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鹤子眼见自己已是身处绝境,走投无路。脸色越发难看,舌头也似打了结一般,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惊云向万藏锋,韩月清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突然出手,向曲流殇攻去,曲流殇带着风鹤子身法不能全力展开,只得一把将其推开,侧过玩藏锋的游龙剑,又低身躲过韩月清一击,一个纵身向后跃去。
林惊云趁隙,一把抓过风鹤子,乾坤无极施展开来,将风鹤子全身真气全部封住:“说,血精在哪里?”
风鹤子心知落在凌云阁手中终归还有条活路,但这到手的宝贝怎么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脑中飞速运转,计上心来。
只见风鹤子面露凝重之色,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魔头横行,我道中人理应放心私心。之前在山顶幸得众位提点,虽然及时醒悟,但仍自觉惭愧,在下也想尽一些微薄之力。”
万藏锋听了却是冷哼一声,怒视着风鹤子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觉悟。”
风鹤子也不理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那时正想回头抗敌,飞至山腰处,正好瞧见两个人从山腰处挪开一块巨石,潜入山体之中。我看这二人形迹可疑,猜想必定不是正道门人,于是我小心地跟在后头。终于发现他们竟要断绝法阵中的能量,我怎能让他们得逞,于是我豁出性命和他们周旋。”
风鹤子说到此处,又偷偷瞧了一眼林惊云三人,见他们虽然面露疑色,却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心中暗喜。
风鹤子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只恨我身单力薄,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虽然拖住了片刻,但还是被他们得逞,破了阵法,盗走了宝物。这人被我撞破,险些坏了好事,便一路追杀我到这里,幸得几位相助,要不然老道儿这番可就要身死道消了。”
风鹤子说着竟还勉强挤下几滴眼泪来。
曲流觞仰天大笑:“好啊,好啊,好个巧舌如簧。林阁主若是能信,那也算是天大的笑话。”
风鹤子怒道:“林阁主若是信了你这魔头才是天大的笑话。”
林惊云见风鹤子如此入戏,但话中却是漏洞百出,转头冷冷地看着风鹤子:“林某还想问问道长,除去道长手中的九足焚天鼎,又有何物能片刻间抽取如此之多的灵气。魔教志在夺取凤凰血精,若是宝贝不在你手中,他又岂会如此怒急地追杀你。”
夜雨霖虽然人在远处观望,但几人的言谈尽入耳中,此刻听到这里,心中也已有了答案。必定是曲流殇趁乱想提前一步盗取宝贝,本以为是捷足先登,胜券在握。哪知半路杀出个风鹤子,无心插柳毁了法阵,夺了血精。
结界一破,穷奇凶兽便寻着夜雨霖的气味引着幽冥教众疾驰而来。
穷奇瞧见夜雨霖之后不禁发出一阵兴奋的怪叫,夜雨霖飞身坐在穷奇之上,刀剑二煞已护在左右。
“把林惊云手里的老道士给我抢过来。”随着夜雨霖一声令下,刀剑如风,二人已抢攻上前,缠上了林惊云。青龙也是几个腾挪挡住万藏峰,二人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一个照面便是各尽全力,毫无保留。
笑三笑正要动手,夜雨霖却单手一横:“笑门主还是先在一旁歇息吧。”
笑三笑也知凤凰血精十之八九在风鹤子手中,也是恨不得一同去抢夺这绝世奇珍,但碍于夜雨霖的淫威却也不好当面撕破脸皮。心中恨恨地想着:“等你们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也未尝不可。”
林惊云虽然一手提着风鹤子,但凭着九转乾坤镜的护体华光,竟也与刀剑二煞拼得旗鼓相当。
刀剑合璧之后刚猛无比,灵活性却大打折扣。韩月清身经百战,早已相处应对之法,不断地在一旁游走,找寻破绽。
刀剑合击瞬间已出了数十招,韩月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趁二人收招停顿之时,手中拂尘当中一扫,将二人逼开。漫天花雨瞬间落向剑煞。
一刀一剑原本遥相呼应,血脉相连,剑煞忙于防御韩月清的攻击,二人一分为二,威力大减。剑煞已经是苦苦支撑,就连刀煞那边也渐渐露出败像。
夜雨霖动了,身形一闪,已出现在百丈之外,黑色的火焰凝成一柄长剑,当头劈向林惊云。林惊云不敢硬拼,一把推开风鹤子,转攻为守,乾坤镜中华光升起,一口硕大的金钟将全身罩住。
冥炎凝成的长剑划破虚空,拉起一条长长的黑影,黑色的剑芒砍在金钟之上,“滋”的一声,自上而下将金钟切开一道黑色裂口。
裂口处突然升起一股股黑色的火苗,如附骨之疽一般飞快地蔓延开来,所到之处,金钟上的祥瑞光芒立刻呗吞噬,不住地冒着黑烟。
林惊云惊得面色煞白,连连催动着乾坤镜,但即便是万丈华光,遇上那团团黑色的怪火也非一合之敌。金钟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裂纹,“哐”的一声碎落一地。
黑烟散去,现出的是林惊云那张惊恐的脸。
刀煞终于缓了一口气,夜雨霖淡然道:“你去帮剑煞,这里交给我。”
夜雨霖的一击已将林惊云的斗志彻底粉碎,他依旧不敢相信,仅仅只是一剑就打破了他仰仗多年的护体金钟。
“同样是归虚之境,为什么?”林惊云的眼中满是不甘。
“归虚之境算得了什么,只有像你这样的蠢才才会以为归虚之境便是终点。凤凰血精我要定了,识相的给我让开。”
夜雨霖傲然地走上前来,没有看林惊云一眼。正要抓起地上的风鹤子时,惊变陡起,蛰伏在一旁的曲流觞已经抢先一步将风鹤子抓在手中。
夜雨霖却像早已料到了一般,戏谑地看着曲流觞:“我要的东西,你觉得你能带走吗?”
曲流觞的身子微微一颤,也不知是怒是怕,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具冷冷地传来:“无论如何,也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