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生死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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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授业

又几日,六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生不生,似死不死。但夜遥每日看时都露出笑容。

这几日,六夜身躯外不时显现出一些幻像,时而走卒流氓,红尘滚滚;时而官宦高位,位极人臣最终不得善终;时而帝王候君,尽享人间物华;时而修士炼气,所求财法道侣,要登仙长生;时而仙王临世,万界臣服一呼百应。一个个幻像中,经历不同的生命,像是一次次轮回,一段段人生。就在这几日里试尽人生不同。

夜遥看着这些幻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不时插手拔动一下这幻像里人物的命运路线。让幻像里经历的一切更能体会人生百味。

太上忘情,不知情如何忘情?不拿起,如何放下?不执着,如何懂的珍惜?无小爱,如何去寻大爱?

而修士最欠缺的却就是人生,看似比凡人悠长的生命,却没有凡人过的精彩。时间虽长,但很多时候只是在闭关,在历练,在争夺。

而凡人短短不足百年的人生中,有悲,有欢,有离,有合,有喜,有怨,有怒,有恨,有乐,有恩,有情,有爱,有仁,有义,有耻,有贪,有欲,有性,有忧,有恐……这一切都是在短短几十年里面,在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中。

每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的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父严子顺,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这些就是人生,这些就是情,这些就是爱。这些都是修士无法体验的到的一切。体验不到这些真实的情与爱,如何知道情与爱?不知情与爱,如何能做到有情,没有有情,如何忘情。没有小爱如何大爱?没有得到过,如何怕失去?不怕失去,如何去守护?

他所传下的太上忘情篇在生死宗之所以没人能练成,也都是因为这样。太上忘情篇不是闭关能悟出来的道法。不在红尘中行走,就只能是失败。那怕你再惊才艳艳,也一样不行。

而现在夜遥为六夜开启了第一步体悟的大门,让她在迷失中找到太上忘情的真谛。虽然看起来,这只是一些幻像,但是里面却是步步惊心,在这些幻像当中,稍有不慎便真的迷失其中,身死道销了。至于六夜什么时候能悟出情爱真谛,能从沉迷中走出,醒来,不在于夜遥,只能靠六夜她自己。只有她自己才能让自己走出来。任何外力都帮不了她。

太上忘情篇一步一坎,一坎一难,一难一生死。所以才一直以来没人能练成,但是夜遥知道这太上忘情篇若是能练成,绝对媲美三十六天界至高道法的存在。甚至还能超出不少。但是道法只是道法,再强的道法也需要人来用,不然就是废法。

又过了十几日,每日观看着六夜在幻像中的经历像是夜遥现在唯一的乐趣,时不时还动手拔动一下在幻像中六夜的命运路线,让他乐在其中,在这沉闷的荒山里多了许些快乐。

就这样,在这十几天最后的一天里,六夜身边的幻像突然风消云散,一切幻像突然消失殆尽,似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曾经出现的走卒,帝王将相,修士仙王。都充充在一刹那之间隐去。只剩下六夜一个人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她的身体却从之前时续时断的呼吸与心跳,慢慢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有力。一切生命的原力似也慢慢向她靠近,之前消散的生命,与慢慢流回她的躯体里面。

这是悟出太上忘情篇真谛苏后苏醒的先兆。

这一苏醒,如枯木逢春花明柳暗,如破茧成蝶展翅飞翔,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一道道神光从六夜身躯里迸发而出,化做一条条星河,一条条星河汇聚到一起,形成一片浩瀚无比的星空,一个个星辰在她身边旋转,发出璀璨的光芒。在这无比的星空之下,能看到日沉月落,能看到生灵百态。宛如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的每个一个生灵都是她的一道化身。犹如整个宇宙都是因她而诞生,她就是这个宇宙的主宰。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被其宏伟所震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一个人与一个宇宙相比,宛如一片星海与其中一粒灰尘。而这一切,只是太上忘情的初悟。这里面的生灵还是虚幻的,做不到实体。等到高深之处,这宇宙中的每个生灵从虚幻中转化成实体,在最高境界时,那从这片宇宙中走出。里面的凡夫俗子,里面的帝王将相,里面的修士炼气,里面的仙王临凡,都将是她的助手。试想一下,有谁能化身如此?有谁能与之一战?

这就是在太上忘情篇,这就是能媲美三十六天界最高道法的存在。

慢慢地六夜的眼睛微微动了几下,长长睫毛在眼皮下轻轻扇了几次。夜遥早就从木屋中搬出一张凳子,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支着下巴看着将要苏醒的六夜。

当六夜睁开双眼,从沉迷上醒来时,第一个印入她眼帘的就是那个少年。但是这时她也知道这个少年怕是极不简单的人,极有可能与传说中那人有关系。她始终无法相像,在她面前的这个凡人少年,与传说中的那个人会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多惊才艳艳,不,不能只用惊才艳艳来形容。这三十六天界,无数年以来所有的天才加起来都不如他的万一,他的存在就是亘古唯一。

虽然这少年在那个空间中传道于她,但是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少年最多只是与他有关系,绝不会是那个人。那个人不可能只是个凡人少年,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文弱的少年。

“你醒啦,资质还真是一般。在幻像中沉迷了快一个月时间才苏醒。”见六夜外睁开双眼,夜遥便幽幽地在一旁说。的确在他的计划中,六夜只要十多天就能醒来,却不想用了二十几日,这一点的确让他不太满意。

但是这时间也不由六夜控制,她一直修练的太上忘情篇都是错的,入魔太深,想要从里面出来,却是要推倒重来。而在幻像中的人生历练,又是她最不擅长的。她打小便在宗内修练,连亲情都没有过几日,虽然宗内长辈们疼爱她,但是那也只是长辈,比不得亲人。所以她在里面沉迷的时日却超过了夜遥预期。

而夜遥也知道,但是他却不想六夜醒来自大,便一开始就打击了她。让她知道虽然初悟太上忘情篇,但是她还不是最绝顶的人。还要很长的路要走。如果现在就自傲,那道心便会不稳,总有一天又会迷失在太上忘情之中。想练好太上忘情,必须有一颗坚定的道心。

六夜虽听了他这样说,但也不敢做大。知这眼前少年绝不是普通人,虽然只是个凡人,但是凡人能破开她的太上忘情篇?凡人能将她从消失中拉回来?凡人能开悟她初悟太上忘情篇?

听他说后,忙是起身,也没扫去身上的尘灰,先对夜遥屈身道了个福说:“六夜,谢过公子点化。公子之恩如同六夜之师,六夜没齿不忘。”

夜遥稳坐在凳子上,大咧咧地一动不动,似是六夜向他行礼是应该的。只看了一眼,说:“免了,坐。”说着指着旁边地上,让六夜坐下。

六夜也不敢逾越,只是顺从席地坐下来,也不管上否会粘上土灰。

“你现在太上忘情篇已经初见门径,但也只是初见,想入正轨还有多历练些。”夜遥见六夜坐下,就自己顾说着:“你说说这与以往有何不同?”

六夜也知,自己才初见门径,但是太上忘情篇中的道法却越发觉得深不可测。以前还以为自己已经练到小成,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完全是南辕北辙。以前自己练的是无情之道,现在初见门径之后才知道,真正的太上忘情是有情之道,情到浓反变淡。也就是这种淡才是自然,才是大爱,才是众生同心。

六夜如实对他讲了自己在这二十多天里在幻像中历练的心得。何为红尘,何为有情,何为大爱……

夜遥边听,不时说上几句,给她指点。每一句都能直击要害。都往往是六夜未曾明悟或是未能参破的地方。让她对太上忘情篇有更深的见解。而心中对夜遥的看法亦更加不同。似这太上忘情篇仿佛就是出自他之手一般,拈手就来,每句每字都如亘古真理能点亮道径,如永恒日月能烛照万古。

等六夜说罢。

夜遥只是点点头,看来他对六夜所说亦是满意。

“也是难为你,虽沉迷时间长了许些,但是对其中三昧却是得了些法门。”他称赞了一句却又话头急转,正色地对六夜说:“你须切记,太上忘情篇本是这方世界最无上的道法之一,你今修行此法门。须知,守其心,定其志,稳其意,不动其身。无论在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喜怒衰乐。须要一颗磐石一般的道心,你的道心有多固,你的道就能走多远。这太上忘情篇,越到高深之境,越是容易入魔,而磨灭此魔者,非一颗道心不可。道无止境,而心更是如此。”

说完看了六夜一眼,说:“你可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