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晋云评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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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洪武删孟子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是马上得的天下,所以他自己深知马上能够得天下,要治理天下得靠文人。而怎样统一士子的思想,以巩固他的统治基础呢?虽然朱元璋是草根出生,但自上位以来,自己非常注重学习。学习过程中对孔子的论语非常钦佩,而在洪武二年的一天,在读到孟子时候却大发雷霆。下令删除孟子一书,并将其列为禁书。最后甚至罢免了孟子千百年来在文庙里和列位大儒们吃供奉的资格,下令将孟子逐出文庙不得配享。并且下令说:诸大臣有谏者以不敬论,且命金吾射之。意思就是说那位大臣敢为此事进谏,我用弓箭射他。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令朱元璋如此愤怒,居然胆敢跟流传一千多年的亚圣叫板呢?而最后的结果又是如何。

我看这和朱元璋本身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其本身出身农民,元末时期政治昏暗,父母兄弟走在那时候统治阶级高压政策下死去。自己又出家、做乞丐、最后但土匪起义,可以说九死一生才做到皇帝。从他对待能人名士的姿态可以看出他是个极度唯我独尊之人。甚至下令全国凡是不从命当官者杀,就是但凡有能力当官的人敢拒不听从朝廷召唤的就处死。而当时都知道做洪武的官就最后都要死、而不去做官的马上就死。可以说在他心中除了老天爷之外他就是天。而他把孟子的牌位从文庙里撤出来,取消其配享资格。就是因为在读孟子的时候看其书中写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之视君为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之视君如寇仇。等等许多令他极为不满的篇章。在他心中所想,此书居然把老百姓排在第一位、江山社稷排在第二位,老子是九五之尊只比天小一点却排在最后。让我一个九五之尊先去把臣子当兄弟,做臣子的才会用心帮我做事。如果我九五之尊把你们臣子当作草芥,你们就敢把我这个比天小一点点的当路人。所以今天我就把你这个被供奉一千多年孟轲赶出文庙,列孟子一书为禁书,你们谁敢为此事进谏就杀。这时候满朝大臣都心急如焚,因为大家从小启蒙便读孔孟,而且都是孔孟之徒,不执行命令不行,把孟子请出文庙又感到极其荒唐。这时候偏偏也有不怕死的读书人,一个叫钱唐的士子还是毅然上疏,反对皇帝把亚圣孟子赶出文庙,明知劝阻皇帝有杀头之罪,仍然入朝抗旨劝谏。这时候朱元璋更加恼恨,便真的让卫士连射了好几箭。钱唐的左臂、右肩、胸部都中了箭,被射倒在朝堂上,但他仍然挣扎着向皇帝座前爬去。他说:臣为孟轲而死,死有余荣。最后朱元璋也被他的至诚所感动,并没有杀他反而请太医替他疗伤,但是始终不能改变他把孟子赶出文庙、以及禁读孟子的决心。直到不久以后的一天,钦天监的官员来禀报皇帝。钦天监也就是现在国家的天文气象局。他们说,荧行于惑,是天要发怒的先兆,陛下是不是有些什么政策举措,让上天感到不安了。这时候朱元璋楞住迟疑了,他终究是个农民,而且是小农经济社会下靠天吃饭的赤贫农民,因为靠天吃饭,从基因深处中就有这种对天的敬畏之心,就像他自己也认为天是老大,我是老二。别人是不敢对他发脾气的,但老天爷要发脾气,他还是不能不在乎的。虽然贵为天子,可他也知道自己再伟大再英明,他的命掌握在老天手里的。古人云:阎王要你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所以最终他撤销了圣旨,重新让孟子位列文庙享受世人的供奉。

最后这场荒唐的闹剧还没有结束,朱洪武又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那就另出一本删节修正版孟子。他在这本新版孟子节文中,只要是他不喜欢,不爱听,反感的,有损帝王威严的词句,统统删节掉了。甚至他对主持这项删节重任的编纂者,恶狠狠地咆哮:如果孟轲这老小子活到今天,落在我的手里,不要了他的命才怪。其实我看朱元璋的性格很好理解,就像他不许当时的人批评商纣王一样。并不是朱元璋喜欢或敬佩商纣王,而是因为他主张,即使皇帝如同商纣王一样荒淫无道,臣下也不应该批评,更不应该推翻。而对于他这样赤手空拳开创王朝的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真正至高无上的是他自己。当然除了老天爷比他大,呵呵不过也就大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