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刚寺的水陆大会,不是你们欢喜宗的,按照大会规则,任何一名蛮师都有资格参加任何一座擂台的比试,刚刚就连思凡菩萨都不曾说过此话,你怎敢如此大放厥词,难道你是想代金刚寺修改比试规则?”
“再则,这位小弟在这里连胜几场,你们畏于对方强大,一时不敢出手,在下不畏艰险,不惧安危的挺身而出,得不到你们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算了,竟还换来你这般的羞辱呵斥,所谓何故?这难道是欢喜宗向来喜欢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习惯了不成?”
“还有,我既已登上擂台,就必须要和对方切磋,或胜或败,总要有个结果,如你这般想让人下去人就听你的,那要金刚寺的比试规则何用?水陆大会召开的意义何在?”
“你上去问问你宗佛主,看他敢不敢让我下去?”
常之跃这番话问道理直气壮,句句直戳对方要害之处,和善被他接连发问搞得有口难言,进退不得,很是难堪。
“施主言重了,水陆大会是金刚寺举办的,规则也是自古就沿用至今的,岂是我欢喜宗有资格说改便改的,门下弟子无礼,还请见谅,既然施主已登上擂台,那就要进行笔试,或胜或败,全凭实力,众位同门道友可为见证,绝不是我欢喜宗说怎样就怎样的,此擂台也绝非只属于我一家,任何人都有登台挑战的资格,还请两位继续,我们拭目以待你们的精彩对决”
高座上方的一尘终于出声,言语之中净是柔风细雨,丝毫没有刚刚他门下弟子那般的刚硬霸道,场上尴尬的气氛也随着他这一番巧妙的言语,再次变得活跃起来,刚刚的总总也总算过去,大家收拾心情,很配合的都不再议论,只把眼光转移到擂台之上,转移到这个敢在如此微妙的时刻站上擂台的青年神上,或许对方也是一个深藏不露,和张晨有着一样逆天天赋的奇才,大家心里都期盼着两人能有一场更加精彩的对决。
张晨就站在一边一直看着对方表现,对于眼前这个不是很熟也仅是刚刚认识的对手,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刚刚对方的表演,明明是在帮自己,按照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做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没必要还站出来冒这个风险,但是对方做了,而是做的那么彻底,莫名其妙。
“为什么帮我?”
“不为什么,开心不行吗?”
张晨问的直接,常子跃答得痛快。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知道啊,但没办法,谁叫我天生爱管闲事呢”
“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我运气不好”
“运气有的时候也是实力的一种”
“不错,所以你说我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还上来?”
“就因为不是你的对手才上来,不然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也舍不得下死手,正好用来练一下手不是很好”
“你很聪明,但太想当然,万一我不领情呢?说不定我并不怕这种麻烦,反而是你的突然出现很有可能打乱了这一切的部署,说不定我还会因此迁怒于你”张晨好像故意想为难对方,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要是万一我侥幸胜了呢?”
“你可以试试?”
“上来肯定是要试的,不然这群和尚也不会答应,不过一般高手都是有雅量的君子,都会先让对方几招先机,我想……”
“不用想,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我并非强者也不是君子,刚刚我的手下败将所犯的错你认为会出现吗?更何况我更喜欢用阴谋诡计算计别人而不是被人算计。”
张晨答得倒也干脆,根本不上当。
“我管这叫聪明才智”
“随你”
“看我的包罗万象!”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子跃并未从对方身上套出任何有用的价值,就知道对方并非好易于之辈,也不再废话,直接出手。
不过他这种攻击方式虽然阵势上有模有样,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出诸多破绽,涂有架势没有穿透力的攻击,不同招式之间衔接的不连贯,毫无防御的进攻无疑是最大的破绽,只要被对手抓到间隙,只需一下就能让他变主动为被动。
很多人见到常子跃的攻击,都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表情,没想到如此胆大的人竟然只有这点实力,刚刚大家还在为他的言语和行径暗暗喝彩,现在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傻子,刚刚的表现也纯粹就是想让自己痛快的出一下风头,然后在如流星一般的挂掉。
如此的攻击不是在杀敌,更像是在送死,擂台下方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的关注着站在另一端的张晨会怎样对方这样一个奇葩,会不会像刚刚那般一脚了事,还是会和对方玩一会,或者直接一招干掉对方。
长剑轻舞,灵光纷飞,和常子跃飘扬的长发,冷静的神色,一身的劲装配合起来,场面也蔚为壮观,真有点高手的架势,冷不丁不明所以的人真有可能被忽悠住。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晨的出手,毫无征兆,也无任何灵力的波动,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整个人就迅速的没入对方的攻击之中,好像要自投罗网。
“人有多大个,就吃多少饭,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看你这攻击之中,竟然包含了十几种不同门派的功法,相互之间有些根本没有兼容,木怎能驾驭在风的上面,火和木怎会相生?如此一来,还如没有”
张晨像个长者,手里拿着震山锤,就站在常子跃的攻击范围之内,任由他随意攻击,并在对方出现的破绽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舞动震山锤,敲打对方。
好在力度适中,不然,以震山锤的力道,早把他搞得七窍流血而亡了,每当张晨点出一处破绽,对方就会迅速的做出改动,然后再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两人之间的沟通全都用灵识传音,所以下方的观众并不知对方其中的内情,只知道双方的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起来。
不过这种强度的攻击,对于张晨来说,更像是在应付,好像在默默中回报着对手刚刚的帮助之恩,身在其中的常子跃感受颇深,不过也不言语,只知进攻,改善,然后再进攻。
然后在一次次的不断失败和对方一针见血的指点下,不断地改进着自己功法招式上的缺线,整个人的攻击和灵力的运行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变得通畅了许多。
这根本就不是比试,而是师傅在教徒弟,而且两人还死不承认的架势,在那里打生打死,如此时间一长,就连下方观看的蛮师都看出了其中的实情,兴趣阑珊的一轮一番后,开始慢慢的散去。
结局已定的比试,确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地方了,随着这里恢复正常,其他擂台的比试也再次激烈起来,刚刚所引起的轰动,就在两人不知不觉的切磋中烟消云散,但他们好像打上瘾了,没完没了,一会你攻我防,一会我攻你守,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打算,仿佛这里是他们家开的。
而且两人这一战就是几天几夜,就连圣龙岛,麒麟教等人都没了兴致,站在擂台下方的欢喜宗弟子,更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虽然经他们这么一闹,这个擂台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但这毕竟是属于他们老早就站住的地盘。
现在再想从别人的手上去抢已不可能,恐怕以前畏惧欢喜宗的势力经张晨这么一闹腾,也不会在给他们好脸色看,而现在这个擂台又被这两人占着不下来,明明几分钟就可以解决的战斗,愣是弄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们原本打算着吞下这个苦果,只盼着这尊煞星早点胜利早点离开此地,谁曾想到了最后他还想再恶心对方一下,愣是站着不动,你还不能说什么,眼见着周围其他擂台不断有人胜出,看的下方的人直抓耳挠腮,无可奈何。
现在虽然还没有最终尘埃落定,但是大事已定,始终没有露头的秦菲儿和陈婷婷,也终于得到了自由,不然以刚刚情形的凶险,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肯定会大闹起来。
而一直处于紧张之中的林语欣姐妹再见到张晨最终有惊无险之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别以为帮我了,就会感谢你,别忘了我可没求你”
“你想多了,刚刚是你乐意,现在是我乐意,没想过报答你,更没想过让你报答,一切你情我愿”
“好,挺懂事的,忘了说,我可是比你大,按年龄是长兄”
两人突然分开来,虽然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大不如前,却还是有很多人喜闻乐见这样的结果的。
“我认输”
常之跃来的快去的更突然,刚脱离接触,直接调下擂台,当众人听到声音的时候,人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张晨四十战全胜,获得参加蛮师大会第四千三百七十九位的资格”
比试刚刚结束,金刚寺的高僧随即高声说出结果,并给了他一个长方形非金非铁非铜的令牌,上面只写了一个四三七九的数字,其他再没有其他,也就是说,张晨第四千三百七十九位获得胜利的,再往下,只剩下一百二十一位。
虽然由于比试的缘故,广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黑暗的影子,这也才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五千个的名额竟然如此快的决出了绝大多数,这在历届水陆大会上都是凤毛麟角,绝对稀有的情况,看来这次的比试,不用再重复进行了,只一轮,甚至都不用,就可以决出足够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