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场景:不大的六十平小屋子里,钝刀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沸腾的水在锅里翻滚。父亲像个孩子一般,在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盯着正在写字的我。
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翘着二郎腿,也许身体半瘫的他感觉以这样的姿势,身体可以更加舒服一些。
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隔音并不理想。想来,以九十年代这个小城的发展情形来说,隔音什么的,并不重要。
透过母亲炒菜时,刺啦啦的声响。可以听到阳台下一只花白的猫在打盹,院子里外出归来的人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紧闭车门时发出巨大声响,孩子们嬉闹时发出的诡异笑声……
十二点半,正是炊烟布满整个城市上空的时间段,整个城市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炒菜的香味。或者说,整个中国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油烟的菜香味。
时光会在阳台附近那片翠绿的叶子上安静的流逝。当刺眼的光变成清冷的辉时,院子里那只花白猫的叫声,为这个寂静的夜,带来一抹生机。而后,却又被夜风吹散在星辰之间。
我以为之前自己的生活节奏已经足够缓慢,如今想来,却也是小觑了家乡小城对于时间尺度的把握。忙碌且悠闲的白天,在还在思考要做什么的空隙,天空就已经被咖啡染成了黑色。尽管这里的天色要黑的更晚一些。
路过中学的校门口,母亲说:你上学时期还只是个小树桩的柳树,现如今也变得庞大、生机勃勃。
我说:六年了,足够让一些东西变得被回忆所惊叹。
银杏树那扇形的叶子非常好看,在某个养老院里,我曾记录下那一道的春华秋实。安静与沸腾似乎总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让记忆无法安然的穿过。
槐花的香味,弥漫在五月,不到六月,就在地上纷纷扬扬的铺洒上一层。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