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被我一看,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之色,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嘴中忙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见到他这样,我心中也已经了然,此人必定与湘西赶尸一脉有渊源。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不便多说,但这具尸体已然尸变,留下只会是祸害,想必你也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是茅山弟子,断然不可能让你就这样带着它离去。”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小伙子面露难色的看着地上不断嘶吼挣扎的尸体,双手紧握拳头,像是在抉择着什么,我静静地等着他。只见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我说道:“你是茅山弟子,我相信你。”听完他的话,我不再犹豫,反手就将手中的问天刺入了尸体的心脏部位,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后,地上的尸体不再挣扎,身上的血肉开始迅速衰败,隐隐有尸臭散发开来,我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中间夹着“灵火咒”,嘴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灵火现,敕”
手中符咒无火自燃,燃烧跳跃的火苗附着在我并拢的两根手指上,随着我手指对着尸体一点,尸体身上迅速被火焰包围吞噬,约么一柱香的时间,随着火苗渐渐熄灭,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捧白色的骨灰。
那个小伙子看着地上的骨灰,眼中留下了悲伤地泪水,我暗叹一声,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陶瓷罐子,递给小伙子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如斯,节哀顺变,带上他回家吧,人总要落叶归根。”言罢我转身上了车,留下小伙子自己处理后续的事情。
回到车上后,我没有理会车上众人的惊奇崇拜,径直回到座位上,几分钟后小伙子也抱着骨灰罐子回到了车上,走到我身边郑重的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我对他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司机也已经醒了过来,看到我们都在车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将车打着之后继续沿着颠簸的山路朝着龙县走去。我原本还有些奇怪,但在心中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里是湘西,哪怕是处于的这个科技时代,人们对于这些神秘的事情依旧是心怀敬畏。
那个小伙子坐在了我身边的座位上,怀里依旧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只骨灰罐,一番交谈后,我得知了这个小伙子的故事。他的名字叫做廖飞,地道的湘西龙县人,祖祖辈辈都居住在龙县,祖上曾是赶尸一脉“殷冥铜锣”的掌控者,不过到了廖飞爷爷这一代已经衰败,他们这一脉的传承至宝“殷冥铜锣”也在几百年前就早已丢失,不知所踪,再传到廖飞手上的赶尸法术更是所剩无几,若是廖飞能多掌握一些术法,这具尸体又怎会发生尸变。
据廖飞说,尸变的这具尸体是他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名叫二狗子,原本两人一起外出打工,没想到意外发生,二狗子死在了工地上,湘西人最是重视客死他乡后落叶归根的事情,廖飞怎么可能看着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就此埋骨他乡呢,所以便利用自己祖上所传下的微末术法带着二狗子回家,可没想到自己处理方法根本就没到位,以至于在车上发生了尸变,最终带回家乡的还是这一捧骨灰。
听他说完,我也是一阵感叹,由廖飞眼中流露出的真情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真性情之人,毫不做作,我心中也起了和他交往的心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来到湘西,人生地不熟的,多个朋友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我告诉廖飞,我们是利用寒假来湘西游玩儿的学生,顺便寻找一种东西,当然我没告诉他我要寻找的是“断续草”,毕竟此事关系重大,防人之心不可无。廖飞得知我的身份是茅山弟子,又帮了他大忙,对我也是极为热情,便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执拗不过他如火一般的热情,我便答应了他,通过一路上不停的聊天再加上我们又都是年轻人,很快便相互熟络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车子抵达了龙县,虽然同样是县城,但因为龙县地处大山之中,整个县城放眼望去只有一座白色的三层小楼,其余的民居皆是湘西特有的吊脚楼,也没有水泥面的马路,道路全部是清一色的石板路,别具一番风味,可以说这里除了规模大之外,其余的地方和一般的湘西山村一般无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龙县县城,我还真以为我们直接来到某个村子了呢。
别具一格的民居建筑配合着周围的大山景色,令几个女孩儿惊叹不已,称赞连连。随处可见的苗族妇女身穿苗族特有的服装,身上银光闪闪是苗族传女不传男的银饰,阳光下衬托的苗族女子格外的灿烂。
通过廖飞的介绍我得知,龙县境内居住的全部都是苗人,政府执行民族自治政策,对于苗族从不过多进行干预,而刚刚下车后看到的那座白色的三层小楼便是县政府的所在地。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步行,朝着廖飞家走去,一路上人们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我们四个,眼神中还有一丝警惕之意,这让我在不解的同时也有了一丝防范之心,想起金婆婆和老头子的叮嘱,我心中也不敢大意,暗中给程晴和瑾萱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会意后向着我和糖糖身边靠拢,我们三人隐隐将糖糖围在中间,我们四人中只有糖糖是普通人,虽说有老头子给的守护法宝,但我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了廖飞家,廖飞家的房子和我们沿路看到的民居一般无二,也是一座吊脚竹楼,上下两层,下层不用来住人,只是来存放一些杂物。
在廖飞的引领之下我们来到了楼上,打开门后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廖飞对我们歉意的一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父母在我小时候便已经过世了,也没有什么亲人,我常年在外打工所以这屋子也没人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