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故天将降大任于斯
可能天机子很喜欢坐在这无名的山中,这无名的茅屋旁,看着有些奇怪的天空。
夜色下的天空一片漆黑,黑地像是隐藏着巨大隐秘的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灵花界,一个充满着灵气的世界,在已知得范畴内,人类靠着灵气的沐浴,加上奇异的功法来修炼自身,传说中,那些到达巅峰的强者,终会引来仙界的引路人,飞升成仙。
不过灵花界的大也是众所周知的,没有人走到过世界的边缘。因为若离开大陆,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跟深蓝色的天空一个颜色的大海,广阔、深邃。
而话说回来,对于灵花界中的天机子来说,世界显然有些不公。
天生断裂的经脉使他不能以灵气沐体,更不要说修道了,像是没有树根的树苗,哪怕栽在再肥沃的土壤上,也长不成参天大树。
不过更可恨的事情、或者说更让人纠结的地方便是他的心智,他天生才智奇高,脑海似乎与天空之上的仙界有着某种关系,灵花界的所有书籍,他几乎看过后便可以过目不忘,甚至灵花界最为神秘的天书石上刻画的那些奇怪的字符,他都能说出几分道道来。
后来的天机子,不愿留恋红尘,年过半百,悄然遁隐山林,每天如现在一般,吃过清粥,喝杯暖茶,然后便坐在这里看着天空,想着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问题。
山林中的夜晚最是容易起风,这不,天机子坐下还没多久,一些凉意带着清风便吹了过来。
天机子皱了皱眉,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一个光点,然后,越来越大。像是被某种东西撕扯一般,只是一瞬,天空便裂开了一道口子,而口子的外面,是一片耀眼的光芒,天机子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的天空。
一片浅蓝色的天空,一颗耀眼的球状物,一片白色,一只鸟。有些东西,天机之外的东西,就算看到了,谁有能知道与了解?
风像是更大了一般,一种压抑、悲伤、凄凉的情绪像是从那口子之外传进来,传到了天机子心中,他低头,而后世界恢复了平静,地面上,躺着一个人,四五岁的孩子。
他拂了拂本就不脏的衣袖,弯腰抱起了地面上的孩子,衣服外还有一些余温,之前应该就是被谁抱在怀中,脸上有些血迹,但没有遮住那张眉清目秀的脸,稚嫩中,夹杂着像之前传进天机子心中的那些压抑、悲伤、凄凉的东西。
天机子抱着孩子,走进了茅屋中,原本,平时他不会这么早就回到茅屋中的,因为他喜欢思考,或者因为他想多省下一些来之不易的蜡烛。
……
快到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孩子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天机子,然后环顾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
天机子说:“这是白云山。”
孩子再次看向天机子,接着问:“你是谁?还有……我是谁?”话语中夹杂着迷茫。
天机子想了想昨晚消失在他脖颈处的玉如意,说:“没有错的话,你应该叫杨麟,至于我,我是天机子。”
杨麟突然笑了,稚嫩的小脸上似乎对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毫不在意,说:“你怎么会有如此的怪名字。”
天机子沉默,然后起身走到外面,不久便端来两份清粥,放在陈旧的桌子上,说:“起来吃点东西,看你脸色苍白,身子虚弱,若再不进食,怕是就算你胃小命大,也撑不住了。”
杨麟费力地起身走到桌前,看着奇怪的清粥,问:“只吃这个?”
天机子回答说:“只有这个。”
天机子的清粥确实令人没有胃口,先不说营养问题,单单是没有盐这件事上,便让人食之无味。
不过很久没有吃东西的杨麟还是很快的将桌子上的清粥喝完,然后垂目用睫毛遮住了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一样,或者说,在回忆什么。
天机子问:“想起什么来了没有?”
杨麟依旧垂目,说:“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天机子很平静,说:“天上”
杨麟没有说话,因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中一片空白,像一张白纸,像一碗清粥。
走出破旧的茅屋,杨麟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体内的经脉随着他的深呼吸有节奏地伸张,周遭的灵气慢慢地向他体内涌进,然而涌进的灵气却给了杨麟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违和感蓦然而生,似乎,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抬头,深蓝色的天空美丽地有些耀眼,但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他突然说:“太阳呢”
尽管他并不知道他所说的太阳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天空不应该是这个光秃秃的样子。
天机子疑惑地看着外面的杨麟,问:“什么太阳?”
杨麟咂了咂嘴,没再说话。
然后他找了一个石墩盘膝而坐,像习惯一般地坐在那里吐纳,让天地间违和的灵气进入经脉形成奇怪的循环。
天机子不能修道,却不代表不懂修道,或者说,他即使没有实践,但理论资深。
他奇怪地看着正在吐纳天地灵气的杨麟,很自然的发现了杨林做法的错误,灵气吐纳要从气海而入,然后以周身经脉顺序为引来强化体魄,这是灵花界修道者入门的常识,但眼前的杨麟这种以呼吸为引,不经过气海直接强行通过经脉壁引入经脉的方式却是从未见过。
天地灵气十分磅礴,周所周知,灵气中夹杂着另一种未知的物质,这种物质若是不经过气海的净化直接进入经脉,会让经脉产生强烈的痛感。
而此时的的杨麟看上去却极为轻松,这点让深谙大道的天机子哑口无言。
鸟语花香,山林的环境改变了天机子的心境,然而天外来客,眼前的杨麟,同样的改变了天机子的心境,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再次祭心血,窃天机!
还有昨夜消失在杨麟胸前的那根很小的玉如意,上面不单单写着杨麟二字,还有一行奇怪的字:“故天将降大任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