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在和阎圃商定完锦衣卫的一干事项之后,并没有停歇,而是在督查完山字营的操练之后立即动身赶往了军器司。
刘璋在到达军器司之后,军器司的主薄马上便开始‘热情’的招待刘璋,毕竟,这军器司的主薄和刘璋也算是老相识,刘璋最开始的那一批钢刀劲弩便是从军器司制作的,要是没有这个主薄帮忙配合,刘璋也不会那么快得到那批机械。
“主薄大人,呵呵,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来找大人帮忙的。”刘璋淡淡一笑对军器司的主薄说道,整个人仿佛戴上了一张和善的面具,显得老练无比,和他刚刚步入益州官场时有如云泥之别。
刘璋不这样说还好,刘璋话音刚落,军器司的主薄脸上马上便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谦逊谄媚说道:“公子万万不可如此说,卑职等人协助公子乃是本职,今日州牧大人已经向益州各司发布了诏令,令我等协助公子北伐,卑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难为公子。”
刘璋脸上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刘焉这么快就会向益州各个部门发布诏令,要知道古代各级部门之间传递消息并不是很快,就是部门分工最为完善的唐代,一条诏书都要传递个三五日方才能够让长安城内所有人知晓,而刘焉仅仅一日便做到了这一点,由此可见刘焉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但刘璋仔细一想,刘焉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发布诏令,归根到底却还是因为北伐仓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要是因为消息闭塞,自己得不到各个部门的帮助,那对北伐的影响不可谓是不小。
刘璋再次一笑,对军器司主薄笑道:“既然大人得到了父亲的诏令,刘璋这里就暂且不客气了;还请主薄大人调动军器司的所有匠作们一起帮我,另外再调动十万副甲胄,十万长矛大剑,还有相应的其他物资。”
军器司的主薄原本是一脸的媚笑,可是在听到刘璋这一番要求后,脸色却有些隐隐发白,整个人仿佛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脸色差的实在不能再差。
“公子。”主薄黑漆漆的脸上生硬的挤出了一丝谄笑,欲言又止的说道:“公子,这十万副铠甲是不是太多了些······”
刘璋在听完主薄这一番欲言又止的推诿后脸上当即不禁马上沉了下来,冷冷一哼,军器司主薄也被吓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果不算上汉中之战的话,益州已经有五年没有历经大战了,五年的休养生息,竟然连十万副甲胄都拿不出来,这不可以说不是军器司主薄的失职,刘璋又怎能不怒?
“难道我益州并没有这些甲胄?”刘璋整个人冷声说道,语气中很是不善。
“没···暂且还没有。”军器司主薄的脸上苦的有如黄莲一般,几乎颤抖着哭丧着脸道:“但这和属下确实是毫无干系啊,属下上任方才仅仅才一年,属下短短时间内确实拿不出这些甲胄啊!”
刘璋知道,依照惯例,东汉的大小官吏会不定时的调动,而如果他面前这名主簿的话属实的话,那他的上一任肯定便是那种不物实际的官吏,这种官吏在汉末不可谓是不少。军器司本来就不是一个为人们所重视部门,再加上汉末的大多官员都喜欢清谈,有这种主官,军器司如今连十万副的铠甲都难不出来也就不奇怪了。刘璋甚至敢断定,上一任的军器司主薄甚至连自己面前的这一位都不如,毕竟自己面前这位还有升迁之心,还能干出一些业绩,上任主薄恐怕只怕是在混日子而已。
“那我益州现在能拿出的甲胄有多少副?”刘璋阴着脸沉声问道,他现在并不想追究这件事,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益州现在到底有多少甲胄。
“共计还有七万三千多副甲胄。”军器司主薄连忙小心翼翼的答道,生怕刘璋一不高兴便将这件事捅到上面去,到时他这个主薄做到头了,他心里清楚,耽搁北伐出兵这种大事可不是仅仅掉脑袋就能解决的。
“还算不错。”刘璋点了点头勉为其难的说道。
毕竟,在东汉末年这种时候,有把刀就能算上是兵,有普通铠甲铠甲的更可以说是精兵。如今益州能拿出七万多副甲胄,也算是远超其他州了,据刘璋所知,如今北方的青州和兖州,因为连年征战,铠甲耗尽,此时士兵甚至是不穿铠甲,只有将军才能穿得上甲胄。
“这些甲胄质量如何?”刘璋接着仔细问道,要知道,铠甲这种东西不能仅看数量,质量也十分重要,如果质量不好,刘璋甚至情愿不带这七万多副甲胄北伐。
“这些都是上等的甲胄,卑职刚刚上任时因为怕受牵连,于是便打开仓库仔细检验过。”主薄十分惶恐说道:“这些铠甲,都是军中的制式,左侧为铁制筒袖铠,与胸背相连,用鱼鳞甲片编缀而成,防御力极好。右侧手臂处为普通戎服,可减少士卒负重。”
刘璋在听过后不由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按照这主薄所说的,这些甲胄都属于精良甲胄,虽然数量少了些,但质量却不错,和中原地带的甲胄相比,也算是略胜了一筹。据刘璋的记忆,现今中原的士卒,所穿的甲胄其实并不是大汉的制式甲胄,而是一种介于轻甲和制式铠甲一间的一种皮甲,防御力其实并没有这种制式甲胄好,只不过是胜在产量,生产一张制式甲胄的时间几乎能生产两张皮甲。
“我益州的轻甲还有多少?”刘璋继而问道。
在汉代,其实所谓的甲胄和轻甲并不是一种,甲胄指的是重甲,只有上了级别的军侯才能穿,上面大部分由钢铁制成,甚至有的部分会加入鱼鳞甲叶,属于铁甲,要不然以益州几乎五百万人口,凭借五年时间也不会仅仅打造了七万副。而轻甲和甲胄不同,属于寻常士卒所穿之甲,有棉甲,布甲,竹甲和皮甲之分,最常见的便是皮甲,以三国时期来说,每个割据一方的诸侯都至少存有轻甲五六十万以备战事。
“公子还请放心,皮甲尚有三十万副,布甲五十万副,可供益州接连征战三年可用。”主薄连忙答道。
“既然如此,我要你准备皮甲十万副,布甲十万副,甲胄两万副,兵刃二十二万副,你可准备的出来?”刘璋再次向军器司的主薄严声问道。
主薄的脸上顿时吃了一惊,刘璋虽然把要求放低了,但是相应的数量却大大增加,虽说这些东西都存在库房里,军器司也拿得出来,但这么多的军械铠甲,就是从仓库里调出也要一些时日,就连主薄本人都不知道能否在一个月内调集好这四十四万军械。
“卑职遵命!”
但即便如此,军器司的主薄依旧苦着脸朗声回道,声音中没有半分质疑。他现在连自己的把柄都握在了刘璋手中,还哪敢有半分推辞,况且推辞人家一次是实在难以做到,如果再推辞第二次,那边真是不识好歹了;虽说调集不出十万甲胄是上一任主薄的过失,但人家已经离职了,要是非要追究的话也只能追究自己了······
“那,失职的事情···”军器司的主薄连忙接着的对刘璋谄笑着问道,这件事情可是关乎着他的身家性命,如果刘璋执意不肯松口的话,那他也只能回家等死了。
刘璋看着身前主薄如履薄冰的样子,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自己马上就要离开益州了,没必要去得罪别人,于是微微一笑,别有深意说道:“既然主薄先生丝毫没有推脱,那之前的事情就当是没有放生过吧;对了,说起来我倒是来了这军器司几次,反倒是一回也没有参观过这军器司的工坊,不如你带我去军器司的工坊中转上一转如何?”
“卑职敢不从命!”主薄原本战战兢兢的脸上顿时是喜开笑颜,连忙笑道:”公子请这边请,请这边请,还请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