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也！”这次是张小也的惨叫声。
莴苣不顾方向的准确，随便找个方向冲了进去，他想能不能找到一个雾薄弱的地方来推断事情的缘由。跑了大约50米，也没发现雾气有所减少。忽然，莴苣停住了，一阵吱吱的响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时而高，时而低，时而长，时而短。
“别听！”一声怒喝，一双大手捂在了莴苣的耳朵上。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巨响。木削横飞，纷纷而下，铺了莴苣和那个男人一身。
莴苣还没回过神来，那个男人拉起他就跑。莴苣也任他拉扯着，踉跄的跟着跑。
跑了不知道多远，身边的雾没了，莴苣才回过神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手指着：“你？…韩小居？”
男人点点头，用斥责的口吻说：“这么简单的常识，你们都不懂么？”
“什么？”莴苣被斥责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蝶形，善于吟唱，催人心智，不得终尔！除之法，乃为人性者。”
“这个我知道。有什么不对么？”莴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韩小居。
“你也就只知道前半句而已，不知道后半句是：人性者，必受幻化之气所扰，沉沦而入，不得复出？”语言之声变得缓和些。
“不懂。”
韩小居冷哼一声，从后背取下一把分不清型号的枪械说：“就是平常人受他迷惑，能收拾他的人被幻想迷惑，这个解释够通俗了吧？”
“啊？那不是没有破绽了么？”
“有！用碱！”韩小居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打开袋口，抓了一把，匆忙的在地上铺成一个类似于八卦的形状。
“八卦？你看多了《僵尸警察》么？”
“现实和虚拟的故事总会有些出入。”韩小居指着地上的八卦印记说：“这不是八卦，是一个古人留下的驱除阵法——万般。对这些雾应该有用。”
莴苣满脸惊诧：“万般？就这么一个白圈儿就能应付大雾？”
“那你告诉我，你的办法是什么？”面对韩小居的质问，莴苣很牵强的说了句：“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随便你！”
“破阵法，还要念咒文，真让老子不爽。”韩小居抱怨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挑开左手的中指。嘴里叨念着模糊不清的语言，没有升调和降调，不像是古文字，也不像是甲骨文。莴苣穷尽听力也分辨不出这种咒文的含义，于是，边掏耳朵边尽力的去记下韩小居念叨的声音。
待韩小居将手指按向阵图的时候，已经是5分钟以后了。莴苣头直接爆掉了，根本没听过这么长的咒文。
“开始有效了。”韩小居回头问莴苣：“记住了没？那咒文！你…你干什么？”
莴苣自顾自的活动身体，做了一系列的热身运动，回答道：“小也现在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要去救她。”
“一个妖，至于么？”韩小居轻视的笑着。
莴苣看也不看韩小居，回答：“看对于谁来说。”一个冲刺，如闪电一样跑了出去…
“老太太，你杀不了我的。”张小也所处的环境正是那个“神婆”的小木屋，被一根布满咒文的麻绳吊着，丝毫动弹不得。老太太一脸的邪笑，手里拿着一把已经褪色的刀在张小也面前晃来晃去，边晃边说：“知道这是什么刀么？尹，说的就是这把刀。上面的咒文叫做‘青文’，专门折磨你们这些妖怪用的。”说完笑了起来，尽管张小也是妖，也感觉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要杀我？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老太太满脸的狰狞，大声斥责：“你们这些妖怪，有本事冲我来，为什么冲我儿子去？是，我杀了很多你们这种污浊的妖类，也是我刨的坟，是我刨的。我儿子一点关联都没有，你们滥杀无辜，我杀你们也是天理可容的。”
张小也疑惑道：“坟？跟这有关系？”
“我不就是破坏了你们的复仇计划么？我是幽人，我有权利降伏你们，看看，你的人现在在我手上，我折磨她，有本事你来杀我，来杀我啊！”老太太对着屋顶大声喊叫，近乎疯癫。
韩小居紧跟在莴苣身后大声喊：“那个张小也不会有事儿的，就是神间的人来了也不会有事儿！”
莴苣停住回头问跟上来的韩小居：“为什么？”
韩小居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说：“不是每一个妖都有对未来的空间进行判定，而张小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必定会收到保护。而保护妖的人正是在神间和魂间之上的家伙。如果有东西胆敢碰下她…”
“会怎么样？”
“怎么样？身心俱灰。”韩小居在灰字上加重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更担心小也的安危了。”莴苣忽然说出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来。韩小居一脸的困惑。
“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有杀你儿子，你没权利来杀我。这是不被同意的。”张小也依旧冷酷，而且是越到危机时刻越是冷静的出奇。
老太太盯盯的看着那把刀，许久也不见动作。过了好长时间，才说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想到我为了苍生，除了一辈子的妖，到头来却被妖算计。这叫冤冤相报？人是人，妖是妖！殊途不论，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让我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呢？”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家在这一刻也止不住了眼泪。“人分好坏，妖也分善恶！我们是在尽量的压低平衡的砝码，而你不分青红，是妖就杀，这自然要有报应。”张小也这有些心软，毕竟是老年丧子，有这么过分的举动也是应该的。
“我没杀错过！你没资格说我青红不分。我不过是弄坏了一个狗贼的坟，你们就对我不依不饶。我跑了大半个国家，才找到这么一个隐世的地方，竟然…”老太太恶狠狠的说：“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尹发出白里略有些红色的光芒径直向张小也刺去…
“蝶形的痕迹我们没有找到，却受了他很大的打击。这在面子上还真有点过不去呢！”韩小居一边抓起地上的土放到鼻子前闻，一边跟莴苣说：“你不去找张小也了？”
莴苣“嗯”了一声。
“你就不怕我的话有假么？”
“不会，韩小居从来不食言。”
“那要看在什么方面，如果是保护你不受损害，我会撒谎的。”
莴苣没有惊讶的意思，说：“我早知道你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比神间还要高的家伙。”
“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
“嗯，张小也是什么样的妖，我比你清楚。这么轻易要了他的命，那就不是她了。”
“那你刚才那么着急？”
“我原来是担心碰小也人会有个三长两短，但是，我又一想，小也追踪了你这么长时间，抓到你，应该是她更希望的吧，所以，现在，我要看着你，等小也回来。”
韩小居用眼睛瞟了莴苣一眼，哈哈大笑：“你就认为你有能力困的住我?”
莴苣也哈哈大笑：“我是这么想的。蝶形，幻化的本事也是非常有一套的。韩小居，你不认为你今天话多了些么？”莴苣摆弄着手中的手枪，拉了一下枪栓继续说：“你认为妖会害怕那些碱？还特意去将手放到碱上？想迷惑我？我是三岁的小孩儿？”
“韩小居”用眼睛扫了自己一眼，望着莴苣问：“你发什么神经？老子不是韩小居，你是？”
“我没说你是，你不用那么慌张！”莴苣低声道：“可是，我是啊！”莴苣的声音忽然变调，一个女人的尖细嗓子暴露出来。
“停，一听到这个尖细的声音，老子就感到恶心。”
“你不是听到我的声音感到恶心，而是你因为我用枪指着你感到恶心。”蝶形用枪指着韩小居的头说：“韩小居，在下面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就跑上来折腾些什么？我在魂间就看你不爽了，你还敢管我的事情？”
“对于你们这些没长大脑，小脑出奇发达的东西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子在魂间都没人奈何得了我，你一把破枪就能拿我怎么样？”
“还这么嚣张？”蝶形一脚蹬在韩小居的腹部，冷笑道：“你哪里都出色，惋惜就是人类，同时也继承了人类最大的弱点——心太软。”
“你还真不知道悔改，竟然敢打韩小居先生。”韩小居有手指向下指了指，说：“你不光杀不了我，还要回魂间去。”
“万般？”蝶形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韩小居：“原来这个万般一早就是给我设计的？”
“大老远的就能闻到你的酸味儿，还想骗我？”
“即使这样，你的处境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现在我在指着你的头。”
“那个，下次，你要学乖点，想杀我，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万般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的，性能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蝶形用力的挣了挣，已经动弹不得：“你什么时候读的咒文？”
“咒文？去过魂间的人，根本不用读咒文，只需要用中指血就可以了。”
“我又大意了，上了你的当。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个河流的。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我不会放过你！”
“哦！”韩小居点点头，说：“老子随时恭候大驾，不过这会儿，送你去见你祖宗吧！”
韩小居咬破左手大拇指，在蝶形的额头上划出了一个类似于火烧云的印记。“拜拜！希望你旅途愉快！”他在蝶形的耳边轻声的说，蝶形的脚开始消逝，接着是四肢。“我们迟早会见面的，因为那个莴苣还活着，那个张小也还活着，只要他们在一起，我们就还会见面的。”随着“的”字的尾音，蝶形消逝与无形。
老太太的木屋被猛的撞开，莴苣径直向老太太奔去，夺下她手中的尹，一把将她推开。
张小也浑身是紫色的东西，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儿了。莴苣用刀挑开绑在张小也身上的麻绳，抗在肩上，夺门而出。
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车飞奔。
“你来的好晚！”张小也的声音细弱蚊丝，惨笑着说。
莴苣面无表情，把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着前方，忽然一脚踩住了刹车，车停在路旁，莴苣凝视了张小也数十秒，双手猛击打车门，直到心中的不快释放出来以后，低声的哭了。张小也用手轻轻的抚着莴苣的头，不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莴苣才缓过神儿来，起脚踩住了油门儿。
“第一次看你哭的样子，真的…让我很难过。我不喜欢看你哭的样子，是为了我哭么？”
“我不会再离开你！”莴苣沉默了片刻，吐出这七个字。
“什么？”
“我说，我，不会…”
砰～车子剧烈的摇晃。
“这么了？撞车？”张小也惊慌的喊道！
“扯，前面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撞车！”莴苣掏出手枪，小心翼翼的下车。
砰~又一辆车在与他们车平行的位置上撞到。
莴苣赶忙去车前用手去轻轻的向前触，手大约移动了十公分，所触到的地方起了螺旋式的涟漪，并且有变成黄色的迹象。
“这是？”
张小也惊呼：“阵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