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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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恩赐

有时候,我会默默的祈问上苍:我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让我这个有罪之人,能够在这片恩赐的大地上自由的呼吸这洁净的空气?何德何能,能够让我这样一个无能的人,拥有完整的手足,健康的体魄?何德何能,可以让遥远的亲人整日牵绊在心头?

我将这些当做一种恩赐,一种施舍,一种怜悯……我铭记在心底,祈望着能以一些微末的小事来回报上苍……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我尽可能的想象她的样子,她应该是美的,她应该是恬静的,她应该是洁白的……

我记得她有一双白天鹅的翅膀,羽翼丰润。我记得她永远只在空灵圣洁的鸣奏曲中出现。我记得她在马棚里,怀抱着婴儿的慈祥模样。我记得……

我倾其我的所有来描绘她的样子,可,她再也没能出现在我的梦中,带给我灵魂的圣洁。

她离开了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奋力的追逐着她的脚步,抛下我的所有。我祈求她能回望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我以为她是慈悲的,我以为她是怜悯的……

她甚至都不肯给我一个侧脸……

我孤独跪伏在空旷的大地上,悲怆、无助、苍凉……

当痛苦、折磨、哀伤的情绪持续到晚上的时候,一种恐惧,慢慢在心底滋生,它像一株被施了魔法的植物,疯狂的生长。而代价则是我的生机。

我越来越老,越来越老……

身体表现出的年纪,远远比我的年龄苍老。

深陷的眼窝里,眼球是一种混沌的暗褐色,粗糙褶皱的皮肤轻轻的披在骨架上……

我感觉我快要死去……

当地五个黑夜即将来临的时刻,我知道自己的时间快到了。我安静的等待那个手持硕大镰刀的黑袍人到来,我无力反驳……

在阳光浸没的那个地平线上,我浑浊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她摇曳着身姿,携着浓烈的香味,来到我的身旁。

她问我,你放弃了么?

她的脸颊是那么的精致、完美,眼神却充斥着魅惑和欲望……

我说,我是一个有罪之人,但我的骨头是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