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娮,是钟馗最小的徒弟,500年前,我错杀阴差,秦广王罚我囚禁于冥狱500年。在冥狱漫无边际的漆黑里,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忆,回忆,回忆。回忆自己是谁,自己经历了什么,快乐的,痛苦的,悲伤的,难忘的,那些拼命遗忘却又不断闪现的回忆。
我不知道自己在冥狱多久,直到有一刻成片的黑终于被打破了,突兀的白色人影几乎灼伤我的眼睛,“缈缈,我带你走。”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走?”他认识我,他叫我缈缈,那是我娘给我起的乳名。可为什么我在我的回忆里找不到他?他,看起来好悲伤。
“我是谢必安,大人命我带你去见他。”
“好。”500年的期限已经到了吗?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谢必安看了我许久,似乎在犹豫什么,“在这里害怕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师父说过,无论关心的真假,我们总该回应。至于回应的态度,由我自己决定。“不害怕,只是孤寂难解。我们可以走了吗?”
谢必安把我带到了秦广王殿前,意外的是,殿内只有秦广王和我的大师兄齐越,最疼爱我的师父不在,按照以往,不论我闯多大的祸,师父都会来接我回钟南山的。师父在哪?
秦广王坐在王座上,手里把玩着玉笏,双眼未睁,“苏娮,跟着你大师兄走吧,你师父不会来了。”秦广王和师父私交甚好,年幼时在终南山总能见到他,后来师父带我下山历练,两人便见得少了。
我心里疑惑师父的行踪,但却没有表露出来,沉默点头。
秦广王没有听见我说话,轻笑道,“这500年过去,性子倒是沉稳不少,想来钟馗可以少操心了。谢必安,你说可是啊?”
我一听秦广王打趣我,憋屈了500年也是不愿再忍了,“文叔(秦广王蒋子文),我知道自己性子乖戾,但也不能带着一旁人来调笑我啊,改日我告诉师父,让师父把那千年的桃花琼酿独自饮了。”说完就拉着大师兄齐越离开了,也不搭理秦广王大笑间的挽留。
苏娮走后,秦广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瞥了眼站在王座一边,低垂着头的谢必安,轻哼,“莫要着了心魔的道,日后追悔莫及。”
谢必安身形未动,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心里却是一片苦涩,何必日后,今时今日便已是。“王上,我想重入轮回。”
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秦广王叹息一身,放下手中的玉笏,缓缓走下王座,“白世之后,谢七(白无常,谢必安,人称七爷)归位。”
自此,谢七饮尽孟婆汤,苏娮重回钟南山,二者再无瓜葛。