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从绽放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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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婚外情的定义(3)

尽管现代人寿命的增长,极可能使婚姻忠诚变成一种乏味无趣的东西。但是,随着似水流年,情感出轨越来越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幸又不公平的是,这个事实对女人比男人更为贴切:在我们这个青春导向的性爱文化中,中年女性与年轻对手的竞争,经常甚至总是居于严重的劣势之下,她们在人们心中是以“人老珠黄”的形像出现的。

显而易见,婚姻和婚外情的选择有各自优点,但也有许多不尽人如意的地方。这种两难情况应该不算意外,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而得之。人生就是要我们不断在两难选择中作出艰难取舍,而无论作出那一种选择,我们都会忍不住遗憾必须舍弃另一种选择。

婚外情幻想

人的思想比行为更先透露出在本性上他/她是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的动物。几乎所有夫妻,即使是良缘绝配,行为端正、工作辛勤,都迟早必会发现自己不仅欲想婚外关系,而且在意念上已经不忠于对方,蓄意地、淫色的绮想艳遇,已有一段时日。这种意念初次自然兴起时,往往遭到自我粗暴的摒弃,但是它们一再重现,而且一次比一次难以打消。最后,它们终于受到邀请、欣然接纳,但是代价不菲,它会使有非份之想者产生愧疚感。

无论是在会议室还是杂货店,在地铁还是公共交通车上,婚外臆想无处不在。有时诱惑力强的时候,臆想便急速地窜升。不过大部分时候,尤其在幸福婚姻中,臆想都会有所节制,它们多半转换成夫妇性生活的兴奋剂。

有些人认为,感情出轨的臆想是婚姻不幸的徵兆。这有可能,但是我找不到证据显示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性臆想是成年人正常生活的一部分,尤其在今天这样一个充满性刺激的环境下,人人都会偶尔臆想与陌生异性发生关系,或垂涎性感的邻居,或梦想与大牌明星上床。只是在我国,性臆想尚还出于可以意会不可言传的阶段,鲜少有人大胆地讨论此事,更不用说披露深藏在潜意识里的那种“邪念”。

许多女人遐想与陌生人、邪恶的情人、长发的不羁之徒上床,或遇上像《麦迪逊之桥》(The bridge of Madison County)(又译为《廊桥遗梦》)一书中的流浪客,和他偷欢数日,然后他就一走了之。他们梦想的是一种超越日常生活所限、狂野的、火热的而危险的关系。

一位中年女性的来信诉说了婚外情臆想的内心苦恼。在信中她这样说:“每当我和丈夫同房时,我的眼前好象都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我好象觉得很喜欢他。明明是丈夫在摸我,我却感觉到是他在摸我。我不敢对丈夫讲,因为我说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能在心里感到羞耻,感到害怕,就好象是和别的男人偷情被抓住了。但是,我又丢不开这种幻想,因为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都感到很快乐。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才好吗?”

性幻想并不是女性的专利,而是在男人和女人之间都有。但调查结果表明,女人、的想象要比男人的想像内容丰富,想象的次数和程度也都超过男人。有的性学专家推测,这种差别也许是女人比较注重理想,而男人比较重实际造成的。比如,年轻姑娘在自己的白日梦中大多幻想能有一个白马王子向她奔去,而年轻小伙子的性想象却多是与幻想中的白雪公主拥抱、亲吻,甚至上床。又比如,和丈夫同床性交的妻子却全心全意地进入性幻想,愉快地享受幻想带来的超常刺激,却把爱人排除在外。此时此刻,就象一位妻子所描述的:“如果说在那个时候我的丈夫还有作用的话,那就成了一个为我制造性感觉的机器”。

另一位年青女性,和她的男友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后私定终身,发誓白头偕老,但终因父母反对而各奔东西。后来这位女性虽然与别人结婚了,但在心中仍对以前的初恋情人不能忘怀,于是在与丈夫过夫妻生活时,那个男友的形象就悄然爬上心头。

还有一位女性私下里仰慕单位中一位男同事的风采和学识,无奈自己是有夫之妇,不能与这位同事亲近,于是就在行房中把丈夫想象成那位同事,以便使自己在幻想中获得满足。

一位妻子在即将达到性高潮时,突然失控喊出了自己一位男同事的名字,结果闹得夫妻俩差点离婚。

以上情况不仅发生在女性身上,也时常发生在男性身上。我常常跟一些女性朋友开玩笑说,男人的心中往往有两朵玫瑰,尽管他们通常理智而道德地只选择了其中的一朵,但当他遇见另一朵玫瑰时却难免要动心的。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喜新厌旧”是原我的冲动,是人的本能,我们也可以说,“见异思迁”是任何人一种正常的反应。正因为我们是社会的人,我们的超我规范了我们的行动。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钟情于从前情人的男性,也会在与现在妻子过性生活时,幻想着以前的情人回到了自己身边。

然而,男人很少会为此而感到自责,别人也不会将这种幻想与伦理道理联系起来。很显然,在这方面传统观念是苛求女性而放纵男性的。

男性从青春期开始就幻想与性感美女做爱,对方能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她也许是艳星玛丽莲·梦露,或者看了《花花公子》(Playboy)杂志封面的女郎。她也可以是一般正常却热情如火的年轻处女。他希望她是什么,她就是什么。

对我们以往认识的异性心存性臆想是相当普遍的现象。我们都记得高中和大学时旺盛的性欲意念。我们也记得当年的女友或男友。回忆与性臆想融合为一。我们去参加同学会时常常满怀着性臆想而去,为可能重新抓住青春的机会,驱走中年的忧伤和限制而兴奋莫名。

即使是非常美满的婚姻,也令人略感不足。婚姻美满的夫妇感到他们最重要的需求都已得到满足,而未得到的一切则变成每个人臆想的一部分。嫁了个稳定的男人会发现自己渴望享有婚外性关系;娶了个才华横溢但不够温柔的女人,幻想拥有一个温柔的女人来抚爱、照料。

在夥伴型婚姻中,夫妇关系是平等的,妻子通常不大会呵护另一半。属于这类型婚姻的几位男士,都心怀性臆想,渴慕拥有一位细致、体贴的婚外情人。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士说:

真的很滑稽。我非常支持女权运动,认为我太太是一个追求高成就的专业人士。但是如果她能达到女权主义追求的一切目标,再加上女性所有的特质,那就好了。

这句话多少泄露了潜意识中性臆想的“天机”,人类渴望和富有诱惑力的性感女神做爱,要比和平起平坐的老婆做爱来得更为刺激。

婚姻幸福的夫妇了解他们不能拥有一切,有些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不过,婚外臆想与实际行为的分野可能很细微。更有甚者,某些婚外臆想,与实际的出轨一样危险。

高天

高天三十八岁,外表看来性情平和,家境单纯。他身高中等,微胖,穿着体面但保守,一头整齐的卷发,一张老实巴交的方型脸孔,相貌粗犷而无忧。但是,我们被他的外表误导了。他是个敏感而富有才华的人,一个失败的怀才不遇的诗人,屈服于赚钱的欲求,成为一家小广告公司的广告撰文,但空暇仍挥汗作诗,写出当代人的绝望和苦恼,已完成一部有关现代诗,期望有一天能离开广告圈,从事更有价值的行业。据他说,他的诗文从未出版过,剧本也未制作演出过,但是总有一些报章杂志,会刊登他富有创诗意味的广告词。

六年前,他内心出现了一个年头,令他惊慌失措。这个念头并不是他企求乐见的。他有一本日记是打从三年前的四月开始写起,而且一直锁在办公室的桌子抽屉内。在这本日记的第五页上,他跟自己说话:

“这一切是几时开始的?我已不是头一回亲吻美勤了,不是头一回想要她,不是头一回跟她约会。一切都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打从‘那些念头’在夜半突突地萌发,就像雨季里在我脑海这片绿草地蔓生成灾的菇蕈。那是结婚十年来头一回背叛。事情是打那个时候开始的。”

结婚多年后,就算在海滩遇见一副诱人的胴体,他也不肯让自己冥想。六年前的一个夏日,他太太惠惠带着两个小孩回娘家探望父母三星期,他头一回开始遐想起别的女人。

“我应该心生警惕的。我应该觉察到未来情况,小心提防。但是我没有提防。”

第一回情形难以忘怀:他跟两名客户吃饭,一个是文杰(一个广告业务员),另一个是文杰的太太丽娜。她娇柔而女孩子气,活泼却又好似藏了什么秘密。他觉得她可爱极了,老是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地瞥她一眼;她注意到了,而且也一再看他,眸中带着点特殊意味,某种暧昧的讯息。高天紧张极了,他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甚至在念大学时也没有。饭后返家,他心绪大乱,充满焦虑。他并未试图去找她,也未再见过她。

就在遇见她的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臆想着丽娜的丰乳肥臀。这一天晚上我头一回做出了对妻子不忠的行为。。我继续假想某个晚上文杰和我再度约谈公事。他迟到了。先到的是丽娜。她走进餐厅;我向她招手示意。她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请她喝杯饮料。我们闲聊,两人均坐立不安。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我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轻声说:

‘我们彼此似乎都不太自在。’她说:‘我也感觉到了。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深长的对望。我们彼此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文杰走进餐厅,之后大家都态度乾脆而公事化,但是她和我的目光一再相遇。

两天后,我的电话响了,是她打来的,口气烦乱,她需要跟我谈谈。我告诉她我一直很想打电话给她,但是不敢。我们见面吃午饭,情绪翻腾得几乎前言不搭后语。我们相问如何彼此处置彼此之间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我付帐目,默默无声,恍惚去了一家旅馆。我做了登记,两人一语不发地上了楼。

之后,天哪!那似水柔情、那炙热的情焰、唇舌的搅和、手指沿着柔润的肌肤锲而不舍的探寻、激奋与叹息、疲惫而又快乐,还有带着一丝愧疚探究这一切的内在意义。

‘邪恶的人哪,你居然躺在家庭以外的床上,身体紧贴着别的女人!’”

他在一股情绪痛苦痉孪中突然打住了正在热烈进行的爱之恋。他的反常,连丽娜也感到了。

“然而仅仅过了一星期,我再次绮想跟丽娜丽娜作爱。又过了一星期,我绮想跟另一个女人,之后陆续跟许多女人有过淫意。而我这个笨蛋居然始终没有察觉,惠惠和我之间的关系出问题已有经年,我在那里不断制造绮想,任凭我俩的关系日益冷淡、恶化,已到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当然,有些人既没有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的冲动,也没有发现自己犯了幻想上的不忠。这些人包括少数婚姻绝对幸福而满足者,还有大多数是被良心牢牢控制,不仅细节清楚的臆想,甚至情欲本身都被意识阻遏。不过这种人只占了少数,大多数夫妻,无论只是偶尔还是经常,都会幻想跟配偶以外的人发生性行为或恋爱。

我们的调查表明,白领阶层中有四分之三的丈夫和超过四分之一的妻子,承认自己有婚外性交的欲望,有的偶尔,有的几乎随时有这种欲望。

这类欲望制造的遐想,其类型和内容各有不同。高天的遐想只是其中的一种类型。其他类型有短暂片段的,有巨细靡遗的,有纯粹幻想的,也有完全浪漫的,全端视个人对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的欲念和个人道德的强度而定。

有些人只是偶尔不由自主地沉迷在突发的遐想中,有些人则每天定期幻想,把它当作一种日常活动。有人专心遐想邂逅中的感情层面,逃避实际的性发泄;有的还对肉体行为想入非非,忽视故事的前因后果;有的人还想创造出理想的婚外伴侣;有的则以个人认识且臆想的真人对象来构筑遐想内容。

下面这些案例勾勒出部分不同的类型:

一位研究物理学家在四年结成美好婚姻之后,渐渐地变得莫名其妙地不快乐,他感到困惑又烦恼。“总是有一股不知所以然的不满足在折磨着我。她事事处理得井然有序,孩子们也都很乖,我头一回有了像样的收入,实在无法理解自己那种情绪。如今,离婚两年后,他明白当时他自己的兴趣增多了,而他的妻子并没有同样的体验,同时,他开始重视性和情爱的表达,而她则依旧虔诚、压抑,而且厌恶性和情感的表达。随着不满足日增,我开始幻想跟另一种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情形。就这样,我变成习惯性在开车往返办公室的途中作白日梦。我企盼它,好似真要去跟心爱的人碰面。有时候,我甚至托辞提早上床,好跟自己幻想独处。我会在床上创造一个跟我太太不一样,而且完全具备我所渴望的那些特质的女人,然后连续多日幻想跟她艳遇的情境。之后,我会抛弃她另外再创造一个新的对象。每一个新对象都是在办公室里偶遇,而后慢慢演变成一种浪漫恋爱,两人见了面一起做许多事:爬山、滑雪、看日出、吃一顿美好的晚餐,温柔相吻,躺在彼此怀中。”

一个二十二岁、瘦长、头发染成当今社会上最流行的金发的年轻人,学业略有耽搁,尚在大学就读,但已跟当地一位电视主持人结婚两年。她的活跃和成功造成夫妻间关系紧张,而且使他产生一种自卑感。数月以来,他安抚自己的方法就是下午下了课回家,趁她还在上班,假寐两小时。其实,他是让自己幻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建筑师,他的事业包括了出差去各个大城市,那都是他高中认识的一些女孩现居的地方。他打电话给她们,而她们虽然都结了婚,每一个都能设法跟他见面,吃晚饭,叙叙旧。每一个最后都与他发生了婚外情,但从没有任何破坏婚姻的举动。

一位现年四十二岁的大学教师说,打从十来岁开始他就有各种性幻想,而且是伴随自慰产生遐想的。婚姻暂时中断了他的幻想生活,但是结婚五年左右,他发现自己偶尔会在脑海中重播旧片,或创造出一些新的幻想情结。

“小时候,那是一种欲渴使然;近年来,则是因为婚姻生活的烦闷和一成不变。但是那些幻想其实也大同小异。我总是幻想某个非常肉感的女孩,幻想对她所做的动作,她对我所做的动作。但是我幻想的东西不只是性。我一向是个浪漫派,尽管我非常喜欢自己的太太,但总会幻想自己遇见一个可人儿,跟她疯狂做爱,然后慢慢发展成一种毕生矢志不渝的爱情。尽管我已是一个结婚多年的中年人,头发也已脱落,我仍情不自禁地产生性幻想。”

多婚动物

研究人的性爱的人,就如弗洛伊德与金赛,说法虽然殊异,但他们都认同,人类在生物学上是多婚的动物,一夫一妻是教养和社会规范造成的人工产物,并不属人性本能。在我国,为了家庭乃至整个社会的稳定,人们几十年一贯制地被灌输了与上述生物学观点完全相反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