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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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祭拜

“不报仇了?”赵飞儿站在方羽辰面前问道,目光很是严厉,方羽辰沉吟,“现在不急”“为什么?”她立刻接口问道,不给方羽辰丝毫反驳的机会,目光直视方羽辰,令方羽辰都有些无言以对了。

“父母之恩大于天,你为何不去报仇?”赵飞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知道,方羽辰不去复仇的原因多半在自己这里,“不是,飞儿,现在真的不能动手,正道孱弱,经不起打击,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时间”方羽辰耐心解释道。

“什么时间?”赵飞儿继续问道,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好像那死去的不是方羽辰的父母亲人,而是她的一般,这令方羽辰心中一阵感动,“我留下天元仙府,可短时间造就出许多高手,可再短的时间也是需要时间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若此时我杀了离魂,嗜魂宗必定会报复,我不可能用逆转功法杀他,报仇,要光明正大,可那样,就会给我御剑门和天机阁带来灭顶之灾”他的语气不自觉间变得凝重许多。

赵飞儿沉吟了一下,“也对”随即看着方羽辰,“那就依你吧?”说罢便拉起方羽辰的手,快步走向前,前后反差之大令人瞠目结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赵飞儿自知自己只有九年寿命了,她也舍不得再度与方羽辰分开,毕竟,若这一次分开了,怕会是永远的离别。

二人在的行程也放得很慢,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暂时不去报仇,那自然心中也放轻松了不少,现在的情况很严峻,牵一发而动全身,非是他不想报仇,而是有心无力,不能轻易动手,他已经打定主意,即便现在不动手,他日,自己也一定要灭绝整个嗜魂宗。

“尝尝”赵飞儿夹了一口菜送入方羽辰口中,方羽辰故作沉醉,细细品尝,摇头晃脑,待赵飞儿不耐烦时,方才悻悻一笑,“真好吃,来,你也吃”说罢便夹起菜送入赵飞儿口中,二人倒是很甜蜜,可着实苦了饭馆里的食客了。

这里的食客大多都是普通人,不懂修炼,初见赵飞儿这等美貌女子,直以为是仙女下凡,一个个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赵飞儿,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了一般,有心前去搭讪,但一见赵飞儿他们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丰神俊朗的方羽辰。

半个月后,方羽辰带着赵飞儿回到了自己昔日的家,昔日的城,只是许久过去了,这里也是大变样,方家的宅院早已被其他人家替代,一些建筑风格亦是大变,“这还是我的家么?”方羽辰面色微沉,心情很不好。

赵飞儿见状,握紧他的手掌,“这里就是你的家吗?”她好奇的问道,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只是将月华宗当成自己的家,不过年龄越大,她便越发觉那不是自己的家,虽然师姐妹们相亲相爱,可没有父母亲情,自己的师尊又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物,她自是感觉不到家的温馨。

听到赵飞儿的问话,方羽辰缓缓的点了点头,“这里,以前是我的家”赵飞儿疑惑,“那现在不是吗?”她继续问道,“不是了”方羽辰面带苦笑,带着赵飞儿走入城中,在城中缓缓走着,感受着昔日的感觉。

没有在乎别人诧异的眼神,也没有在乎别人火热的目光,更没有在乎有人对他露出嫉妒之色,他带着赵飞儿,自己的媳妇,来看看这个昔日的家,走到城墙边上,那里呈暗红发黑之色,似是血液干枯一般。

方羽辰手掌颤抖的摸过那痕迹,“知道吗?当年,父亲就死在这里”说话时,他已是满脸泪水,看得赵飞儿心疼无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的父母,尸骨无存,呵呵,我想祭拜他们都不可能了”他仰天深吸一口气。

压制下自己激动地心情,伸手拿出一叠纸钱,两根蜡烛,这些,是在路上他背着赵飞儿偷偷买的,这些给死人的东西,他不想让赵飞儿看见,在他取出之后,赵飞儿亦是取出纸钱和蜡烛,令他很是诧异。

“飞儿,你这什么时候买的?”方羽辰诧异的问道,赵飞儿轻笑,“你也真是的,好歹我也是你方家的媳妇,祭拜爹娘怎能瞒着我?”说罢,笑意渐消,“告诉你,以后不许瞒我,听到没有?”显然,对方羽辰的做法,她很不满意。

点了点头,方羽辰笑着说道,“以后不会了”,二人在这处城墙跪下,许多行人皆走了过来,更有些地痞一般的人物,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赵飞儿,眼神之中充满了敌意,方羽辰未曾看便感应到这些目光,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各位,我来此祭拜父母,还望不要打扰”他缓缓开口,一股冷意蔓延开来,令周围众人心头发寒,随即便急急离去,不过却剩下了几名不长眼的地痞,“哟,这小娘子好漂亮啊,你将她让给我们,我们就不打扰你拜祭父母。”

跪在城墙之前的方羽辰陡然捏紧双拳,“该死”他心中涌起杀意,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了他的双拳,转眼看去,却是赵飞儿在对他摇头,缓缓松开双拳,“再说一遍,给我滚”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听在那几名地痞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几名地痞登时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跑了,“他们还能哭爹喊娘,可我”泪水滑落,滴在地上,看着墙上的那片血渍,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父母的,但他清楚的知道,当年,他的父母就是死在这里。

深深的叩拜下去,久久不曾起身,赵飞儿也与他一同叩拜,同样未曾起身,许久,方羽辰直起腰来,看着身边的赵飞儿,“你身子弱,不必与我一同”话还没说完,便被赵飞儿一眼瞪了回去,“再说一句?”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方羽辰,将蜡烛摆好,伸出一只手,“我现在修为尽失,你把蜡烛和纸钱点着”话语倒很不客气,方羽辰无奈的笑了笑,点燃蜡烛纸钱,“爹娘,孩儿带着妻子看你们来了”他哽咽的说出这句话。

“爹娘,媳妇来看你们了”赵飞儿脆生生的说道,眼泪在眼圈之中打转,“在此,我要给你们告状,他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而且还不听话”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眼泪彻底流了下来,积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方羽辰不语,只是跪在地上,烧着纸钱,赵飞儿的一字一句令他心中很感动,他相信,若父母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喜欢这个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姑娘,她不忍方羽辰自责,所以以这种方式来减轻方羽辰心中的痛苦。

赵飞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从星辰山开始,讲述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如何产生情愫的,期间还略微的抱怨几句方羽辰的粗暴,让方羽辰觉得,这个姑娘很可爱,非常可爱,他打心底彻底爱上了这个姑娘,他知道,这爱,永远也不会消退。

赵飞儿话锋一转,又说道了方羽辰是如何不顾自己而救她的,这却是出乎了方羽辰的预料,他一直以为赵飞儿不知情,如今这情况,看来什么事情对方都是知道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赵飞儿的讲述。

“爹,娘,飞儿从小无父无母,多渴望有父母啊”赵飞儿委屈的哭泣,令方羽辰心中都是不忍,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合格,那个做媳妇的可是非常称职的,哭得稀里哗啦,就差流鼻涕了。

赵飞儿抽泣,“羽辰不听话,我管不住他,呜呜,是我的错,爹,娘,原谅我好吗?不久我也要离开他了,我很担心,担心没有我的日子他不好好照顾自己,担心我不在他身边他又会去跟人拼命”她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索性这里的人都叫方羽辰给吓跑了,任赵飞儿如何哭也无人看见,方羽辰侧目,“飞儿,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认真的说道,“你?信你才怪”赵飞儿翻了个白眼,眼泪汪汪的模样惹人怜爱。

方羽辰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心中的悲伤也不知不觉的减少了许多,他知道,赵飞儿这样做完全都是为了他,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如今,自己心中的悲伤得到了缓解,可赵飞儿还没有,她越来越伤心,就像自己的父母死去了一般。

仔细想想他便释然了,非是赵飞儿入戏太深,而是她从小没有父母,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一个弱女子,一直默默的承受着无父无母的痛苦,那是很难受的,如今终于有了父母,即便这个父母她未曾见过,也早早的就死了。

但她却很懂得珍惜,“爹,娘,羽辰对我很好,可是我不希望他有事”赵飞儿的哭声终于变小了,只是下巴不断颤抖,每说一句话都会掉一滴眼泪,“飞儿,注意身体,这样会哭坏的”方羽辰叮嘱道,赵飞儿的情况让他看了都直皱眉头。

“我不管”赵飞儿固执的说道,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在方羽辰面前固执,也是这一生的第一次,从来她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固执的情绪,以往对方羽辰也是如此,但现在,她却固执了一回,完全不听方羽辰的。

“你不听话,却要劝我注意身体”赵飞儿抽噎,方羽辰愣住了,看着面带泪水的赵飞儿,蓦然,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痛哭出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他只是觉得,心中有股难言的感觉,令他很难受。

也许是因为十年后赵飞儿要离他而去,也许是因为赵飞儿的话触动了他,也许,有许多也许,起码现在,他真的很难受,这不是伤心,不是难过,只是纯粹的难受,赵飞儿没有安慰他,只是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