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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天书

酒馆临河而建,环境清幽雅致,酒水不错,菜品也是一流。

段九真以前无意中来过一次,以后就成了这儿的常客。

店主是一个清秀斯文的年轻男子,只是店主对客人有些怠慢,从不见他出来招呼过来客,只留下一个中年的伙计在堂前忙活。

中年的伙计笑眯眯地望着两位客人走进来,他冲着一身灰白道袍、头上挽着个道髻的段九真热情地招呼着,径直把他们引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双闪亮的眼睛却仔细地打量着垂头丧气却依然光彩照人的庄灵。

庄灵的剑被她收了起来,一只黑色的埙用丝线挂在腰间,中年人不由地多看了庄灵几眼。

窗外是一片绿波荡漾的河水,河面上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庄灵记挂着大伯的安危,思忖着该怎样找到百蛊教教主问个清楚,也无心留意窗外的美景。

但见河面上一叶装饰华丽的小舟飞快驰来。

来得近了,依稀却是两个庄灵熟悉的面孔伫立船头。一个圆脸大眼的小女孩子,笑靥如花地站在一个身姿妙曼风情万种的年轻女子身边,小女孩子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什么。

年轻女子口里心不在焉地敷衍,眼神却轻飘飘地四顾着沿河的景色。她的眼神无意中往这边一扫,眼光一亮,小船从窗前飞驰了过去。

酒菜上桌,段九真刚要开口对庄灵说话,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却是凤依依和那个叫花纤纤的小姑娘。

庄灵心道:怪不得刚才觉得有些眼熟。想起上次两人还想从自己手里抢走天衍剑的,这次她们莫非·····。

凤依依望着庄灵轻轻一笑,了然于心地说:“小姑娘别怕,这次我可不是来要你的剑的!我只是有点好奇,顺便过来问问!”说着也不等人答话,径直在另一张相对的位子坐下,圆脸小女孩冲着庄灵灿烂地一笑:“我叫花纤纤,还记得吧?”

小孩子心性总是相通的,庄灵看她笑得那么灿烂,对她莫名地生出无限好感,爱屋及乌之下连对凤依依都不觉得讨厌了。

凤依依开门见山地说:“我就是想来问问,现在白玉楼得了冰弦琴,放出风声说要凭一己之力扫除了百蛊教,他这是要干嘛呢?”

凤依依把眼光投在段九真的脸上,很八卦地问:“你说这百蛊教在曲水横行了二十几年,连三大家族都不想管,白虎堂这么做,是想打乱曲水的规则挑战三大家族的实力么?冰弦琴的威力就真的那么大?或者说他除了冰弦琴之外,还得了别的什么上古神器,比如天书、天衍剑、石鼓之类的?还是说百蛊教手里丢失的阴阳鼎被白玉楼得了?”

段九真给自己倒一杯酒,啜下一口淡然地说:“看来姑娘是问错人了,我们跟白虎堂不熟悉,这些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你!”

凤依依一撇嘴,轻哼道:“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认得你是木子春的大弟子!要不是这次你下山来为白虎堂卖命,白玉楼又怎么会这么快恢复过来!凭你跟他的交情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了又怎么会轻易地告诉你?我都不认识你!”段九真自顾自地饮着酒,爱理不理地说。

“我当然不会让你白答,我有一件很珍贵的礼物作为奖励!”凤依依淡笑着说。

“我不是我师兄他们,不会被任何人收买!”段九真怫然不悦地说。

“那要看是什么东西了!对不同的人,我有不同的礼物,我的礼物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师父也一定会动心的!”凤依依把握十足地说。

看着段九真就要动怒,她的手缓缓抬起来,手里多了一只洁白如玉的匣子,她十分迷人地笑看着段九真,一字一句地说:“我这只匣子里装的是一张纸,一张不是凡间的纸,据说是几百年前从天书上掉落下来的。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相信也值得任何修行的人动心!”

段九真震惊得目瞪口呆,他对白玉楼手上的冰弦琴可以不屑一顾,但对传说中住持世间一切法理的大道天书不能不动心。

凤依依轻轻开启了一小道缝隙,玉匣里放出五色的毫光,有一丝恢宏大气的道韵溢出来,这是庄灵熟悉的气息,跟她在白玉楼的冰弦琴触动之下见到的那本书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原来自己神识中那本书就是天书,它竟然还缺失了一张纸!庄灵的震惊不比段九真小。她几乎都想抢着替段九真回答,因为凤依依的问题也不是很难回答。

那玉匣中释放出来的气息确实诱人,连趴在柜台里从不答理人的年轻的老板也抬起了头,今天他没有戴斗笠,庄灵认出来是那天替自己解围的青年。庄灵眼睛一亮想跟掌柜打招呼,被青年掌柜用眼神制止了,他冲着庄灵轻轻摇摇头。

段九真显然也特别动心,他缓缓地回答:“我不知道白玉楼想要干什么,他有没有得到别的神器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确定阴阳鼎并不在他手上。还有,我跟他的交情也还未到我为他卖命的地步!实事上,我们前几天从白虎堂出来,就是不想淌浑水。”

“你能告诉我这些就已足够了,也就是说,以后我要是跟他动手的话也不必顾忌到神医会插手了,”风依依说着向他递上了玉匣,“现在匣子里的天书就是你的了!”

但段九真毕竟不是小孩子,很清醒地反问:“就这几个问题也值得你拿这么重要的东西作为回报?”

凤依依淡淡地笑笑说:“因为你对他了解,你的话可信!”

说完估计连自己都骗不过,老实地说:“好吧,我承认!我解不开它的奥秘。我想得到这世上还有人能解开这样复杂的符文的,也不出几个人了,而你的师父木子春看起来人缘似乎要好些,我能看得顺眼!这个回答你满意吧?”

段九真这才不急不徐地伸手接过玉匣,微笑着说:“你如果直接说想请我师父他老人家给你解开这些符文,我想他未必不答应,只是你今天既然是自愿送给我的,以后可不许反悔!”

凤依依有点无奈地说:“我既然解不开它,它在我手上也就没有用。我把他转送给木神医,好歹也能落下个人情是不?”

段九真闻言默默地倒上一杯酒递到了凤依依的面前,算是致谢,凤依依豪气地一口饮下,放下酒杯,对着庄灵浅笑道:“小姑娘,那天我对你确实有些蛮横了点,可你看我也是一个大方慷慨的人对不?我真的只是想借来一看!”

在庄灵看来,今天的凤依依像是变了心性,话说得特别动听,于是庄灵也浅笑道:“如果你那天说话也如此客气的话,我想我也是很乐意借给你剑的!”

远远的柜台后面年轻的掌柜冷眼看着这一切,嘀咕道:“凤依依这娘们儿真有一套,硬的不行又来软的,被她盯上还真是麻烦!”

中年伙计往掌柜跟前凑过来,说道:“二公子,看来用不着我们关心啊,你看她们不是相处得挺好么?”

掌柜瞄一眼轻声地回答:“此一时彼一时,凤依依是最会见缝插针的人,她要不是看在他俩人都跟白玉楼撇清了关系,也不会对他们如此客气。再说,以凤依依凡事算计的性子,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不过我看她手上的那一纸天书倒的确是真的!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天书什么样,但是那样超然世外的气息和强大的道韵,是任何凡人营造不出来的。”

中年人双眼放光地说,“虽然我不想动手,可是任谁要把它送我我也是没办法拒绝的!”说完了兴犹未尽地望向那一桌看起来相处十分和谐的人。

玉匣已被段九真收起来了,凤依依低头仔细地研究着庄灵的天衍剑,庄灵在一旁和花纤纤亲热地交谈,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般地熟络。

“哼,有那么好的事会砸你头上?你没听清凤依依说自己多年来一直解不开那些符文么?她能甘心地送给木子春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世上擅长沟通天道符文的,除了风老邪那老头儿就只有木子春了,怎么也轮不到你!”青年漠不关心地笑笑说道。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中年伙计笑笑,又轻声地嘀咕道:“花家那小娃娃倒也不赖,没什么心眼,跟那个愣丫头一起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哼,两个缺心眼的丫头片子,还不是一样给凤依依哄得团团转。不过凤依依对花无影一往情深,对他的女儿更是呵护备至,想来也不会特意为难姓庄那个丫头了。”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花纤纤跟庄灵说了一句什么,庄灵径直跟她手拉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