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去上海第三天了,还没有消息回来,我有点焦虑。吃早餐时没有父亲坐在对面总感觉不自在碰巧我来例假了,腹部像被小拳头在里面敲打一样。
在报纸上看到北京要修建水电站,我捂住腹部,身体蜷缩着。父亲认为水电站不可能实现自动化,被证明是错的。水电站将下一年建成,又会是我们国家一个创举。
我放下报纸,决定泡个热水澡。泡在浴缸可能不会那么疼痛了。我解下卫生带,拿掉卫生棉,尽量闭气,不去闻血腥味。然后把那沾满血渍的卫生棉卷起来扔到桶里。
脱光衣服,看着镜子中光溜溜的身体,然后扭过头看别处。丈夫和妻子躺在一张床上时,妻子会怎样抛弃矜持。我四肢伸展躺在浴缸中,热水浸着皮肤,让人舒服了不少。女人做爱会穿衣服吗?
我想我对男女之事不太了解,我的母亲还来及告诉我这些。
在二沙岛儿时的玩伴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有一次他告诉我,她是怎样跟她丈夫同房的。难道真不是很可怕吗?
二十三岁的我还是处女。对自已的身体一无所知,在外国留学时,那里的男男女女都比较开放,不需要结婚也可以睡在一起。
洗完澡后,我站在镜子前,强迫自已认真端详光溜溜的自已,即使没有婀娜多姿的身材,但没人否认我是一个成年的女人。
回到百货公司,想学建叔叔问好后,我还是忍着疼痛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迎来一天的工作。我的工作是下那个客户介绍产品,解答顾客疑问对我来说着卓卓有余。
今天的第一位顾客来了。我主动上前问好。这时学建叔叔的帮手小李来找我让我去学建叔叔的办公室。我问他什么事,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拖着疼痛的身体来到二楼找学建叔叔。
“梅琳。”学建叔叔眼眶有点血丝。
我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我不应该同意你父亲去上海的。”学建叔叔说。
“我父亲?”
学建叔叔点点头。
“你确定吗?”我哽咽了。
“对不起,梅琳,我已经派人确认了身份。”学建叔叔用手撑着半边脸。
“为什么会这样?”我屏著呼吸,尽量压低声音。
“火车在半路脱轨了,撞向了山,你父亲当场死了。”
我抽泣着。
“梅琳,不好意思。”学建叔叔说,“我会把你父亲接回来安排后事的,别担心。”
“好。”我点点头。
这一切变得太快了,父亲只是去谈生意,怎么就回不来了。我拖着没有知觉的身体向学建叔叔请了假道别离开,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爱群大厦的。我只知道在路上有个小孩要求他父亲背,他父亲抱起小孩坐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开开心心地消失在人群中。
坐在父亲喜爱的沙发上,桌子上还摆着父亲的雪茄盒,一个木制的盒子。拉开盖子里面还有几根雪茄。父亲的烟味还是缠绕在鼻尖。
我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