了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他是怎么做到的最后形成了具有震撼性的四面楚歌的强大气势,让人佩服的同时又不得不相信世上还真有神人。

项羽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人,他从来都是在战场血腥的拼杀中获得快感和征服对手的满足,所以每次战斗他都身先士卒,要让每一个士兵都看到他冲锋陷阵英勇无敌的勇气,他要把他搏杀的激情传递给他的将军和士兵,激发他们争取胜利的欲望。所以他们打败了最强大的秦军。然而这一次当四面楚歌响起,他看到的是,他的士兵脸上不再是以往他熟悉的斗志昂扬,取而代之的是哀愁和沮丧。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对不起这些跟随他多年浴血征战的士兵,他们那样年轻那样有朝气有活力,如果不是跟他出来打仗,他们可以娶妻生子务农经商,或在家侍奉父母。而今是他项羽的失误将他们都带上了一条不归的绝路。还有自己的爱人虞姬,这个娇弱的女子常年跟随他四处征战,没过一天安稳日子却从无怨言。世上多少女人攀龙附凤是为了贪念荣华富贵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她不是,她不辞辛劳地跟随他转战沙场,只是眷念他们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他知道这是一个只为他而生的女人,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她去死,他认为他可以给她天下所有想得到的东,以报答她忠贞不渝的爱情。可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他最心爱的战马乌骓马。

在营帐中,他饮完虞姬芊芊玉手为他斟的酒,看着她那倾城绝世的美貌,再想起目前无赖的绝境,心潮澎湃感慨万千。便拔出佩剑边歌边舞: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可奈何!”

虞姬含着眼泪和他一起唱,一遍又一遍。虞姬知道自古君王重江山社稷,轻情好色。每每危急时刻,自己的妻妾就象东西一样丢下不管只顾自己逃命。只有项羽,在这样生死存亡的时刻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离不弃。死又何惧,她虞姬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为他项羽而生为他项羽而死的。她走近项羽伸出玉手为项羽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笑著说:“大王是天下的英雄顶天的男儿,什么时候都不该落泪。臣妾能跟随大王今生足矣。无怨无悔。让臣妾再为大王舞一曲吧。”她从项羽手中接过剑,退后两步,她最后一次凝视著自己心爱的男人,她是一个弱女子无力挽救他的事业,但她甘愿为他的事业去陪葬。她眼中泪光晶莹但不是悲伤而是幸福,娇媚的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她突然转身把剑双手举起在自己玉颈上一抹,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锋喷涌而出,项羽大惊一把上前把她抱住:“虞姬!虞姬!”地大喊。她用最后的气力说:“臣妾不想拖累大王,如有来世愿再跟您..”项羽紧紧地抱著她慢慢冷却的身体,她逐渐苍白的脸色,美丽的双眼保持着凝望他的样子却没有了神采。那是一张曾经让他看一眼就忘掉天下所有女人如花般绝艳的美貌。丁香玉兰天下希,是他让她在开的最烂漫的时候无助地凋零了。项羽痛不欲生万念俱焚,江山又如何?功名又怎样?谁又比得了我心中虞姬的份量。

时不利兮功名毁,江山旁落英雄悲。佳人泪,君心碎。生死离别人憔悴。拔剑一刎玉山倒,千古绝唱后人吊。

虞姬香消玉殒,项羽万念空灵。他已无牵无挂,彻底放下了心里包袱。如果真是天要亡我项羽,那我一定要象一个英雄一样死去。他亲自秘密掩埋了虞姬的遗体,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侵扰和玷污。现在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还愿意跟随他去战斗,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无谓地牺牲,所以整装披挂以后,他只带领自己的八百铁骑精卫向汉军发起最后的冲锋。这八百卫队,是当初起事时就跟随他的江东子弟,他们个个忠勇无畏,可以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他们是勇士,也是死士。每一次冲锋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项羽周围形成一堵移动的城墙和跟随他漂浮的血肉盾牌保护他。很快数十倍,数百倍的汉军一层层将他们围住,潮水般一波波向他们扑过来,随即尸横遍野后又快速退却。他们在汉军刀枪剑戟组成的丛林中往来穿梭,在遮天蔽日的箭雨中弛聘,他们忘命近似疯狂的拼杀让汉军恐惧骇然,象是看见了一群天神在战斗。最后有两百人护着项羽冲出了重围。刘邦得讯后大惊,赶紧派灌婴带领五千骑兵追赶,眼看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他现在已经不能接受项羽还活着这个事实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能亲手杀了项羽那可是头功一件,基于这一点灌婴的五千骑兵很快追上项羽的两百人马,又一场恶战以后,只有二十余人和项羽突围。然而由于慌不择路,不久他们就看见一条宽阔的水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河边也没有船。项羽仰天长叹,果真是天要亡我项羽啊!这时芦苇中一位长者撐出一条小船来。项羽有些意外上前问:“敢问长者这是一条什么河?你是什么人?”

“这是乌江,周围没有渡船,所有的船都被韩信搜走。我是乌江亭长专门在此等候项王渡江。”长者回答而后又说,“项王今日虽败,但江东还有方圆百里,带甲几十万,足可称王,不愁东山不起。”

项羽感叹:“想我项羽当初率领八千江东子弟起事,志在推翻暴秦,而今功败垂成,其他人都死了,唯我独活,我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说完转身对剩下的二十人说,“你们愿意跟我再痛痛快快地拼杀一场吗?”

“愿意”所有人都面无惧色齐声回答。

“那我们就去战斗吧!”他高声喊道。

眼前已是汉军骑兵马蹄腾起的阵阵烟尘。项羽把自己的乌骓马送给了乌江亭长后,命令士兵下马和他一起步战。汉军再次把他们团团围住。楚汉战争最后一场战斗以一个王者不屈的精神悲壮而震撼地被推向了高潮。二十名士兵先后战死,最后只剩下项羽一个人,他杀死了几百名汉军士兵,自己也多处受伤。汉军个个畏惧不敢上前,只是把他围在中间。此时项羽一身血污,却心情大快,他天神般的勇猛无敌让他的敌人不寒而栗,这时他看见了昔日的古交现任汉军骑兵司马的吕马童竟调侃起来:“你不是我的老朋友吗?”言下之意,现在你竟成了想至于我死地的敌人。吕马童羞愧,转身对中郎骑王翳说:“他就是项羽。”项羽笑道:“我听说汉王悬赏千两黄金买我项上人头,得者可以封侯,我今天就成全你吧。”说完就举剑自刎。过了很久项羽的身体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势不倒。众人骇然依旧不敢上去。王翳大着胆子上前确认项羽已死,将他推到,并割下他的头颅。其余的士兵蜂拥而上肢解项羽的身体,以便去邀功请赏。

项羽倒下了,但他却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从此立起了一根顶天立地豪气盖世的英雄标杆,几乎无人可以企及和超越。他的失败犹如古希腊的战神汉尼拔的失败一样,丝毫没有因为功败垂成而抹杀他的光彩和荣耀。反而让后世对他更加敬仰和崇拜。人们崇敬他高贵的气质,过人的胆识,霸气冲天的气概,光明磊落的品格,敢爱敢恨的情感,也感叹他优柔掼断的短识和刚愎自用的狂妄。但他身上具备了古今中外所有大英雄应该具备的一切优点和品质,并且把它们发扬到淋漓尽致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是失败的英雄,但他的人格魅力甚至超过了那些胜利者。司马迁在他的《史记(帝王本纪)》中,把项羽的传记大胆地排在了他曾用不少华丽词语,赞美过的那位大汉开国天子刘邦的前面也没有人表示异议。这是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有幸位列其中的殊荣。莫过于神殿上供奉最正中的牌位。没有人小看他项羽,没有人不敬佩他项羽。他是人们心目中永垂不朽的英雄,包括那些打败他的对手。为此想起李清照的诗句: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敢过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