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少年那里我听说这样一段真实的故事:
他们五人是一帮无话不说的好兄弟。他们一起上学、旷课、抽烟、打架,甚至,一起给同一个女生写情书。他们肆无忌惮,因为相信,人生的路再长,也不能阻挡他们的友谊地老天荒。
青春是一段无关痛痒的时光。当他们还未察觉出它的到来,其实已经变幻了模样。他们的脸上、背上,相继都长出了痘痘。起初,是他的脸上出现了,大伙儿相继嘲讽,说他一定是早恋了,因为那种红红的,一触即疼的痘痘便是“爱情讯号弹”。
后来,直至他的痘痘散了,都不曾有爱情来临。慢慢地,大伙儿知道,那是青春的印记。可不幸的是,其中一位叫昊的朋友,脸上长了许多痘痘,看上去甚为恐怖。昊为此懊恼不已,甚至几日不来上课。
昊感到极为委屈。为这个事儿,他们还特意召开了一次“兄弟同盟”会议,意在商定帮昊除痘的良策。可唧唧嚷嚷地讨论了整个下午,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最后,只能耐心地去开导昊。告诉他这样的事是谁都要去经历的,只不过,他的是一次性来齐罢了。
没有了昊的日子,他们四人整日郁郁寡欢。大家似乎习惯了五个人一起的日子。每次出去吃早餐,都习惯地会多买出一份,多留出一个位置,多添一双碗筷。后来,昊似乎明白,他们之间的友谊是不可或缺的。于是,很快便从忧伤中振作起来了。
为了庆祝昊归队成功,最终大彻大悟,他们四人决定凑钱给他买一瓶祛痘的高级洗面奶和护肤水。昊高兴极了,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精致的瓶子里。
很长时间过后,昊脸上的痘痘非但丝毫不曾减少,还增加了。但他没有抱怨,亦不曾伤悲,还自嘲地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叫“痘痘男”。
顿时,班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女生不再叫昊的姓名,而是叫他这个外号,并称赞其心胸宽广。大伙儿都被他折服了。因为,他们四人不论有什么缺点都不敢公诸于人,更别说大胆自嘲。
因为昊的坦然和宽容,最后的那段中学时光,让他们每个人终生难忘。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用他的痘痘来开玩笑,可以对昊进行轻微的人身攻击。
尤其是每次逛商场的时候,他们总爱往高档护肤品的柜台前面跑,因为大家都知道,一定会有大美女上来推销。而每次美女推荐护肤品时所抓住的对象,往往都是这位满脸痘痘的朋友。偶尔,会有人不厌其烦地对另外几人介绍。每每此时,他们都会讪笑着说:“美女,去找那个‘痘痘男’吧,我们不需要这东西。他可需要着呢!”接着,哄然大笑。
毕业之后,他们各奔东西,渐然疏落了当年情谊。后来的这些年里,几乎都不曾联系。可每次路上或是网上遇见,总是习惯性地想要问问那个“痘痘男”的消息。随着人生的阅历越加丰厚,那份年少时的纯真友谊占据在他们心间的比重就越大。而几乎同时,一股莫名的愧疚,也在时光中慢慢膨胀,并日日加剧。
他们终于明白,昊当年的良苦用心,正是为了保全他们五人的友谊,为了让他们有完满的结局。昊竟然不惜抛下自尊,任由他们践踏那份残忍的开心。
记忆里,每每回想起那段青涩的时光,就总会觉得,无知的自己是在将一个鲜活的生命温柔地伤害。
那时候的友情,单纯而温厚,还拥抱着这段最珍贵的友谊的你们,可一定要记得,好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因为最掏心,所以最开心,若等到逝去后才珍惜,那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