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传来了一段听不懂的语言。
与莫哥所说的真言不同，这一段语言一出，我竟然感觉到了无以伦比的寒意。
空中那黑白两色的气旋都停止了旋转，风都为之一静。
空气变的黏腻而沉重，呼吸都变的困难，一种沉闷的感觉压在了心头。
掌心中，曦伏下了身体，一脸警惕。
童子淑也飘了过来，挡在我身前，满脸肃然，严阵以待。
灰色的气旋从朵曼奶奶的四周升起，卷着她，从地上慢慢上升。
在半空中，朵曼奶奶卷曲的身体舒展开来，灰色的气围绕在她周围，那干瘪的身躯，布满了皱纹的皮肤一点一点的丰盈了起来。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朵曼奶奶岁月的痕迹就这样被拂去。
随风而舞的青丝，小麦色的肌肤，大大的杏眼，灵动非常，一笑，如同猫儿般狡黠而勾人。
身上原本空荡荡的衣服也变的紧绷，虽然身形娇小，可是玲珑的曲线几乎将衣服撑爆。
她就像是一个山林间走出的精灵，阳光赋予了她迷人的肤色，自然赋予了她爽朗的气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无比吸引人。
无疑，年轻时的朵曼奶奶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
莫子轩收回了手，看着这般的朵曼奶奶，眉梢微动，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你总是要我乖。”
空中，年轻漂亮的朵曼奶奶迈出了脚步，脸上挂着明媚动人的笑容，泪却如断线的珍珠，只往下掉。
“怕被你讨厌，怕被你不喜欢，所以我乖，你说什么我都听，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乖了。”
一边说着，朵曼奶奶一步步走向了空中的黑白气旋，她身上灰色的气也渐渐开始壮大。
我心中不详的预感开始攀升。
“朵曼奶奶！”
我疾呼，朵曼奶奶身影顿了顿，只留下了一句。
“小颖，对不起。”
我瞪大了眼睛，下一秒，朵曼奶奶就这样纵身一跃，跃进了那黑白气旋中。
“当初在龙树下，你救了我，给了我一条命，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朵曼奶奶看着已经和木雕无异的龙树神，笑道，脸上那如朝霞般绚烂，如海棠花般娇艳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
她安然的闭上了眼，围绕在她身边的灰色气旋瞬间爆发了。
朵曼奶奶的身体如同腐朽的纸片人，一片又一片的剥落，连灵魂都碎成了片，化成了这灰色的气，卷上了黑白色的气旋。
灰飞、烟灭……
我跌坐在地，哑然失声。
嗓子眼像是塞了棉花，出不了声，喘不过气，闷的人脑海一片空白。
我救不了朵曼奶奶，我谁也救不了，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了。
挫败、无力、悲伤、痛恨种种纷繁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最后，只留下一片空寂。
狂风再一次呼啸而至，但这一次，是逆转。
比起只是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的狂风，这一次的狂风却夹杂了不少黑白色的气。
那些气在狂风的作用下宛若无数的刀子。
满地的藤蔓被切碎，飞舞在空中，变成了无数的凶器。
呼啸着席卷了整个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