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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环境现状的沉思(1)

1.生命之源的枯竭

水是天赐之物,又是地藏之源。历史向我们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先有地球后有水,有了水之后地球才有活力,才出现绿色和生命,人类的文明才能展现它的辉煌。

没有水哪有科学和文明?水是生命之源。

无论是地中海的古罗马文明,还是希腊的爱琴海文明或者是亚细亚古老的大河文明,文明的曙光总是在波涛汹涌中才会闪现。因为水,楼兰消没在茫茫的沙漠之中。

然而,自古以来,人类就很少能善待它,因为水实在是太丰富了,地球这个富饶的星球在诞生之时就预知了水的重要。

可是,我们所有人过去都可以轻视、可以玷污的水已经开始了它的报复--让你喝不到清水,让臭水去玷污人的血液、民族的血液。让我们来看看下面一组枯燥的数字吧?

地球的总表面积为5.1亿平方千米。

覆盖地球的水面为3.60亿平方千米。

海水占总水量的97.3%。(全球总量140亿亿吨)

淡水占总水量的2.7%。(其中冰川占2%)

中国的总水量名列世界第6位。因为人口众多的缘故,人均占水量是世界人均占有量的1/4,第88位,在贫水国的行列中。

中国水量的分布极不平衡,相对而言,南方稍稍好一些,雨水也多;而北方,则其干旱的程度,看一眼大片焦黄的土地上寸草不生便可想而知了。人口稠密、工农业发达的海河、滦河流域,人均水量仅430立方米,比干旱的阿拉伯半岛还少。干旱年份,京津地区缺少水达100亿立方米。

全国缺水的城市188个。日缺水量1240万吨。

农村尚有5 600万人、3 000万头耕畜的饮用水源没有解决。

全国每年受干旱影响的耕地占总数的1/5。

年径流总量、人均、亩均占有水量

国家年径流

总量(万亿

立方米) 人口

(亿人)人均径

流量 (万立

方米) 耕地

(亿亩) 亩均径流量

(亿立方米)世界各国总计47.0043.35 1. 08198.900.24 巴西5.19 1. 234.224.85 1. 07 前苏联4.712.641.7834.000.14 加拿大3.120.2413.006.540.48 美国2.972.20 1. 3528.40 0. 11 印尼 2. 811.48 1. 902.13 1. 32 中国2.71 11. 300.2414.130.19 印度1.786.780.26 24. 700.07 日本0.42 1. 160.360.650.65 再详细一些,我国河川年径流总量2.7万亿立方米(约占全球年径流总量47.0万亿立方米的5.1%),仅次于巴西、前苏联、加拿大、美国和印尼,居世界第六(见表)。但按人口平均占有的水平却是世界上最低的国家之一。按人均占有径流量计算,我国每人每年平均约2 400立方米,只相当于世界人均占有量的1/4,美国人均的1/5,前苏联、印尼人均的1/7,加拿大人均的1/50。日本水资源只有我国的1/6,但我国人均水量却只有日本的3/4。耕地亩均占有径流量也只有1 900立方米,低于世界平均数。因此,就人均和亩均占有水量而言,我国水资源并不富裕。

然而中国在水资源上却陷入了一个怪圈。一方面,水资源严重不足,另一方面却浪费十分严重,污染越来越加剧。这是一种何等的困惑。

长江、黄河、松花江、珠江、淮河、海河、辽河是支撑着中华民族生生衍息的七大水系,是中国的母亲河。但不知从何时起,母亲河已偷偷流泪。自20世纪70年代起,七大水系已出现了程度不同的污染,污染带越拉越长,水越来越脏。在全国5.5万千米河流中,长江以北交叉纵横的河网中已很难找到一条没有污染的河流。从渡口到上海3600千米的河段中,岸边重污染带达1/7,也就是说有500千米的长江水已不能饮用和灌溉,也不能被工厂取用。500千米!全中国有多少个500千米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不再能品尝到水的甘甜,苦涩与漂白粉使我们的舌头和味觉麻木,我们看不见自己的血管里出了什么毛病。而作为山河大地命脉的大小河流,也就是土地母亲身上的各种血管的淤积、堵塞、污染,我们更是视而不见;不仅仅是视而不见,我们中的几乎每一个都参与了堵塞母亲血管的罪恶的行为。以黄河为开端,长江、珠江、淮河、松花江、辽河、海河无不群起效尤,纷纷地一路掠夺,把泥沙拱手相送给大海,不把大海填平仿佛不足以证明沧海桑田这一真理似的。

然而我们面临的困境,又岂止是水土流失。各种不同程度的污染正像毒液一样浸染着我们的血液,截至1988年,长江流域有各类工矿企业10万多个,近几年兴起的乡镇企业使这个数字还在迅速递增。为得水利地利之便,这些工矿企业主要分布在沿江城镇,挖矿的、烧石灰的、小煤窑、小砖窑可谓星罗棋布,每年排放污水120亿吨,也就是说每天都有0.34亿吨污水倾泻在长江之中,而渡口、重庆、武汉、南京、上海5大沿江城市的排放污水量,占总数的80%以上,形成污染带累计长500千米,已监测出的污染物质达40余种,其中COD43万吨,酚和******1 800吨,砷及汞、铬、铅、镉等有毒金属1 630吨,石油类近万吨。长江的水污染还来自农药、化肥,流域内每年使用农药60万吨上下,有机氯农药占一半以上,农药的有效利用率仅为10%~30%,其余散失于土壤和水域,并渗透到农作物和水产品内--我们每天或常常食用的粮食、蔬菜及各种鲜鱼。在长江流域污染严重的某地的测试表明:大米中汞的检出率高达95%,蔬菜中铬的检出率是100%。长江还是这样流着、流着,它已经变得十分沉重了,而人们还在向它倾泻更沉重的包袱。人们,你们究竟怎么了?哺育了几亿人口的大江,就是被这几亿人口污染着:垃圾、煤灰、各种废渣、大小便……高智商的人类做着最低智商的或者是毫无理智的损害人类自身的事情。这是当今世界一个最痛苦也最使人不解的话题。

当你走遍中国,就会发现衰败的又何止是长江、黄河,是七大水系!

京杭大运河--南起杭州北至北京历经四省一市全长1 700千米,这是世界上人工挖掘的最大的河流,是中国人的骄傲,它比苏伊士运河长10倍,比巴拿马运河长20倍。这样一个浩大的南水北调工程曾为中国几千年的发展做出了难以笔述的功绩,哺育了无数的中华儿女。然而为什么就是在20世纪60年代断了流,仅剩下江浙一带的运河还稍有生机,为什么?几千年都不断的水为啥就毁在几十年里?苍天不知,大地不知,大运河也不知,而人啊,你却知道!人们沿途四处挖掘、截流……得一时一地之利之后,眼巴巴地看着流淌了上千年的南运河干了!一根血脉被无情地挣断,换来的是无穷的哀叹和无奈!

今天,为了解救北方的缺水,我们不得不再次设法唤起运河的生命,修补好这一血脉。南水北调,又一个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创举!我们自豪吗?我们有的是无奈,我们原本不需花费上百亿的钱来南水北调,这些钱原本可供多少失学的儿童重新踏入课堂,又可以多出多少研究成果,然而现在却不得不用来修补过去的漏洞。南水北调东线工程--这是从江苏扬州抽水上扬经大运河河道跨越黄河,一直到天津直至北京的一条路线,实实在在的大运河修复工程。不知古人作何感想!

而与此同时,我们还在谈论南水北调的中线、西线工程,撇开钱不说,我不知道长江是否还有那么多水可调,而调过采的水是不是还干净,调水后又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不知道……也许老天知道。

水!水!水!环顾中华大地,何处不缺水,而水就这么多,即便把地球打个洞也还是如此,海水变成淡水又不现实,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

1988年5月10日21时;武汉市陆家街发生了一次地陷--10多间居民住房、一间工厂传达室、一间中学的平房连同大树、电线杆钻地道似的变得无影无踪。又是因为水!原来是因为在那块地附近深井过多,盲目开采地下水所致。而那仅仅是一个10多平米的地陷,要是10多平方千米、100平方千米、1 000平方千米呢?事实上,如同人们居住在圆圆的地球上觉不出其圆一样,我们的上海、天津、北京、沈阳、宁波、西安、常州、哈尔滨等20多个城市已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悄悄地下沉、下沉!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由于采水,恐怖的奇观出现了:北方15 000多平方千米的漏斗区悄悄地、神速地跨过黄河,越过长江,和苏州、无锡、常州"金三角"的大漏斗串联接吻、拥抱。

但我们真的没救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我们可以说世界上被称为母亲河流的江河无一不在污染之中。但,我们也应该知道,前苏联花了10年时间耗资巨大终于治理好了莫斯科河,因为这个转机,莫斯科现在清水长流绿荫葱葱,是世界公认最好的生态城市之一。英国泰晤士河的污染也曾使世界瞩目,这些年的治理工程已大见成效,世界各地的游客纷纷啧啧称赞。我们相邻的日本,在60年代公害不断,曾使日本的经济差一点儿陷于泥潭。日本人从改变整个生态环境着手,作为二次世界大战战败国,在一片废墟上,不必说如今的工业之发达,光是森林葱郁覆盖率达60%,还不够使我们反省再三吗?

如果决策者有效地制定并执行法律、法令--尤其于那些真正握有权力而又不守法者;对当前大规模的方兴未艾的乡镇企业对河流及整个生态带来的影响,再也不能因为单纯的产值而忽略了大片的农村正在被污染,大片的绿地正在消失,应有科学的调查规划,并切实采取措施;

如果我们以坚决的手段制裁那些乱砍滥伐者,尤其是那些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败类以及包庇的官员、调查组;

如果我们不仅仅着眼于今天的钱,并且告诉人们以破坏自然生态致富,是最大的为富不仁;

如果我们人人提高了公德心,每一个公民都去爱护树与水;

如果我们大家都有这样的爱……

我们毕竟不能搬到月亮上去住,因为那里没有水。

2.还我蓝天

本溪,中国东北的著名钢都,曾经被称为"地球上消失的城市"。其实,本溪市并未消失,只是本溪被烟雾所覆盖,成为世界上少数几个在地球卫星遥感照片上找不出来的城市。

地处群山怀抱之中,以生产钢铁、煤炭、水泥为主的重工业城市本溪,在狭小的43.2平方千米的区域内,分布着420多家工厂,其中排污企业达200多家。由于本溪以原材料生产为主,烟尘污染成为主要危害。1985年一次最大浓度值超标3倍以上,超过50年代伦敦烟雾事件时的浓度。其污染居全国之首。全市经常处于烟雾弥漫、灰尘扑面、毒气熏人的情形之中。每年约有一半的时间大气能见度只有30~50米。据国际环境组织提供的资料表明,由于大气污染,本溪是世界上很少几个卫星找不到的城市。早在国际环境组织提供本溪污染资料情况的前几年,中央领导同志已经关注这一问题。******同志访朝归来途中,利用列车在本溪停车的工夫,在月台上对前来迎接他的本溪市领导同志风趣地说:"你们把天空的云都染黑了"。

能说本溪市政府不重视吗?本溪市市长曾经意味深长地说:"本溪人给全国送走了大量的铁、水泥和煤炭,也给自己留下了大量的烟尘和有害物体。"市长的苦衷流露于字里行间。那"大量的"钢铁、煤炭、水泥是个怎样的数字?2亿5千万吨。如此生产量要排放多少废气、多少废水?!本溪并不想消失在地球上!

在我国其他城市,大气污染也相当严重,真所谓"十个城市九个黑"。在每年冬季采暖季节,我国北方城市上空经常是烟雾笼罩,晴朗的天气屈指可数,能见度下降,给人们的生产、交通、生活和身体健康带来了很大的危害,许多城市慢性支气管炎、哮喘、肺气肿,特别是肺癌显著增加。1981年我国北方城市的降尘量比60年代的东京、纽约还高出1倍,二氧化硫相当于东京1967年的污染水平。

燃煤是形成中国大气污染的主要原因,中国的大气污染危害主要集中在城市,是以颗粒物、二氧化硫为特征的煤烟型污染。我国每年燃煤排放的烟尘为2 000万吨左右,二氧化硫为1 500万吨左右,其中烟尘污染最为突出。从全国范围内看,大气污染北方高于南方,产煤区重于非产煤区,冬季重于夏季,早、晚重于中午。

中国的雾都--重庆,曾以春城笼薄霭,山水有无间而著称于世。然而1987年9月,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天早晨,漫天的浓雾却如翻滚的潮水,漫过了江河、山峦,整个重庆市区沉浸在一片灰暗之中。但重钢的工人们照常上班,插入天际的排排烟囱照常喷吐着滚滚浓烟。家住渝钢村宿舍区的一些居民立刻感到心里堵得慌,晕沉沉的,手脚也沉重起来。接着,人们的呼叫声和救护车的尖啸声响成一片,渝钢村宿舍先后有403人被送进医院,其中,有97名重症患者住院治疗。事后,人们才知道,这是一次类似英国伦敦1952年发生的、造成震惊一时、有4 000人死亡的烟雾事件。由于浓雾像一口大锅扣在重庆人的头顶上,工厂烟囱排放的硫酸化合物等有害废气无法消散,结果越聚越浓,酣睡其间的附近居民也久困毒雾之中而在劫难逃了。

兰州是个美丽的城市,然而它也有美中不足,那便是全年有一半时间烟雾朦胧,冬日更是灰蒙蒙一片,很少见到蓝天红日;难得呼吸到洁净清新的空气。解放初期,兰州的空气是很洁净的,全年有烟日数只有9~62天。随着工业的迅速发展,人口猛增,城市和工业区各式各样的烟囱拔地而起,竞相喷烟吐尘。现在兰州全年有烟平均日数猛增到178天,1985年竟多达232天,可谓"全国榜首"。

美籍华人、联合国经济署官员、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教授黄开禄博士在"森林与环境"的专题学术报告上说:"站在黄山玉屏楼前,注视着病痕累累、枯活参半的松臂,非常忧虑举世瞩目的迎客松能活多久。"外国友人的担忧并非耸人听闻的无稽之谈,实在是颇有见地的卓识。君不见,玉屏楼宾馆过去烧煤,因燃烧不完全,产生大量的CO、CO2、SO2气体及灰尘,加上该处常年雾气缭绕,造成空气的严重污染,现在虽改用液化气和木柴,毒气成分减少,但仍然不同程度地污染着空气。每日游客云集,数千人在此憩息,大量塑料皮、纸制品、油污食品及果皮等乱抛,造成土质污染。满负荷的人来人往,早已超越了该景点的承受能力,污水乱流,势必造成水质污染。环境严重恶化造成松树抵抗力降低,迎客松更是首当其冲,自身的平衡系统被破坏,正常的生理机制被扰乱,致使病虫害有机可乘,最后结果必然导致迎客松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