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璜略一正身子道:“大爷,承蒙您看得起侄儿,让我跟了来。如今既然到了京师,侄儿寻思着这会待在大爷身边也帮不了大爷什么忙。因此想先在京师开家小店,只是你也知道,京师之地,有钱也不一定能办事。所以我想让大爷帮我问问那王公子,看他能否帮上忙。”
木杉低头沉思不语,游璜便有些忐忑,毕竟木杉刚和王涛认识,也不知道木杉会不会为了自己去欠别人一个人情,更担心王涛那边不帮忙。又忙说道:“这事我也知大爷难办,如若不行,就算了。我再出去多看看,说不定就能遇上那些想要转手的店铺呢。”
木杉抬头见他那紧张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叹了口气:“哎。论理我不能答应你的,毕竟我同他刚结识,也不知他禀性如何。不过又想着你既跟了我,又叫我一声叔,说不得也厚着脸皮试试了。”
游璜听他一说,暗自高兴。这事他本就不敢有多大奢望的,如今木杉既然应诺,多少有些盼头了,忙说道:“多谢大爷了,还是大爷疼侄儿。等这边店子开起来,相信以后能更好的为大爷办事。”
“好啦,若没事你也先出去吧。我一人静会儿。”木杉见他如此热衷,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回到。
见木杉不想继续说下去,游璜知他已是烦了,忙起身告退。
木杉喝了会儿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寻王涛孙心亘等人。出来院子刚巧碰到几人过来找他,木杉忙打了个招呼,几人便一路说笑着去了客栈大堂。
不一会,四人各自坐下,早有小二上前立于旁。那小二还未开口,王涛已说道:“行了,捡你们上好的招牌菜上。上几壶剑南烧春,去吧。”店小二还想卖弄一下自己报菜名的功夫,说不定逗得几位爷开心,多给些小费,但听王涛如此一说,只得悻悻走了。
“几位,都想好一会去哪逛没?”王涛见几人都不说话,只好自己来打破沉默。
“无澜兄你对京师熟悉,一会就你就领着我们随意逛逛呗。去哪我是没啥意见的。”孙心亘说道。
“我也没意见。”
“我等会想给家人买些小礼物送回去,只要路上能买到,其他我也无所谓。”木杉也笑说道。
“哈哈。感情几位都把我当向导了?也好,咱现在在南城,一会咱顺着朱雀大道走到城中央,远远看下皇宫,再折向西城,顺着白虎大道,走一阵便能看到学院了。”
“嗯。都听你安排。”
一会酒菜上来,几人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来,我王无澜先敬各位一杯,咱们既然在这时相遇,便是有缘。又是同一批进学院的学子,我观几位气度,想必那入学考应难不倒几位。因此,我们便提前成了同窗了。以后咱互惠互助,君子党朋,说不定也成一段佳话。哈哈哈!”王涛举起酒杯,向三人说道。
几人也忙端起酒杯,四人互相望了一眼,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各自话都多了起来,那吴文更是拉着王涛的手道:“无澜兄啊,说实话,这次入学考我也没十分的把握,你知道,我家不过一小家族,见识浅薄,以后在京师还望无澜兄和两位兄长多加照顾。承蒙几位看得起,小弟我一定不会辜负家里的期望,总要混出个名堂来。”
“哈哈,吴兄言重了,我们只论交情,不管家业。以后咱们便是同窗,若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便是。我有个提议,要不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王涛笑道。
“如真如此,那是几位看的起小弟了。不知木兄和孙兄怎么看?”吴文叹道。
孙心亘犹豫一下,略一皱眉道:“结为兄弟也好,只是这会也没个祭品的。”
“这也没啥,只要心诚,即便没有祭品供皇天后土又如何。便以我等诚心祭天地。”木杉笑道。
“木兄说的好!既如此,咱们斟满一杯共饮,以后便是兄弟了。来,满上。”王涛忙站起来说道。
几人纷纷起身举杯。
“我,王涛,字无澜。”
“我,孙心亘,字叔武。”
“我,吴文,字无华。”
“我,木杉。”
“愿与几位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哈哈哈……”几人一起开口大笑,惹着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一排年庚,孙心亘最长,其次是吴文,木杉最幼。几人便开始大哥四弟地叫了开来。
四人既然结拜兄弟,自然没原先那么拘谨。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期间王涛更是各种打科插诨。
几人都有些微醉,不过丝毫不影响几人游玩的情趣。王涛叫来小二让他把帐记下便领着木杉三人出了客栈。
木杉也有些头晕,他从没喝过这么多酒,出了客栈,新鲜空气入口,顿时感觉清醒不少。天源客栈正坐落在城南主道朱雀大道上,几人自然顺着朱雀大道往北走去。后面跟着两个做护院打扮的大汉,木杉看了两眼,知是孙心亘家的护院,也没多在意。倒是王涛笑着说道:“大哥在家族地位不低吧。这两个师傅可不简单。能请得起这种人当护院的家族可不简单啊。”
孙心亘笑道:“三弟说的哪里话,我们孙家可比不上你们王家。不过两个护院而已,不用管他们。”又对两个护院喝道:“不是说别跟着我吗?回去。”两个护院犹豫地站住了,不过见孙心亘走远了,互相望了一眼,似乎怕出啥事,又悄悄跟了上去。
木杉也没在注意后面是否有人跟着,跟几位兄长一路游玩说笑,走走停停,也买了几样小礼物。忽见前方围着一顿人,王涛好奇心重,忙拉了几人过去看。
挤开人堆,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立在那,前面摆着一贴书法。王涛问了下看热闹的人,原来此人在卖一副自己写的字,不过要价太夸张,居然要银两百两。
“切,我当有会遇到恶霸欺压百姓的事呢,我还想表现一番。不过一卖字人,这有什么好看的,还围着这么多人。”王涛了解情况后说道。
木杉仔细看了下那作品,缓缓说道:“这字不简单!不逊色许多大家的作品。你看周围这些人好多都是懂字的,应该有想买的心思,不过嫌他人不出名,要价又太高。能写这一手好字的人论理应该不会来街上卖字的,待我问问他。”
木杉望向那少年,见他一身穿着也朴素简单,知是家境不大好的,木杉对他颇有好感,便一施礼,说道:“这位兄台,请了。不知你是要钱急用还是?说实话,你这幅字两百两确实贵了,不过我观兄台不像是卖字之人。”
那少年本来对周围的人有些不屑,心想要不是急着用钱自己才不会来卖字。这是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温和地问话,又正说到自己心坎上了。而且他看对方长得端庄又有些秀气,想来是某个世家子弟,便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想必兄台也是好书之人,应该知道,一般没人会出来卖字的。我也犹豫了很久,实在颇有无奈,才做这亵渎书法之事来。”
“兄台怎么称呼?”
“鄙姓文。”
“文兄,这样。你这先借给你两百两,以后若有机会,你还我便是。字你还是收了吧,想必也不会有人花两百两来买。”木杉略一沉吟,又对王涛道:“三哥身上可带有钱,先借我,回客栈再给你。”
“自家兄弟,说这话干嘛。要用只管拿去,不过,这两百两花的有些冤了。”王涛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两百面额的递给那少年,又对他说道:“算你运气好,遇上我四弟。不过让我知道你是骗钱的,否则这京师你是待不下去的。”
“这……”文姓少年还愣愣地,他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过这种人。倒有些不好意思去接。
“拿着吧。我又不是施舍给你的,以后有机会还我便是,我相信咱们有缘,会再见的。”木杉笑道。木杉也并非滥充好人,只是他对此人颇有好感,自身又好书法,实在不忍心如此好字当街遭践。
“好。我若再不收便是矫情了。我确实急需这笔钱。”文姓少年略一犹豫,还是接过了王涛递过来的银票道:“不过这幅字你收着。”
“我不在大街上买字。”
“不,我送你的。当交个朋友,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当你这公子哥的朋友?或是你看不上我这字?”少年坚定地说道。
“哈哈。我收下了,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我现在住天源客栈,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叫木杉,等两天会参加学院入学考,若通过了,便得待在学院了。”木杉苦笑着接过字帖说道。
“嗯。记下了,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叫文章,表字子采。”文姓少年眼睛一亮,说道。
“四弟,我们走吧。还得去学院看看呢。”孙心亘这时插话道。
于是,几人同那少年分别,继续顺着朱雀大街走了下去,文姓少年也独自急匆匆的走了,周围人见此状况,只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